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意識到有什麽問題，歪過頭：“陸——”

　　吻上季眠的角之前，陸舸沒想過自己會那麽經不起勾。

　　只是被拉了下領帶， 只是看起來有點像是季眠在向自己索吻， 只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些， 近得令他以為眼前的人是他手可得的。

　　可當到季眠那一刻，陸舸如夢初醒，心涼了半截。

　　他著季眠近在咫尺的錯愕雙眸，知道自己做了件蠢事。

　　心跳瞬間加速，心慌的緒甚至超過了和季眠親吻的。

　　兩秒過後，陸舸前多了一隻推開他的手。

　　推著他口的手不重，還在發抖，但用盡了季眠所有的力氣。

　　他噌地直起，皮子翻得飛快，速道歉：“是我不好，你別氣。”

　　這大概是陸舸頭一次道歉這麽真誠迅速。

　　季眠低著頭，氣息不穩：“出、出去……”

　　陸舸就出去了。

　　房間安靜下來，只有季眠的沉悶的一呼一吸聲。

　　【哦豁，原來他真的喜歡你。】系統開口道。

　　季眠平複了下心，沒吭聲。

　　【你打算怎麽做？拒絕他？】系統說完，覺得自己好像說了句廢話。

　　拒絕是肯定的。

　　季眠曲了曲，抱自己抱一團。

　　陸舸喜歡他。

　　季眠將陸舸視為他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朋友，他很珍視這位朋友。

　　短暫的無措過後，季眠冷靜下來，開始尋找能夠將傷害降到最低的方式。

　　【陸先生是個很好的人。真的。】

　　系統：【嗯。】

　　陸舸的確是個好人，也會是個非常好的伴。但系統也知道，季眠的心裡再也裝不下第二個人了。

　　季眠：【我不想他難過。】

　　陸舸希他開心，可他能夠回贈給對方的，卻只有痛苦。

　　系統默了默，只能道：【長痛不如短痛。】

　　臥室外，陸舸靠門站著，了，咂了一下滋味。

　　是苦的。

　　說不後悔是假的。說不生氣也是假的。陸舸生自己的氣，氣他這輩子都沒犯過幾次蠢，卻偏挑在這種時候。

　　他淡淡垂下眼，在長口袋裡的手微微地發著抖。

　　陸舸這輩子沒怕過什麽。可現在，門的人不過一句綿綿的“出去”，卻讓他覺恐慌。

　　他在外面等了十幾分鍾，有點放心不下。他怕氣極後的季眠會做出什麽事來。

　　回轉，重新敲了幾下門。

　　門無人應答，陸舸等了兩秒，旋開門把手進去了。

　　臥室裡的青年仍然坐在床上，神如常。

　　“陸先生。”季眠緩緩開口，語氣比他和陸舸最初認識時還要冷淡。

　　而從他漂亮的瓣裡吐出的話語更是無比絕：“你以後……別再過來了。”

　　當陸舸對上季眠微冷的眼神時，立刻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系回到了原點。

　　這還不是最糟的。

　　——他再沒可能靠近這人了。

　　陸舸站在原地，有一種把車開到絕路的。

　　心像是坐過山車似的，倏地被拋到空中，再猛地墜落下來。心臟一會兒熱得發燙，一會兒卻像是被扔進谷底涼了個。

　　饒是他再喜歡，這人也不是他的。

　　“至於麽？大爺。”陸舸笑了笑，指尖得更厲害了。

　　他不甘心，在季眠邊坐下來，死皮賴臉道：“人的心臟有三百克重，那麽沉，多裝我一個怎麽了？”

　　“……”

　　季眠隻無聲地著他。

　　陸舸的手攥了。

　　他知道自己在季眠這裡是完蛋了，連垂死掙扎的可能都沒有。

　　如果季眠健康，即使花一輩子，陸舸也會想辦法讓他上自己，咬死了絕不放手。

　　可現在，陸舸著床上那道幾乎可以用“薄”來形容的青年，嗓子眼猛然堵了一下。

　　他不想他不開心。

　　他火大，心臟這顆氣球被這子無名火填得滿滿當當，仍然是在氣自己。

　　陸舸這人有病，生著自己的氣，卻偏偏想要無差別掃別人，尤其是季眠。

　　他想指著季眠的鼻子兇他，又舍不得。這種緒大抵可以算是一種另類的氣急敗壞。

　　一怒之下，陸舸抄起床邊半塊季眠吃剩下的麵包，狠狠咬了一大口。

　　驚愕之下，季眠連人設都忘記維持，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你——”

　　他眼看著陸舸在自己咬出來的豁口上啃了一口，鼓起的腮幫子幾下咽下去。

　　“你、你……”季眠說不出話來。

　　為什麽吃他的東西？不，是為什麽吃他剩下的東西！！？

　　陸舸啃完了，還要氣他：“大爺以為之前剩下的飯菜是誰幫忙解決的？呵，垃圾桶？”

　　知不知道他每天要多運一個小時才能消耗完過剩的熱量！

　　季眠的臉騰一下紅了，但不是被氣的，說不出的惱和尷尬。

　　——他真以為是垃圾桶解決的！！

　　陸舸看著他通紅的臉，拚命咬牙，更氣了，氣得心臟麻麻地疼。

　　媽的，怎麽就這麽招人喜歡？

　　再喜歡……也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

　　*

　　陸舸再沒去過許家。

　　他的生活正常如舊，晚上用不著再去找季眠，他在公司待的時間便更久了，了徹頭徹尾的工作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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