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霆最後雖然輸了球,但也很大度地過來說恭喜,又笑著說陳挽深藏不。
陳挽笑笑自謙,說是趙先生前頭的積分夠厚,不然他再怎麽也無力回天。
趙聲閣早已對他的恭維免疫,只是在洗浴間的時候住對方。
“陳挽。”
“嗯?”
“經常打聖誕樹?”陳挽的球風太漂亮, 而且一球打出聖誕樹的概率是太小了。
“沒有,我第一次打這個。”能功大概是他心誠,真的不想讓趙聲閣輸。
“是嗎。”
“是。”
趙聲閣就說:“我也是第一次收這個。”
陳挽微訝,趙聲閣從學生時代就打保齡球了,這麽多年居然沒有人給他打過聖誕樹。
陳挽有些驚喜道:“我的榮幸。”
趙聲閣不想再聽一些聽起來很甜心其實什麽也不能證明不能代表的話了,直接問:“為什麽給我打?”
是因為那通誰也說不清的莫名其妙的電話,還是覺得得罪了他給一點補償做出一些挽回。
陳挽覺得他並不是隨口問問,就也收起笑容,神變得認真起來,他說:“因為希你開心。”
趙聲閣一頓,一不看著他,心臟很清晰地跳著。
陳挽臉上又是那種赤誠的、不含一虛假的真摯,好像他人生中最大的願真的就是希趙聲閣開心。
球館很吵,趙聲閣沒有做出回應,陳挽以為他沒有聽清楚,就又很正式地說了一遍:“希你開心,趙先生。”
希你一直贏,希你好運,希你健康不生病,希你有很多人掛念。
最希,你開心。
良久,趙聲閣低了低頭,終於出今天,不,這些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那種無奈的,認命的,又實在有點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的笑容。
但因為很淺,很淡,很快就消失了,所以陳挽都未來得及反應,秦兆霆就走了進來。
他半認真半開玩笑道:“你們二對一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趙聲閣手去拿陳挽手上自己的巾,說:“你也可以找外援。”
盥洗室是單獨的,趙聲閣沒有帶沐浴,就用了陳挽的。
陳挽沒怎麽打球,洗得快一些,在外面等。
球館外煙霞鋪天,金日照在芳草地上,更遠的海開始漲。
趙聲閣出來的時候,陳挽正在回工作信息,相同的沐浴味道襲來,陳挽呼吸急促了些,收起手機,說:“趙先生。”
趙聲閣不知道他是否有加那個男孩的好友,垂眼掃了下手機屏幕,說:“走了。”
到了停車場,各自去拿車。
譚又明和沈宗年的林肯就停在趙聲閣的路虎旁邊,譚又明說想開趙聲閣的車。
在他停車時將幾個路邊的垃圾桶撞壞還差點將車開進綠化帶之後,沈宗年就沒再讓他開過底盤高的車了。
譚又明人菜癮大,對趙聲閣這輛新的龐然大覬覦已久,趙聲閣很大方地說:“接著。”將車鑰匙拋給他。
譚又明大呼“唔該大佬”。
趙聲閣囑咐他:“注意安全。”
譚又明覺得趙聲閣今天終於有人味了一些,和前段時間冰冷寡言的樣子截然不同,不過那時候對方生病了,可以理解。
沈宗年冷笑:“你車給他了你坐哪?”
陳挽走過來解圍:“趙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坐我的車?”
他今天特意開了一輛田霸道出來,和爺們的豪車比算不上什麽,但勝在空間開闊,舒適度高。
趙聲閣看著他說:“不方便的話我坐蔣應的也可以。”
陳挽忙說:“沒什麽不方便的。”
“那好吧。”
“……”沈宗年有些冷地看著趙聲閣,趙聲閣拍了拍他的肩,像兄長一樣囑咐:“你看著又明,沒問題的。”
“……”
陳挽稍稍快步一些去為趙聲閣打開後座的車門。
幾乎在同一時間——趙聲閣徑自打開了副駕。
“……”
空氣有一瞬的靜止,兩人皆是一頓,面面相覷。
陳挽先開口說:“趙先生,後邊寬敞,坐得舒服。”
趙聲閣看了他片刻,手去把他還拉著車把的手拿下來,將人拉到自己後,“啪”一下關了後排的車門,說:“我坐前面,視野好。”
陳挽也隨他:“好。”
趙聲閣大概真的沒怎麽坐過副駕,也不悉他的車,他長,座椅調試了好一會兒,提示音一直響,陳挽看前面幾輛車已經出發,側頭詢問他:“趙先生,我幫你吧。”
趙聲閣看向他,雙手舉起,示意他來。
陳挽傾過去,雖然留了足夠的社距離,但趙聲閣依舊能聞到他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沐浴味。
橘子味的,陳挽。
陳挽很快調好,踩上油門,方向盤一打,追上前邊幾輛車。
趙聲閣手肘擱在車窗沿上,坐陳挽的車很舒服,讓趙聲閣覺得像回到了一個十分私人、可供心放松的安全區域。
趙聲閣十分賓至如歸地調小了音響,又去拿車門邊上的純淨水,彎腰時瞥到車座下的一抹絨紅。
趙聲閣撿起來,是一支口紅,應該是掉在後排滾上來的。
他舉起來,沒有多問,隻道:“放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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