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能不能，就先自顧自地開始了提問：“你的煙來自哪裏？”

    文森特先是看了看手中的香煙，猶豫了一下，然後把殼包裝翻開來。

    從剩餘的幾香煙中間，展現出了白部紙麵上約能看見的銀樹冠圖案。

    雖然超凡品的易有保，但是對方既然是一位至毀滅級的超凡者，應該並沒有保的必要。

    “梣樹商會。”

    文森特把煙盒重新蓋上，深吸一口氣，道：“這是我從梣樹商會購買的，它做‘聖月腦’，是最近才開始販賣的……隻試驗地提供給教會中被選中的神職人員，第七使徒大人已經認可了它的效果，認為它確實有助於冥想，加強和月亮的聯係。”

    正因為這樣，他在最近冥想效率下降的時候，隻想是自己的問題，卻從來沒有懷疑過煙有問題。

    對於神職人員來說，“服從”同樣也是一項必修課。

    使徒管轄著神父，是位於第三級的神職人員，代表了月亮的一部分意誌，有絕對的權威。

    然而現在，被書店主人一語道破之後，文森特突然間產生了一懷疑。

    難道真的有問題……

    文森特再次搖了搖頭：“但這真的不可能！梣樹商會的信譽從來沒有出過問題，而且使徒大人親口所說，我認識的其他神父，也全都說‘聖月腦’的效果非常好……”

    似乎，似乎隻有他出現了不適的癥狀。

    梣樹商會？林介心中微微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會在神父口中聽到這個悉的名詞。

    但也不難理解……梣樹商會的能量之大，從能夠輕易提供諾金城的假份就可見一斑。

    雖然不如羅爾資源來得那麽恐怖，但同樣也是巨頭級別的商業機構。

    打個通俗且現代的比方的話，羅爾資源是能夠生產全方位各領域品的巨型企業，而梣樹商會，就是……淘寶。

    在這樣一個銷售平臺上，出現專門提供給教會神職人員的品似乎也不足為奇。

    如果是梣樹商會的話，林介倒是能夠理解為什麽麵前的神父對煙的質量無條件信任了。

    就算沒有認識綺莉的印象加，梣樹商會也是一個非常有名且可靠的購平臺。

    更何況，對對方來說，還有一個使徒的親口認證以及其他人的例子在。

    然而對方上的癥狀也是真的。

    看起來，這件事，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林介若有所思，問道：“我說過，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梣樹商會那裏，我會去詢問，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神父，你願意相信誰？”

    相信教會，還是……相信他？文森特剎那間領略到了這問題的含義，陷了沉默。

    書店中又一次安靜了下來，文森特想要祈求月亮給予寧靜，卻發現聖徽在對方手中毫無反應。

    下意識地，他就想要去出一煙點燃，作卻在一半的時候停駐。

    文森特苦笑，看著手裏的煙，不得不承認，他確實不對勁了。

    當他看見那煙，就再次到了那種極其難的覺，沒有了思緒幹擾，變得更加清晰，上就像是爬滿了螞蟻，麻難當，就連髒也開始約發。

    這是一種，多麽明顯，多麽恐怖的覺！

    可他卻沒有辦法對教會產生質疑，他所到的教育，不允許他對教會產生質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請您給我指引。”

    文森特彎下腰，痛苦地把雙手進頭發隙之中，地扁了香煙盒。

    林介歎了口氣，覺得就好像看見了兩年前的老王。

    那時候的王爾德，也在一個痛苦的時刻，因為自信念的崩塌而到迷茫，險些走上了自我毀滅的道路。

    不過還好，他走進了這家書店，遇上了林介這麽一個熱善良、樂於助人的好人，現在生活也重新回到了正規。

    不過相比於老王，麵前的神父也許要更加痛苦一些。

    要讓一個神職人員，去質疑自己的教會，哪怕隻是教會當中的人，也顯得有些殘忍了。

    但是……獨立思想的陣痛不可避免。

    如果真的是穹頂教會部出了問題，讓麵前這個能夠為了教區民眾風塵仆仆趕來，又願意照顧他們想法，選擇了委婉答應科林，先來這裏“除靈”的好神父繼續遭荼毒，才是真正的殘忍。

    林介寬道：“放鬆，現在其他的事都可以先放在一邊，之後再調查，最重要的是你目前的狀況。”

    “你平時應該很煙。”他分析道：“據你說的，你的那些同僚並沒有異常，其實正相反，應該是他們煙的頻率更高，反而在‘聖月腦’的安下表現得很正常。”

    “你現在的覺如何。”

    文森特抬起頭，冷靜了下來，深呼吸地描述了一番，最後道：“我在幻覺當中看見了月亮，這本來是不可能的事。”

    確實不可能，盲人視，這不是做夢就是幻覺。

    但都到了這種地步了，看來確實是有些嚴重了。

    “停下使用‘聖月腦’，可能會讓你出現異常表現，打草驚蛇，找點別的事做吧，轉移一下注意力。”

    林介站起來，從書架上拿下了盲文版的《假如給我三天明》：“這本書很適合你，也許你能從中‘看見’不一樣的東西。”

