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一把淚，林雪君蹲抱住沃勒，將臉埋進大黑狼涼滋滋的髮之中，哽咽著咕噥：

「沃勒，吃了好多你捕的的那隻海東青，拍拍屁飛走了……嗖一下就蹤影全無……」

嗚嗚，怎麼就飛得那麼快呢？

第254章 再見海東青

小尾寒羊，超級能生！

短暫擁有的海東青離開了, 可生活還是要繼續。

駐地和草原上越積越厚的雪還在，井房凍結的冰坨子還在，屋後被凍裂的缸也還在。

黎明的天際漸次泛白, 秀玉早早爬起來煮好了牛, 洗臉後坐在圓桌邊細細地抹雪花膏。

屋子裡瀰漫著雪花膏的甜味，和牛逐漸瀰漫過來的醇香。

側臥里的小狍鹿咕咕呦呦地，追著媽媽喝。窗外院子裡雅爾每一天都著能繼續帶隊上山，哪怕日日都有大雪攔路，它仍堅定地做著嘗試。

林雪君懶洋洋地睜開眼, 在被窩裡個懶腰, 手才探出去, 便又嗖一下往回, 這才覺到鼻尖凍得冰涼。

夜裡爐灶中的火會越來越小, 沒人起夜去填柴，寒意慢慢灌, 清晨便總是很冷。

秀玉剛添的牛糞還未充分燃燒，整個瓦屋只有被窩裡暖和。

翻用被子裹住自己，林雪君著秀玉, 嘆這小姑娘臉小小、個子小小, 但怎麼總是這麼有勁兒呢？每天早上起床都不帶卡殼的，這簡直是異能, 可以毫無留的從溫暖被窩裡鑽出去幹活，林雪君想不出這樣的狠人秀玉，還有什麼事兒可以難倒。

簡直是毅力超群的超人。

在沒有得到海東青之前，林雪君每天也照常過, 沒覺得什麼。可有了海東青後, 每天早上起床都興致地跑去倉房看它有沒有把昨天餵給它的吃掉, 如果吃掉了，就會興高采烈，一整天都快活。

如果沒有吃掉，就會擔心它是不是腸胃不舒服，是不是到了驚嚇要絕食。

像個過度張的母親，又像過分的初次陷的。

裹在被窩裡坐起，蓬頭垢面就有茶喝，秀玉不會罵懶，反而擔心是因為昨天太累了，勸要不要多睡一會兒，反正生產隊只要沒什麼急事，就絕不會有人來催林雪君起來勞。

屋外響起推拉門的聲音，接著是規律的鏟雪聲。十幾下鏟雪聲後，是骨碌碌的獨車漸遠聲。

秀玉開窗簾往外看，用肘著窗簾一角，過挑開的這一方窗玻璃目送阿木古楞背影漸行漸遠。

之前在他們知青瓦屋裡吃著炒菜幸福得幾乎流眼淚的孩子長大了，忽然就頭頂門梁，舉高雙手可以探到後屋大松樹最低那一枝杈了。

「傻小子又來鏟雪了。」秀玉鬆開胳膊肘，轉頭看向裹個粽子模樣，坐在炕上慢慢喝茶的林雪君。

「啊啊啊，阿木古楞都吃完飯來鏟雪了，我卻還在床上。」林雪君長嘆一口氣，海東青就是的罌粟，一旦嘗過了，再放下就會日日夜夜的渾無力。

早知道就不要那麼喜歡它了，應該讓阿木古楞照顧它的。他總是能對任何事都淡然，除了對小紅馬的覬覦與溺。

沒有力起床的林雪君幸虧遇到院子裡的小尾寒羊產羔，終於從炕上跳起來，超速穿戴整齊跑出去。

第一隻小尾寒羊終於要生了，林雪君立即帶著秀玉和阿木古楞手忙腳地清理被風吹進牛棚的雪，在最側堆上乾草。

確定小尾寒羊狀態不錯，自己能生後，三個人圍在邊上靜靜地等待。

大家聽說林醫專門從呼和浩特買回來的特殊品種母羊要下羔子了，都路過來看。

「能生幾個啊？聽說生育能力很強。」

「那肯定能生雙胞胎吧，我家的羊羔子大多數都生一個，生兩隻的都。」

「去年我們有隻羊生了四胞胎。」海日古探頭道，說到這裡又思念畢力格老阿爸了。

「四胞胎？那可真厲害，好多年也遇不上一次這樣的好事兒。」

母羊生得很慢，第一頭生下來後，它了小羊羔好久才要生第二頭。

因為生得多，母羊照顧不過來，怕小羊在牛棚里凍到。林雪君將第一頭羔子抱進屋裡，在爐灶邊放了乾草，讓小羊羔在上面烘乾髮取暖。

烏力吉大哥8歲的兒琪琪格跑過來看熱鬧，被林雪君送到屋裡幹活——負責看著小羊羔，不讓它跑幹壞事，就讓它在爐灶邊乖乖烤火。

小羊羔在乾草上臥了一會兒便開始嘗試站立。四肢細長的巍巍地用勁兒，從沒使用過它們的羊羔在慢慢悉四肢，學著與它們相。

失敗，再試，再失敗，再試。

反覆之間，每次它好似要站起來了，總是又栽倒，仿佛在朝什麼跪拜。

「阿媽說牛羊出生後，要先拜四方，才能學會站立。」琪琪格轉頭對林雪君道，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認真。

孩子們或許還不太懂父母的話，卻已經開始學著大人們的樣子，去觀察和理解這個世界。

琪琪格的頭，給倒了一杯茶，林雪君再次步出瓦屋去守著母羊。

當小尾寒羊生第四頭小羊羔的時候，大隊長和婦主任都「跋山涉雪」地趕了過來。

「四胞胎了？肚子裡還有呢？」大隊長不敢置信地探腦袋，見林雪君點頭後，拉門進屋，瞧見爐灶邊琪琪格坐在小板凳上，靜悄悄地守著四隻小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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