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狗看著大家下山時，全程坐在院子裡不敢踏出來, 大概是覺得這群年輕人很恐怖、仿佛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又或者是憶起了自己下缺口的來由吧。

大花的病例很好地教育了每一位學員，讓大家更深刻地認識到青貯草料餵食需要限量的重要。

林雪君相信大家在回到各自生產隊製作青貯草料後, 會更認真遵守這一條限制了。

自從小尾寒羊群擴張後，整個生產隊每個月都能喝到新鮮的羊了。

往年只有羊下冬羔的12月左右，和羊下春羔、牛馬下春犢子駒子的時候，才有, 現在所有人都要謝小尾寒羊。

不用跟牧的大白羊們這批生完下批生, 雖然牧民們要更用心地去記憶小尾寒羊的打欄期、預產期等, 但沒有人抱怨，忙忙活活地幹活不就是為了一口吃喝嘛，牧民們只有高興的。

生產隊裡還有好幾座地基打好、一層蓋好的房子，都是穆俊卿秋天專門造的。他在過去的幾年有了經驗，知道冬天土地會被凍住，沒辦法打地基造屋，所以他提前把這些寒冷會影響的工作做好，到了冬天繼續把二層或者剩下的部分完就可以了。

今年沒有多出要抗旱、鏟雪的沉重工作，他將大把的時間都安排在造樓上——

陳社長說了，現在第七生產隊畜群擴張得厲害，又有了種中藥、養小尾寒羊等等工作，明年肯定還要再擴大草場範圍，也會往這邊送更多的知青幫忙。

人多了就要蓋房子，陳社長很看好穆俊卿的二層小樓，還說會籌備安排，明年開春統計好各個生產隊的前一年出欄收益和需求，請穆俊卿到其他地方造小樓。

如果他能教會更多人造小樓，陳社長還會將他的一日1人工分提升到一日1.5人工分，而且還願意向海拉爾等城區建設部門推薦他這個能手。

這些未來可能到來的長與進步讓穆俊卿積極越發強烈，他承諾大隊長，無論將來是否會走出第七生產隊，都一定在離開前將第七生產隊規劃的10座小樓建好。

林雪君忍不住期待起來，一個全是二層小樓的面朝草原、背靠山林的住地區，簡直比北歐度假別墅社區還人。

難以置信，曾經扎滿了氈包的冬日營盤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人力真是沒有極限。

學員們今冬的課程快結束時，一隻耳今年的兩個寶寶中的一隻忽然消失不見了。

當天晚上跟雅爾回來的時候一隻耳和它的兩個寶寶不在，林雪君就有點不放心，忙帶著阿木古楞和手電筒上山去找。

在駐地圈圍出的圍欄最邊緣，一隻耳帶著比較老實的那隻寶寶，一直朝著森林呦呦地。

丟的是那只比較活潑的，看樣子是因為個子比較小，從圍欄下鑽出去的。

天已經很晚了，小狍子只要找到一個避風的地方就能熬過這一夜，林雪君不敢深夜往冬天的深山裡走。食短缺的季節，野們會擴張領土搜尋獵，有的甚至會一日千里地逡巡。

只能祈禱小狍子獨自保護好自己，或者晚上可以遇到巡夜的沃勒小隊，跟著回到駐地。

帶著一隻耳和乖巧的小狍子折返生產隊，林雪君跟阿木古楞約好了明天再上山去找小狍子。

一夜好眠，那隻丟掉的小狍子沒有回來，但一隻耳好像已經忘了自己還有個寶寶，它不再像昨天晚上一樣焦躁，又優哉游哉地帶著乖的那隻小狍子隨雅爾上山，仿佛大的那隻調皮寶寶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清晨吃過早飯，林雪君便準備出發了。沃勒他們在林雪君背上獵槍，阿木古楞背上弓箭後率先出發，帶著灰風等幾匹都已長大的狼和狐貍，還有阿爾丘、赤兔等願意巡山的獒犬大狗，順著雅爾它們上山的路出發，圍著人類圈圍的森林外圈巡邏尿尿，驅趕企圖靠近的貓科、犬科等野。

林雪君和阿木古楞則順著昨天一隻耳呦呦的那個方向往更深的林子裡走。

在積雪地上，他們很容易找到小狍子的足跡。從這些足跡上可以看出，它像個闖森林的小靈，東刨兩下，西跳兩步，玩得忘記了歸家。

兩個人不知不覺間越走越深，偶爾看到從薄雪上出的乾枯中草藥葉，他們會停下來用石頭木頭等嘗試挖掘，挖出來的草藥抖掉泥土和積雪揣進羊皮大德勒的上襟。

這一夜小狍子跑得太遠了，一般食草在黑夜都會找個地方藏起自己，蜷著睡到天亮，不知是什麼使小狍子一路都在走，始終沒有停下休息。

「也許是了，在找媽媽。」阿木古楞在拐過一片長得很的白樺樹叢區時，蹲仔細檢查了下，轉頭對林雪君道：「它遇到了一隻貓科。」

林雪君蹲過去低頭看，在小狍子的足跡邊，出現了清淺的小梅花足印。

林雪君眉頭皺起，在黑夜中，食草是不可能跑過夜視能力極強的貓科的。

「可能是猞猁。」林雪君看了下足跡的大小，略判斷。

「兇多吉了。」阿木古楞想起之前學的一個語。

兩人加快步速又順著足跡跑了一段路，忽然發現在一個拐角，小梅花腳印轉了向。

阿木古楞過去查看，回來後道：「貓科野發現了另一隻獵，是個棒。」

他將一眉黑的羽遞給林雪君，棒又黑松，還烏，因為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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