    文森特怔愣地看著視野中剎那間如同炸一樣燃燒著白火焰、散發明的書籍。

    確實……很不一樣。

    第108章 太聖典

    在文森特的“月之眼”視野當中，那本書籍在離書架的一瞬間就發出了燃燒火焰一般的芒。

    就像是太一樣耀眼奪目，幾乎把整個書店都照亮了。

    書店主人就像是手捧著一團火焰或者……一個小型的太，那種熾烈的焰仿佛讓人能夠直接到其中蘊含的力量，配合著他臉上那微笑的神，一種由而外散發出來的強大“神”瞬間震撼了文森特的心。

    這位穹頂教會的神父不由得“唰”地站了起來。

    這種覺他太悉了……

    每次冥想祈禱的時候，當靈魂與聖徽共鳴，思維沉屬於月亮的以太領域。

    每當獲得月亮的庇佑與恩賜，施展神治愈傷患或者清除邪惡。

    每個屬於穹頂教會的神職人員，都有著這樣的力量，讓他們為區別於凡人的超凡者。

    來自穹頂之上，賜予虔誠者的月亮神力！

    但很明顯，麵前這本書籍所散發出來的“神”和力量更加強烈，有侵略和澎湃的生機。

    就像是把大量的月亮神力高度濃之後，猛地點燃了一樣……

    文森特能夠清晰地知到兩者是“同同源”的。

    甚至，讓他覺有些惶恐的是，他約覺到，並不是兩種力量來自一個源頭，而是其中一者，來自另一者。

    而至於誰來自誰，文森特本來想強迫自己忽略這個認知。

    但“月之眼”沒有放過視野中的任何一點異常現象。^o^思^o^兔^o^文^o^檔^o^共^o^^o^與^o^線^o^上^o^閱^o^讀^o^

    在滿眼的熾烈芒當中，出現了另一個微弱的源，文森特下意識看了過去，然後瞬間睜大了眼睛，險些想要扯下自己的蒙眼布。

    那正在散發出淡淡芒，如同在呼應那書籍上“神”的，另一個源，赫然便是他的聖徽！

    是的，屬於穹頂教會，勾勒著下弦月和波紋的銀聖徽，此刻正因為其他“神”的照，而散發出和的線。

    文森特眼睜睜看著他的聖徽越來越亮，越來越亮，乃至比他自己平時冥想或者施展神的時候還要亮？！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是他瞪著那聖徽，深切地懷疑到底誰才是這聖徽的主人。

    想到自己平日裏聖徽不離手，就連睡眠時，也會佩戴著它，就莫名地產生了一種被背叛的覺。

    而與此同時，因為聖徽融了他的部分靈魂，文森特頓時到湧上一溫暖且充滿了生機的力量，這力量強大而不可阻擋，瞬間平複了他上的種種不適以及心中的張慌。

    文森特瞬間放鬆下來，有些怔愣地著全上下，像是忙碌了一天之後暖洋洋地浸泡在熱水裏麵一樣的舒適。

    簡直像是家的覺一樣，月亮神力與其沒有半點隔閡，甚至就如同是匯大海的河流一樣歡呼雀躍……

    全放鬆的同時，他心中一突，幾乎不可遏製地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這才是……真正的神？！”

    這個念頭一起來，那種完全顛覆了以往認知的恐懼，從脊背竄上來的寒意，就令他頭皮發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

    文森特渾僵，腦海中嗡嗡地回著林介剛才的話——“你願意相信誰？”

    這句話的意思，恐怕並沒有他剛才理解的那麽淺！

    書店主人，並不是在問關於聖月腦這件事，教會和他之間選擇相信誰，而是在問他，當他看見這“不一樣”的，顛覆認知的況時，選擇相信什麽。

    更可怕的是，文森特咽了口唾沫，月亮在上，原諒他的。

    他絕對是被蠱了吧，否則怎麽會荒謬地覺得，那本書上的力量，才是月亮神力的來源？

    “在我一生漫長的黑夜裏，我讀過的和人們讀給我聽的那些書，已經為了一座輝煌的巨大燈塔，為我指示出了人生及心靈的最深的航道。”

    林介念著出自《假如給我三天明》的原文，微笑地把書遞了過去，接著說道：“眼盲者，務必使心明，而看書，是讓心靈保持寧靜澄澈的非常好的方法，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也是獲得教養的途徑，能讓人平靜下來。”

    這本來自海倫·凱勒——這個毫無疑問的偉大——的自傳，記載了一生的故事。

    一個天生的盲聾人如何漸漸找到生活的希，用積極樂觀的態度看待一切，甚至比絕大多數的健全人，都要活得耀眼。

    林介覺得，這正是贈予一個盲人的最好的書籍。

    文森特看著那書籍，心中的震撼還未消散，又因為那句“我一生漫長的黑夜”增添了一筆浮想。

    漫長的黑夜，難道是指上古第二紀，那個無無火的時代？

    嘶……他本來已經猜測對方是至毀滅級的強者，然而聯係這句話，還有這本書上麵的神力，難道是活了上萬年的神明級長生種？！

    文森特細思恐極，背後本來就被冷汗幾乎打，現在更是一陣陣發涼。

    他說的眼盲，難道是在嘲諷穹頂教會的人有眼無珠，本末倒置，看不見真正的神，盲目崇拜了一個空殼？

    書店主人的每一句話都仿佛別有深意，他深深到了自己的鄙薄，每次都需要花費一段時間來理解。

    就像是站在巨人腳下的無知小孩，油然而生了一種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