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像不像小孩子在哭？」林雪君笑問。

「哎，你說得怪嚇人的。」秀玉乾脆先折返了回去跟林雪君幹活，「你又要自掏腰包治小。」

「沒多錢，只買藥就行了。當醫就是這點好，自己不用付自己錢嘛。」林雪君笑著走進院子，在糖豆撲過來時將狐貍遞給秀玉，先抱著糖豆了半天，又了走過來低頭等的阿爾丘。並在小銀狼好奇地湊過來又想跑掉時，手快地抓住小東西，拎起來就是一通，擼得小東西吭吭唧唧直抗議才將它丟還給阿爾丘乾爹。

秀玉拎著已經放棄掙扎不再扭的狐貍，嘆氣道：「我再熬點驅蟲藥吧，給糖豆它們熬的湯還有剩，我想凍起來明天化開給糖豆它們繼續喝來著，要不給這狐貍喝吧？這麼瘦，不好只怕扛不住康復過程。」

「好呀，謝謝小玉！」林雪君才把狐貍放在改造為手室的倉房『手桌』上，回頭一聽，秀玉把好多事都幫安排好了。

「你說，這狐貍是不是不會看家啊？還不捉老鼠……不能騎乘，不生犢子不產的……」秀玉拐去準備草藥，裡還念念叨叨的。

林雪君忍俊不，「管家婆也允許沒用的傢伙在咱們院子裡短暫地呆一呆吧。」

秀玉聳肩攤手，噠噠噠跑去忙活了。

阿木古楞將消毒理好的刀等取來，又端了一盆溫水。

林雪君先給狐貍打一針補了下電解質，接著才給它做好保定，使它四仰八叉地仰躺在手桌上。

怕它嗆到或手過程中呼吸阻，在阿木古楞保定好它頭部後，解開了纏住它的麻繩。

小狐貍一路被帶回來，力氣大減，沒了初見時高聲尖的勁頭，只哀哀戚戚地嚶嚶。

林雪君手了下它肚皮，小聲嘀咕：「被嫌瘦的『小沒用』~」

在給狐貍部敷上局麻藥膏，等待電解質水幫它恢復力和麻藥起效的時間段，穆俊卿帶著幾名知青趕過來：

「手燈小隊到了。」

他們舉著手電筒陪林雪君做手也不是第一次了，一進倉房就圍著手桌站好，手電刷刷向狐貍的病。

嚇得小狐貍嗷嗷。

「這傢伙好吵。」穆俊卿想找棉花塞耳朵了。

「你小院裡的如果要組個響樂，這傢伙指定是高音部。」另一個男知青嘖嘖皺眉。

「關公刮骨療毒聽過嗎？」林雪君沒接他們的話茬，轉移話題道。

「聽過，咋地？」林雪君左前方手電筒青年問。

「今天的外科手跟那個差不多，要把有『毒』的腐刮掉，然後再進行合。」林雪君話音剛落，手起刀落。

狐貍傷上敷著的麻藥膏被清理掉，接著又用手刀毫不留地割。

「哎呦！」手打燈的青年見過開腹、抓腸子、合腹啥的了，但直接在活上割還真沒見過，嚇得忙撇開頭。

只怕晚上又要做噩夢了。

「關公還是厲害啊，直接不用麻藥，嘖嘖，我看著都疼。」右前方舉手電筒的青年五都皺得扭曲了，呲牙咧地強忍。

林雪君幾刀下去，小狐貍一直個不停。

大家原本看刮還有點渾發麻，聽小狐貍得歡，莫名氣氛就不太一樣了。慘是慘的，但又有點——

「我們好像一群惡人變態，在小倉房裡，舉著手電筒欺負一隻狐貍。」

「是，它得太有節奏了，跟著林雪君的刀一個節奏。」

「得赤焰都開始頂門了，想進來看看發生啥事兒呢。」

「以後我要是傷了，我一定立即消毒理，絕不能讓傷口染這樣。」

「是，看著刮可太疼了。」

「我恐怕當不了大將，怕疼。看著都害怕。」

充當手燈的『手電工』們還是氣氛師，手舉電筒為林同志照明的同時，上也沒停過，叭叭叭個沒完，跟恐怖片裡負責尖的演員一樣一樣的。

阿木古楞站在林雪君側，不遞刀遞剪子的時候，就在本子上畫林雪君的手法。

怎麼切的，怎麼消毒的，傷口的狀況如何，合的時候從什麼角度針，針孔距離傷口大概有幾厘米，每一針之間有幾厘米等細節全畫了下來，畫面實在難以展現的就在邊上用數據和文字標註。

像【單純間斷合】這種法用文字描述出來，聽的人、想學習的人本沒辦法直觀理解它是什麼樣。

更不要提合方法極多，還有什麼【「8」字合】【八字合】【外八字合】【鎖邊合】【荷包合】等等多種合手法。

但如果用畫圖的方式，將針、出針的所有作都畫出來，那麼就能很直觀地將這種合辦法介紹得明明白白了。

想學習的人也可以據圖示去練習。

阿木古楞是據林雪君給薩仁阿媽買的蘇聯織書籍得到的靈，既然能用圖示教會字都不認識的薩仁阿媽織各種複雜的，為什麼不能用圖示的方法教會醫學徒呢？

想了就開始畫，他如今已經在本子上畫了許多林雪君的合方法了。每一種合方法在什麼況下使用，一些合方法的組合在什麼況下出現，他都畫了，也做了記錄。

有一些治療的細節，林雪君自己都沒覺得有什麼需要特別提示的，阿木古楞也能捕捉到，為他本子上新添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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