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過那些理由。」雲殷垂了眸,「陛下憂心國事,抱恙,需要臥床靜養,臣代理朝政,哦,對了,現在是顧次輔暫代了。」
李昭漪:「……」
他總覺他拒絕雲殷之後,雲殷上現在有一種平靜的瘋。
人可以對著正常人發瘋,對著瘋子卻很容易束手無策。雲殷不強迫他,也不問他要一個說法,李昭漪心裡輕鬆不。但是這樣的雲殷也沒有好應付到哪裡去。
半晌,他憋出一句:「……哦。」
然後是:「那個,你可不可以不要我陛下。」
他已經不是皇帝了。
最重要的是,雲殷從前酷在床上這麼他。欺負得越狠,越喜歡用稱呼讓李昭漪覺到恥。
李昭漪不了了。
只是,他還是太過單純。
兩個時辰之後,李昭漪就後悔了。
*
雲殷一來,氏的車隊很顯然就肅整了很多。
車隊的大部分人都是氏的家生僕從,都認得雲殷。因為珩舟和雲殷的關係,他們倒是不至於想多,但是無論如何,當初雲殷弄出那麼大靜,不人看到了他和李昭漪的對峙,心裡總會犯嘀咕。
大多數人私下的想法是,雲殷多半和李昭漪有些不為人知的仇怨。
珩舟照顧李昭漪,李昭漪脾氣也很好。整個車隊都很喜歡李昭漪,他們想不通李昭漪是怎麼得罪雲殷的,但對雲殷依舊懷揣警惕。
只是臨出發,一件小事卻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李昭漪跟著車隊,一般是馬車和騎馬換著來。
他弱,珩舟的意思是讓他坐馬車,慢點兒就慢點兒。但他自己喜歡騎馬,有的時候就會過過癮。
今日他照常選了一匹溫順的馬匹。只是臨出發之前,雲殷突然笑著開了口:
「小公子。」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
這一聲完,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昭漪差點被他得從馬上摔下來,扯了下韁繩才堪堪穩住。穩住,心卻跳得很快,他意識到,雲殷這是把他的話聽了進去。
……但是。
他不可思議地想,這個稱呼明明很正常,為什麼這個人也能得這麼……
曖昧和繾綣。
事實證明,有這樣想法的,不止他一個人。
雲殷的話音落下,周圍就倏然安靜了。
氏車隊裡的人紛紛換著眼神,就連不遠跟著的影衛眼裡也流出了訝異。
八卦的氣氛在整個車隊裡流傳,除了知一臉面癱的木柯和珩舟,其餘人的臉上都寫著新生的好奇。
李昭漪:「……」
他看著雲殷坦而自然的眼神,沉默了。
片刻後,他開了口:「……王爺,怎麼了?」
聲音里已經帶著麻木。他知道,雲殷從不做多餘的事。他這麼開口,就一定帶著目的。
果不其然,雲殷道:「一會兒,本王可以和小公子並行麼?本王初到江南,不太悉江南的風土人,想請小公子為本王講解一二。」
雲殷帶了影衛。
按照常理,他們應當分先後順序。雲殷帶著人在前,氏車隊在後。
這話的意思,是想讓李昭漪過去。或者他過來。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如果李昭漪真的是珩舟的弟弟,那麼這就是個再正常不過的請求。畢竟路途遙遠,若是一味悶頭趕路,確實無趣。
但李昭漪不是。
他既不是珩舟的弟弟,也不懂江南的風土人。
有些人他過去,大概率只是想調。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以氏子的名義拒絕。雲殷倒是很識趣,主牽了馬到他邊。車隊緩緩行進,除了暗中保護的影衛,兩人落在最後。
李昭漪默默地騎著馬。
他做好了應付雲殷的準備,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一路上,雲殷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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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歇腳的地方,李昭漪仍沒回過神。
雲殷翻下了馬,在他的馬下等著。李昭漪有些心不在焉,被他半扶半抱著下了馬。
他是習慣了,從前他騎馬生疏的時候雲殷都是這樣帶他。但是這個作又引來了不人的側目,李昭漪恍然未覺,雲殷卻看在眼裡。
他垂了眸,語氣很溫和:「累了?」
李昭漪搖搖頭。
他有心想問,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倒是雲殷提醒了一句:「見過你的人雖不多,但也不。如非必要,最好還是不要騎馬。不怕別的,只怕有心人。」
雲清原昔日的舊部都能反水,這世上可信之人太。
雲殷的意思,有人認出李昭漪的份,藉機用他來要挾做一些不好的事。
李昭漪聽懂了,剛剛的思緒煙消雲散,霎時一冷汗。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只是他的份特殊,他怕牽連珩舟和雲殷。
他說:「知道了。」
又真心實意地道:「謝謝你提醒我。」
雲殷看了他一眼。
頃,他收回目,語氣悠然:「不客氣,小公子。」
李昭漪這才發現他還被雲殷半摟抱著,他趕掙了一下,跟雲殷拉開距離。雲殷也配合地放開了他。
這是一座繁華的城鎮,家某個旁支在這裡開了一間商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