在中秋前一日,工趕做了衫送來。
料華,繡工湛。
晚茶不釋手:「姑娘明日穿上了定會驚艷眾人。」
這完全是「自家孩子最好看」的心態,其實京城人很多,尤其是權貴圈,所以沈棠對綺江賞月更有興趣——京這麼多天,還沒有去過城外,沒有見過綺江。
不知京城的中秋會是何等盛景!
帶著憧憬,與沈寧去了岑家。
兩位姑娘盛裝打扮,一個明艷照人,一個秀麗可。
岑夫人一頓夸:「都說服襯人,你們是人襯服。」
崔含芷打趣:「您這麼一說,我都不敢跟阿棠站一起呢!」
沈棠道:「姐姐,我們這麼好,就別說這等客氣話了。」
崔含芷「噗嗤」笑起來。
退親指日可待,太夫人的心也頗為愉悅,問康嬤嬤:「東西都搬到車上了吧?別了……尤其是蟹,」問沈棠,「你可能吃蟹?有些小姑娘吃了會不適。」
中秋宴永遠都不了螃蟹,沈棠笑道:「我跟阿寧都喜歡吃。」
太夫人就吩咐康嬤嬤多帶幾隻,要烤著吃。
穿到此地,沈棠才發現古代的大戶人家在吃喝上十分講究,一點不輸於後世,比如吃螃蟹就有好多種做法,煮的,蒸的,烤的,又有蟹卷,蟹釀橙,蟹匣子,五花八門,故而一個沒有廚藝的穿越者完全給不了明嫂任何建議。
吃就完事了。
崔含芷挽住沈棠的手臂:「等會我們坐一輛車,我給你跟阿寧講講有關綺江的傳說。」
「好啊。」沈棠當然不會拒絕。
坐在不遠的岑劭卻是要氣瘋了。
這陣子,妻子一直沒給他好臉,哪怕他日日去喝酒故意回得晚,也全不在意,好像真的不把他當回事了,而對著沈棠卻是作親昵,笑容滿面,宛如親姐妹。
「砰」的聲,他控制不住怒氣,掌中茶盞突然碎裂。
手離開得及時沒有傷,茶水卻流得到都是。
岑晏問丫鬟:「可是事先沒檢查過茶盞?」
「回二公子,茶盞是好的,奴婢也不知……」
岑晏判斷出沒有說謊,於是看向岑劭:「阿兄剛才怎麼了?」
被妻子這樣對待,算是「家醜」,岑劭怎麼好意思說,他含糊道:「許是不小心力氣使大了。」
兄長不了解自己,不代表他不了解兄長,岑晏馬上察覺到岑劭在說謊,那一定不是「不小心」,誰會喝個茶不小心碎茶盞?定是看到什麼或是想到什麼。
只兄長不願說,岑晏也沒追問,只暗地開始多加注意。
眷們坐車,兄弟倆騎馬。
路上行人如織,車馬擁堵,好一會兒才到城外。
因京城外賞月之地繁多,有人喜水上賞月,有人喜登高賞月,也有人上酒樓,有人去勾欄,故而綺江邊反而不如城擁。
從車上下來,就覺到撲面而來的涼爽江風。
沈棠舉目遠眺:「綺江好寬啊。」
一眼看不到對岸。
崔含芷還未說話,岑夫人已經在招手了:「阿芷,阿棠,阿寧快過來……這位是魏夫人,魏二姑娘。」
魏夫人認識崔含芷,所以目馬上就落在了沈棠的上。
岑夫人進一步解釋:「姓沈,沈棠,是晏兒的未婚妻。」
從沈棠的裝打扮,還有太夫人,岑夫人的反應來看,岑家肯定對這沈大姑娘滿意極了,魏夫人也就不餘力地誇讚起沈棠姐妹倆的容貌。
不到一會兒,沈棠已經見了四個家族的眷。
京城的權貴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必很快就傳遍圈,等再出來幾次,應當可以讓眾人相信岑家,沈棠正想著,忽見岑夫人將岑晏來。
「你也該與阿棠說說話,不然別人得懷疑你不滿阿棠這個未婚妻。」
岑晏:「……」
太夫人卻覺得多此一舉:「男授不親,晏兒在旁邊待著就行,何必要如此親近?」
岑夫人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沒有讓步:「母親,話不能這麼說,都已經定親了何來授不親?既然已經走到這步,不如做做全,也讓晏兒洗清嫌疑,省得到時被懷疑。」
太夫人皺眉,但也沒有反駁。
岑晏雖覺麻煩,也走到了沈棠旁。
崔含芷便拉著沈寧去另外一邊玩。
看出男人有點勉強,沈棠道:「沒想到岑夫人如此細心,還要二公子配合……」打趣,「要不我要幾畝地好了,要十畝,算是二公子的辛苦費。」
沒料到會說出這樣的話,岑晏挑眉:「你倒捨得?」
他覺得沈棠看重錢財的。
沈棠道:「我的計劃中並沒有要用到二公子,如今你不得不陪我演戲,便是我的失策,自然捨得。」
此話當然是為讓他舒服而說的,岑晏看著沒花鈿的額頭,想起前幾次的見面,忽地懷疑起一件事:沈棠似乎發現了他的喜好,所以在事先知道會遇到他的況下,就不花鈿,而那次他突然登門,則是著花鈿的。
這子做事的目的很強。
岑晏心思轉了幾轉問:「你的計劃需要執行多久,執行幾次,你可想過?」
「可能三四次,一個月左右。」
「那我也要辛苦三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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