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還一點, 就可以擺宋家一些,等還完的時候,和宋家便再無瓜葛,別人提起來,只會說,他們誰也不欠誰的,彼此都一清二白。
宋從安先是關心了下最近怎麼樣,又提起除夕那晚,說是他不好,沒有攔住蔣蔓,讓委屈了。
宋熙神冷淡的聽著,等他說完,明知故問的說:“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掛了。”
宋從安這才進主題:“跟沈家結親的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不過爸爸最近真的需要一筆錢救急,熙熙,這些年里,我雖對你不是百依百順,卻也從來沒對你有過多麼過分的要求,你就忍心看著我每天為了咱家公司著急上火?”
宋熙想起小時候,他為了給留面子,跟蔣蔓懇求的場景。
宋熙說:“你欠得那些錢,是因為賭博輸的麼?”
還記得那晚蔣蔓尖利的言辭。
宋從安不自在的咳了一聲:“這些你就不用管了,只要爸爸度過這個難關,等公司的貨賣出去了,會再把錢還你。”
“還不還我不在意。”宋熙說,“我只想知道,你當年是不是騙了我媽?”
宋從安沉片刻:“我告訴你,你就肯說你爺爺,把錢拿出來?”
宋熙“嗯”了一聲:“只要你告訴我實話。”
那邊宋從安嘆了口氣。
宋熙不自覺得握拳頭。
“我沒有騙過。”宋從安說,“一開始,就知道。”
“你撒謊!”宋熙焦急的追問,“那你們為什麼會分開?”
宋從安緩緩開口道:“因為我不肯離婚。”
宋熙那邊遲遲再沒有聲音。
“熙熙,”宋從安知道心里不好,難得推心置腹道,“我知道這些年來,你在你蔣阿姨那里了不氣,所以希是我當初騙了你媽媽,反正當年那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事實如何,如果你聽完無法接,你可以認為是我在撒謊,爸爸愿意配合你,只要你心里好一些。”
宋熙直接掛斷了電話。
許是宋從安知道心不好,也沒有著急催找宋石要錢。
手機屏幕暗下去,宋熙坐在家中的沙發上,只覺得手腳冰涼。
其實從一開始知道陳瑾瑜是第三者的時候,宋熙并沒想過這之間是不是另有,那會兒還小,被人說什麼,就以為是什麼,因此宋熙一直是埋怨陳瑾瑜的。
后來慢慢長大了,回想曾經的種種,又覺得很多地方說不通,覺得陳瑾瑜不像是壞人,他們生活條件也不好,從記事起陳瑾瑜就一直辛苦打工,并不像是那些養尊優的小三,所以又開始心懷僥幸,希陳瑾瑜是被騙的,無辜的,這樣便能還陳瑾瑜一個清白,對陳瑾瑜的也可以名正言順,自己那顆低微自卑的心,也稍微得以安放。
尤其是,在知道聶易的心意,答應他好好考慮以后。
這些天,不無自私的想,如果陳瑾瑜是害者,那心理負擔就可以小一些,跟聶易在一起,也可以變得更勇敢一點。
如今,這些想法都被宋從安毀的一干二凈。
手機再亮起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
宋熙從黑暗中回神,也沒看來電顯示,接起來低低的“喂”了一聲。
“怎麼了?”聶易瞬間便聽出了其中的低落。
“沒什麼。”宋熙聽見是他,穩了穩神,“剛才嗓子不舒服。”
聶易便沒在意,問:“出來麼?”
“嗯?”宋熙沒反應過來。
聶易溫聲說,旋即又略沉了沉語氣,“這麼多天,我沒空找你,你就也不找我?”
宋熙沒答,只輕聲問:“你今天不忙了嗎?”
聶易今天下午才跟聶父去拜訪了一位老朋友,傍晚將聶父送回家后,也沒換服吃飯,直接開車過來找,聽這樣問,他抬手拽著領帶結左右松了松,低沉得嗓音里含著點笑意:“見你的時間還是有的。”
宋熙心中痛,只是此刻實在沒辦法打起神去見他,于是輕聲說:“可是我今天有點忙,在忙著寫述職的ppt。”
聶易瞇了下眼睛:“別寫了。”
宋熙堅持道:“要寫的,上班后就要述職了。”
電話那邊安靜了片刻,宋熙無意識的抓著沙發抱枕,生怕他聽出異樣。
然而聶易還是發現了,問:“到底怎麼了?跟我說實話。”
宋熙呼吸一滯,半晌后避重就輕的說:“我今天還沒有洗頭洗澡……”
聶易:“……”
聲音綿綿的,聽得聶易心中也,低笑了一聲:“這麼懶?”
宋熙嗯了一聲。
聶易聽出確實不想出門,人都已經到樓下了,卻也無奈,只得叮囑一句好好照顧自己,掛了電話,驅車離開。
樓下一陣發機響,宋熙倚在窗邊,愣了片刻,突然意識到什麼,抬手捂住眼睛小聲的哭了起來。
年后開始上班,假期綜合癥在全公司無差別蔓延兩三天后,逐漸被治愈。
上層領導要準備上半年的工作規劃,以及本季度的詳細方案,底層員工要準備述職PPT。
今年的述職時間安排的比較早,年后第二周就要正式開始答辯。
與此同時,高層傳來重磅消息,公司年前已經在跟最大的一家MCN機構談收購事宜,閃公司正是宣布要簽約自己的網紅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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