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錦聞言順著他懶洋洋的視線向後看，隻見五花大綁的林平婉在後座，驚恐地著杜元洲。

    杜元洲輕嘖一聲，語氣著幾分假惺惺的可惜，“都是如花似玉的漂亮人，隻是可惜很快就不漂亮了，都怪心思太歹毒。”

    “你們可得謝謝我，老江的意思是把你們扔進海裏喂鯊魚，骨頭渣都不剩，也就我可憐你們。”

    讓一個人無影無蹤消失在世界上不留痕跡，對於他們來講輕而易舉。

    他聽懂了老江的意思，是將兩人滅口。

    隻是他不能徹底保證海市其他家族有沒有暗中盯著他們，才想著把這對惡毒姐妹花送給四叔。

    反正四叔對於燙手的山芋來之不拒，算是他冷心冷的惡趣味。

    生不如死可比一死了之有趣。

    說著，車門緩緩關閉，他的影消失在車兩人絕的視野裏，等待們的命運已經定下結局。

    隨著翟錦和林平婉的消失，江家聯合其他三家，解除所有和翟家林家的合作，兩家焦頭爛額四求人。

    可做生意都是人，誰敢在槍口上幫助他們，違背江家釋放的信號，更有甚者見大廈將傾，各家勢力蠶食翟家和林家的生意，落井下石。

    短短幾日功夫，翟家和林家背負巨債，兩家親戚卷走公司賬麵僅剩的財產。

    作為罪魁禍首的父母，翟父翟母被兩家人推出去，將公司債臺高築的髒水全潑在兩人上，自相殘殺。

    最終，兩人在江家的運作下，被判幾十年監，死於牢獄。

    沒有翟林兩家對翟錦的縱容，為提供勢力，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麵，江時白采用連坐製，趕盡殺絕，連拔起。

    外界的紛紛擾擾全部隔絕在醫院之外，許羨幾乎整天都站在ICU門口，隔著一張玻璃，著裏麵的張婉。

    江時白不忍看著自殺式的耗盡力氣，直到眼皮撐不住才去睡覺，用盡手段都帶不走。

    隻能將手頭大部分的工作都給副總，在邊一直陪著。

    默默流淚，仿佛要將這輩子的眼淚都留在安靜的走廊上。

    世人說醫院的牆比教堂聽過更多虔誠的祈禱。

    不知道是不是上蒼的神明聽見日日夜夜地禱告，在媽媽昏迷第四日的午後，春日的暖揮灑芒，穿厚重的雲層，給世間留下一抹希。

    媽媽皺皺的手指微，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好消息，也是壞消息。

    他們都清楚知道，這是媽媽的回返照，是們母最後一次相見。

    許羨和江時白一臉凝重地穿著防菌服，一步步走向已經蘇醒卻說不出一句話的張婉，腳步格外沉重。

    他們站定在床邊，許羨直愣愣跪下，膝蓋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江時白見狀想拉起，卻又知道這是的選擇，或許真的在怪自己，聽進了翟錦挑撥離間的話，覺得是間接傷害媽媽。

    這是的贖罪方式。

    隨後，他也利落地跪在旁邊，背影筆直。

    許羨握著那雙綿綿的手，臉上都是淚，哽咽出聲，“媽媽，對不起。”

    病床上的張婉滿眼淚意，能到的力氣在慢慢消失，那雙慈的眼睛中沒有責怪，呼吸罩下的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許羨知道想問什麽，忍著心中的悲痛，將幾個月前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

    結痂的傷疤重新揭開，不是鮮紅的再次流淌，而是愈合完全的皮。

    張婉眼眶中的淚一滴一滴從眼角滴落，浸枕頭。

    要不是的病，家羨羨何至於為了一筆生意，被人白白算計。

    從始至終都沒相信過翟錦口中的話。

    不知道那晚究竟形如何，隻是聽見翟錦一口一聲賤貨、爬床，心疼家羨羨的遭遇，才急火攻心。

    許羨手忙腳拿紙拭，像是知道心中所想，抬起的手著臉，“媽媽，一切都過去了，我把們都狠狠地揍了一頓，時白也幫我報仇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你也會……好起來的，我們不是還說等婚禮結束，要一起去看爸爸嗎？你好好養病，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張婉知道最後一句不過是自欺欺人，手指微，憐地蹭了蹭布滿淚痕的麵頰，就像小時候替眼淚的作。

    許羨像是想起什麽，小心翼翼問道：“媽媽你會不會對我失啊？”

    記得翟錦說媽媽滿眼失，怕媽媽覺得不自，為了解決當下的需求，毫不猶豫鑽進江時白車裏。

    違背自小接的教育。

    張婉艱難地了腦袋，做出搖頭的作。

    怎麽會對失，隻是心疼，沒有保護好，做到媽媽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許羨聞言，眼淚像是決堤般，從眼眶全部落，像是小孩子似的癟癟，“我就知道騙我，媽媽最我了，嗚嗚……”

    的哭聲讓張婉和江時白都變得手足無措，江時白趕忙給眼淚，低聲哄著。

    時間很短，許羨收斂著哭聲，眼淚卻不爭氣，一顆又一顆啪嗒掉落。

    清楚地知道，今後能在媽媽麵前哭的機會，再也沒有了。

    張婉看了一會兒，將混沌的目挪向江時白。

    不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會不會有朝一日在他們貌合神離之時，翻出羨羨曾經輕佻的舉止，對惡語相向。

    羨羨對他發出邀請，他便管不住下半，是不是不太靠譜？

    來日對其他有野心奉獻的人，是不是也會做出一樣的決定？

    彌留之際，還在為羨羨的將來做打算，擔憂的事太多，不完的心。

    江時白看懂的意思，語氣鄭重認真，“媽媽，我可以肯定地告訴您，那晚我甘之如飴，我在很早之前就認識了，不是單純的驅使。”

    “我同樣記得當初我對您說過的承諾，您放心，我會照顧一輩子，珍重，說到做到，永不食言。”

    張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算再不放心，也隻能將羨羨托付給他。

    剩下的時裏，許羨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張婉一臉慈地聽著，偶爾手指回應。

    可話說不盡，生命卻有盡頭。

    心跳監護儀在一聲滴聲中，起伏的波段為一條永恒的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