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段時間，風把厚雪吹瓷實了，就算生產隊裡各個都像昭那木日一樣是大力士，也鏟不雪了。

雖然天氣仍很冷，雪也還在日日地下，但不能拖了，必須儘快去鏟雪才行。

「沒有遠慮，必有近憂啊。」

於是，除了吳老師的學堂、生產隊裡難熬的老人孩子，還有大食堂的社員外，全員都被得去冰原上為牛羊鏟雪。

像耕地一樣，一條壟一條壟地往前鏟。能用獨車推到附近河流的雪，就地便運走。附近沒有河流的，那就全集中堆到一塊兒，瓷實了不讓風再將它們吹得哪哪都是。

大隊人馬在前面幹活，幾個半大的孩子跟在後面趕畜群。

人類現鏟，牲畜現吃——儲備草能省一天是一天。

幸虧林雪君的學員們都被雪困在了第七生產隊，在當下全了珍貴勞力。人多力量大，看起來幾乎不可能完的工作，居然也變得有那麼一點靠譜了。

雪原雖廣闊，也耐不住人類一日一時不停歇地勞作。

大家用雙腳丈量這片冬牧場，在大片看似平坦的雪原上，堆起了一座又一座雪山。

風終於還是敗下陣來，再用勁兒也沒能將冰原吹回平整的樣子。

乾草再次被羊和馬從雪中刨出，終究沒能逃過食草們鏟子般的板牙。

人類興師眾的勞作，驚了雪原下躲藏著的兔子。

林雪君高舉鐵鏟時，一隻灰兔從前方一片高雪中竄出，連蹦帶跳地往更遠奔逃。

當它再一次躍出雪地向前縱躍時，忽然詭異地、不合常理地一歪，接著便像破布般載落。

林雪君盯視幾息，那兔子再沒能跳起。

1分鐘後，始作俑者終於現。白的海東青放慢了飛行速度，終於讓人類的視線捕捉到了它。

在空中確定野兔已經死亡後，海東青再次下落。

它雙爪準穩地抓起自己的戰利品，用力扇翅膀，飛向最近的一高點。確定四周沒有能威脅到自己的生後，埋頭撕咬吞食起獵。

這就是海東青『矛隼』學名的由來，當它攻擊獵時，會將兩翅一收，極速俯衝，如最快的矛一般向獵，以其他無法看清的速度撞擊獵的頭部，使之再無還手招架之力。

無論是地上正奔跑的，還是天上正飛翔的鳥，它都能急速追擊。

矛隼是非常聰明的，它們還懂得雌雄配合一起捕獵。

不愧是神俊最數「海東青」的皇家名禽。

林雪君深吸一口冰原上涼徹骨的空氣，遠眺著樹上盡獵的海東青，耳中是獵獵的風聲和人們勞作揮鏟、踩雪的響。

冰原上出現一條條淺壟，牛羊縱隊走上這些淺壟，刨出點點青黃。

「四九天，雪停了，天很藍，人類扛著鏟子到冰原上帶海東青捕獵（鏟雪）。

「得一兔，甚。」

第257章 風雪留人

白災來了，誰都一樣不由己。

海東青能抓兔子, 但它一頓並不能將之吃完。剩下的兔子如果凍上了，它也很難啃。

林雪君地替它解決了這個難題，在它吃飽後趕過去將兔子接管, 掛在了腰間。

當天鏟雪回家後, 雖然累得胳膊都抬不起來，林雪君還是將剩下的兔子分四份，丟在鍋里煮了一鍋兔子湯。

湯放涼後，總是沃勒第一個喝，小小狼、糖豆和阿爾丘都沒有意見。

林雪君便也順著它們這個狼群的規矩, 煮好放涼的先給沃勒, 然後才給另外仨分發。

丟個墊子在炕前的地上, 林雪君往上一坐便再也不想了。

靜靜看著沃勒它們吃, 疲憊的心漸漸放鬆下來。

沃勒吃飯後就想出門去涼快, 轉頭看見林雪君，又忽然改變主意。巨大的狼爪穩穩落在水泥地面, 轉向後一步步走近林雪君。

噗通，它倒在邊，後腦勺頂著的, 眼神朝瞟了一眼, 又轉向另一邊。

林雪君會意，笑著手它的。從鼻子尖, 一路到尾尖，再從它的下，一路到它後爪墊。

沃勒熱得張開，隨著呼吸一下一下地著散熱。已經這樣了, 它卻仍沒有離開去涼快的室外的意思。

它好像看出得很爽, 在難得好心地滿足。

林雪君了它脖子上的厚, 小聲跟它傾訴海東青捉兔子的英姿。

之前這隻白鳥吃的丁，好多都是沃勒帶著小小狼和阿爾丘它們捕獵回來的，如今沃勒總算也吃到海東青捕獵的了。

「你看，付出總會有回報的，不必心急，慢慢等，時間會給我們帶來驚喜。」

嗅了嗅大狼上特殊的臭臭味道，一邊想著回頭要在雪地里給它們都洗洗澡，一邊費力地站起。

阿爾丘它們也吃完了，不舍地拍拍大黑狼，是很想一直摟著它玩耍啦，但它怕熱，又太臭，還是開門放它們去雪地里打滾吧。

…

因為駐地來了只猛禽，林雪君擔心它會捕獵社員們的鴨或小豬，又花錢請穆俊卿雕了些大型猛禽的木雕，畫了眼睛在窩豬圈邊，嚇唬驅離海東青和其他森林裡的食鳥類。

為了留住海東青，知青小院不能豎起這樣的木雕，林雪君邊在小區架高的院牆和房頂直接拉了繩，30厘米一的麻繩像個網一樣穿在小區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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