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野跟在後面，注視著前方的兄弟倆人。

　　司機把車門打開了。

　　臨上車前，季眠把項晨放下來，自己屈膝蹲下，給項晨抹掉掛在臉上的眼淚。

　　駱野看不見此刻季眠的表，他有點兒想上前去看看。

　　因為那半蹲下來的背影看上去格外溫暖，令他好奇季眠的表是否也會同樣溫。

　　“哥哥……那我走了……”

　　“嗯。”

　　季眠了項晨的頭髮，在項晨白生生的臉蛋子上吻了一下。偏過臉時，漂亮的下頜線和低垂的眉眼落駱野眼中。

　　那親臉蛋的方式，就跟項晨今日親駱野的時候如出一轍。

　　駱野：……

　　原來是跟這人學的。

　　第94章

　　項晨走後， 偌大的家裡，倏然間就沉悶下來。

　　林媽今日休假回家，準備過年， 大年初五回來。

　　而年前幾天，項家的公司正是忙碌的時候， 項彥明跟駱芷書也都不巧去了外地。

　　駱野並不覺得自己的沉默有什麽問題， 但當他明顯地到客廳的氣氛變化時， 才意識到自己比起項晨來可以稱得上是無趣。

　　他跟季眠重新佔據了沙發的兩頭，許久無人開口說話。

　　駱野忽然咳了一聲。

　　過了幾秒， 從沙發另一頭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

　　“冒了？”

　　駱野抬頭看了季眠一眼， 思考幾秒後說：“沒有。”

　　他有好久沒冒過了。

　　*

　　季眠一語讖。

　　次日早上， 駱野就沒起來床。

　　駱野不賴床， 平時上學時鬧鍾就隻上一個。

　　假期定的鬧鍾稍微晚一點，在七點鍾，同樣只有一個。

　　但今天七點的鬧鍾沒能吵醒他。等駱野昏沉地睜開眼睛時，時針已經走到了十的位置。

　　駱野隻覺得頭很痛， 意識沉重。

　　他盯著天花板看了數秒， 隨後就開始咳嗽。

　　真的冒了。

　　——哥哥是烏。

　　駱野翻了個子，把床邊的鬧鍾拿起來看了眼， 隨後放下。

　　駱野了自己的額頭， 沒有發燒，勉強爬起來洗漱。

　　他從臥室裡出來時， 季眠也正好從畫室裡走出來。季眠已經在裡面待了兩個多小時了，還以為駱野難得的睡了個懶覺，並未做他想。

　　駱野冒了， 但沒發燒， 從面上倒是看不出來什麽。

　　兩人沒跟彼此打招呼， 駱野慢吞吞移開目，下樓去吃早餐。

　　今天林媽不在，早餐要自己來做。這對駱野而言並不難，先前他跟駱芷書住在出租公寓裡的時候，就經常做兩人的飯。

　　他從冰箱裡取了顆蛋，拿到廚房裡準備給自己做個煎蛋。

　　駱野走進廚房，打開煎鍋的鍋蓋。

　　裡面已經躺著一枚煎蛋，還有兩片煎好的培，只是煎得稍微有些過頭。

　　駱野又看了看別，案板上放著一塊麵包，蒸鍋裡躺著兩枚燒賣。

　　一下蒸鍋，底下的水涼得慢，燒賣還都是溫熱的。

　　早餐分布得七零八落，似乎做的人並非有意給他留的。

　　駱野在廚房裡發了會兒呆，最後還是把手裡的生蛋放回了冰箱裡。

　　麵包片已經被切了兩半。

　　駱野把煎鍋裡面的東西跟案板上的麵包片組裝了下，過程如同某種簡單的益智小遊戲。

　　他咬了一口半自製的三明治，舌頭僵住，低頭看了看彩分明的三明治截面，沉默半晌。

　　哥哥，好鹹。

　　冒讓他有些食不振，可駱野還是把剩下的兩枚燒賣也一起吃了，最後自己洗了煎鍋。

　　胃裡有了東西墊著，他到客廳的藥櫃裡找了兩片冒藥，就著溫水喝下去，然後回了臥室鑽進了被窩裡。

　　他猜測自己是冷冒，發點汗就能好。

　　駱野照顧自己很有一套。

　　午飯和晚飯，季眠也沒駱野下去。

　　駱野了就自己從二樓下去，然後在廚房裡搜羅零零散散的飯菜。

　　這邊剩一碗米飯，那邊放一盤菜，餐桌上再擺些牛和牛，拚湊起來就是黃金比例的膳食配比。

　　東一點，西一點，很不坦率。

　　駱野吃晚飯的時候，味覺已經喪失了大半了，不過仍能嘗出來季眠的手藝實在不怎麽樣。

　　洗過碗筷，他又去客廳吃了一次藥。

　　吃完坐回沙發上，了自己的額頭，心裡頭有點趑趄。

　　發燒了。

　　病毒總是晚上的時候開始活躍，中午時分明已經有好轉的跡象，天一黑卻卷土重來。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

　　駱野表迷惘，想著也許吃完藥睡一覺就能好，一邊又擔心到了半夜冒加重。

　　過了會兒，他聽見客廳後面樓梯上響起的腳步聲。

　　季眠下來，本來是準備看看駱野有沒有把留的晚餐吃了，順帶收拾廚房。

　　沒想到客廳的燈卻開著。

　　他頓了下，走進客廳，看見駱野在沙發上發呆，電視也沒開。

　　“在這發什麽愣？”

　　駱野遲疑了下。“哥哥，我好像……”

　　他話沒說話，季眠先一步察覺到不對，“嗓子怎麽了？”

　　駱野一天沒開口說話，此時才發覺嗓音很啞。

　　天花板上的白打到駱野的臉上，臉頰很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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