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三頭已經拜過四方，能在爐灶邊站立了，新生出來的一隻還在朝南方磕頭，跌跌撞撞地往它兄弟上倒。

「這哪餵得過來呀，生了4隻還沒生完……」大隊長嘶一聲，掰著手指頭開始算。如果生產隊裡的母羊都是這種小尾寒羊，一個大羊能生5隻羔子。近兩千隻母羊，春天下完羔子，就能讓羊群增量到一…一萬頭？

他著自己的手指頭，猛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簡直不敢置信！

幫琪琪格用稻草給小羊羔，待4隻小羊羔茸茸的白捲都幹了，大隊長又抱著它們出去喝初。

等一隻只的都喝上了，第5隻小羊羔也要來到這個新世界了。

待『小5』出生，阿木古楞戴著手套給它摳過羊水，抱進屋裡取暖，林雪君蹲過去檢查了下母羊，轉頭對秀玉道：

「煮點鹽糖水，取些咱們倉庫里存著的好草料，給母羊補充一下力，它肚子裡還有1隻呢。」

林雪君的話音才落，圍觀的隊伍一陣譁然。

「還，還有1隻？我的天爺呀。」

「我c，這麼能生？」

「這羊好哇，一胎生6隻羔子？它一頭母羊把人家四五頭母羊的活都幹了！」

「這都快趕上母豬了——」

生產隊裡大家哪見識過這樣的，孩子們學都不想上了，全湧進屋裡看小羊羔。

一頭，兩頭…五頭，都是一個媽一胎生出來的，這太神奇了。

有的小朋友要過去抱抱小羊羔，琪琪格堅守自己的看管任務，既不讓別人抱，也不讓小羊羔自己跑走，非常嚴格。

林雪君抱著第六頭小羊羔、阿木古楞抱著終於生完產的母羊進屋時，孩子們正被琪琪格安排著有序地排隊小羊羔呢。

因為羔子太小，最近風雪又大，林雪君的瓦屋裡本裝不下6隻羔子。

大隊長便分配了幾個住大瓦房，屋子還算寬敞的牧戶，一一將小羔子領回家照顧。

這第一批的新品種羊最為珍貴，是他們提高生產致富的重要初始資本，都得照顧好了。將它們全健康養大，才能給林雪君做優種培育。

幾戶牧民肩負著這樣的任務，寶貝地把小羊帶回家，憧憬著未來能養出既不吃草，又多生多育、抗旱抗料、一好的頂級品種。

要是能實現的話，牧民們的日子，該變得多好哇。

……

雪停時，草原也並不能立即得到寧靜。

風把雪吹得翻飛，直到整個冰原被修整它滿意的樣子才會罷手。

高坡上的雪被推平，填在凹谷中，冰原平平整整。

原來風也有整理癖，說不定還是強迫癥。

沒有大風雪的日子，牧民也只能去那些被風推平的坡頂牧羊。因為即便羊可以刨雪吃草，那些過膝甚至過腰的厚雪仍未免太難為羊。

一條條的坡上站著一列列的羊，它們挨挨地慢行，不止因為這坡地不夠寬敞，還因為著才暖和。

怕羊將草啃絕了，明年春天山坡會禿沙坡，牧羊人得不斷轟趕，不讓羊隨意埋頭深啃。

在遠方積聚烏雲時，牧羊人嗅了下風的味道，摘下手套一下手指深空中，便知道天邊的烏雲在朝這邊來，那又是一場大雪。

趕著羊回到駐地時，他路過林雪君的知青小院，為帶來了有趣的消息：

「林醫，我看到了你的海東青，飛得可高了，盤旋在頭頂上，想捉我的羊呢，最後沒敢下來，又飛去另一片地方了。」

隔一天，又有另一隊牧馬人帶回了海東青的消息：

「林同志，你的白鷹捉到了一隻鳥，在南邊樹林的邊界，站在最高的一棵樹上，一邊吃，一邊機警地目送我們路過……」

他們都說那是的海東青，好像從不曾失去它，只是放它出去散步、遛彎和捕食而已。

放生的別離之痛被沖淡了，牧民同志們用隨意的閒聊拆解掉了離愁。

……

極北地區的冬天發起狠來，真讓所有生活在這片區域的生一齊頭痛。

每當大家覺得這一場大雪會是今冬最長最大的一場雪時，大自然就會給你一次更上層樓的衝擊。

1月初的一個夜裡，屋後山坡上的歪脖樹被雪倒，風將它吹向前方瓦屋。

轟隆巨響驚醒了屋兩個姑娘，引得滿院狗吠狼嚎、鳴牛——大家都嚇壞了。

林雪君和秀玉手牽手出去查看況，在風雪摧撲之中看到了被大樹住的瓦屋一角——倉房和與倉房相連的屋頂被大樹得凹陷。

倉房塌了大半，風雪灌進倉房，裡面的況本看不清楚。

好在瓦屋頂並沒有風，兩個姑娘安了院子裡的們，便又折回去繼續睡。

「全生產隊的人都遇到了大小況，雪塌房頂的，風颳壞院門的，只有我們災輕，這一下好，終於跟同志們保持一致了。」林雪君在黑暗中自嘲道，屋外狂風呼嘯，後山仿佛都在風中搖起來了，心中猶有餘悸，手鑽出去又鑽進秀玉的被窩，找到對方的手，輕輕拉住。

還有有個相依為命的人，不然這大晚上的，可真太嚇人了。

「這也要拉平啊？」秀玉哈哈笑了兩聲，沒一會兒工夫呼吸勻稱，又睡著了。

有個睡眠質量好的室友真不錯，林雪君被的平靜影響，漸漸也起了困意，哈欠沒打兩個，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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