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駝鹿弟弟和黑駿馬蘇木『嗷呦嗷呦』的嚎和『唏律律』的怒吼也加進來,接著四面八方依次響起牛和狗吠,全駐地的似乎都被驚了,正用自己的方式憤怒地宣誓力量,向外來者示威。
林雪君才跑上兩步,就被幾條獵狗超越,高壯的蒙獒和迅捷的黑白花大狗朝著駐地口疾沖,一邊跑一邊昂頭吠吼。
後面趙得勝見住得靠近駐地口的林雪君居然一馬當前跑在前面,嚇得都了。這姑娘膽子是真的,是沒見過狼群還是不知道草原狼有多大多兇殘?
「小梅!小梅!」趙得勝長聲呼,快步趕上後用肩膀拱了下道:「你跑出來幹嘛?快回去。」
「我有槍。」林雪君舉高槍,並沒有停步。
「那是讓你保護自己的,又不是讓你去幹仗的。」趙得勝生怕破點皮,一邊跑一邊對後面追上來的阿木古楞道:「你快把小梅帶回去。」
阿木古楞追上來一眼林雪君,並沒有拉回家,而是亦步亦趨地隨在了側。
快到駐地口,林雪君便借著月和雪地反的輝瞧見沃勒帶著一大群獵狗、獒犬拉錯落的陣線。
小小狼站在隊伍最前,炸起渾灰,整隻狼看起來不止大了一圈兒。它昂著頭不時長嚎,似乎正在朝對面陣:來呀!有膽就來呀!
沃勒站在駐地口右側的涼亭邊,那裡是整片區域的最高點。它黑的幾乎與亭子的影融合,一雙綠油油的狼眼和約可見的過於雄壯的廓卻讓它存在強到可怕。
連林雪君上一眼,都不自地生出生理反應,汗倒豎,頭皮發麻。
沃勒在調兵遣將後便不再發聲,只小小狼和另外幾條最大的獒犬在長嚎和吠。
它們的隊伍逐漸鬆散開,把冰原通往駐地的所有平路都攔截。還有5條大狗分別跑上左右側高坡,居高臨下地俯瞰遠草原上的狼群。
月影如霜,將每一匹狼都照了一團虎視眈眈的野。
它們不時挪腳步,卻並不急於進攻。隊伍雖不斷變換陣型,狼群卻一直保持在一個區域沒有過散或過。
沃勒站在涼亭邊始終未一下,它沒有俯低做出攻擊姿勢去威懾敵人,但它炸蓬起的蓬鬆髮,通散發出的毫不畏懼的從容和經百戰培養出的自信,使任何猛都無法忽視它的威脅。
冰雪中不時左右踱步、仰頭嚎的草原狼總忍不住仰頭朝沃勒張,接著便會顯得愈發焦躁不安。
林雪君舉著槍走上涼亭,沃勒耳朵微微後,小幅度側臉看了眼林雪君便又收回目,維持原本的姿勢。
林雪君拉槍栓後將槍口對準對面,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跟上來的趙得勝嚇得一哆嗦,因為狼群沒有進駐地,沒有跟狗和畜群撕扯到一,不擔心誤傷友方,趙得勝也是計劃著找個好的高點便先開一槍的——哪怕打不中狼群,切實地震懾驅離它們也很好。
他只是沒想到林雪君跟他想到一塊兒了,判斷準確,又如此果敢。
遠的狼群大概由十幾匹狼組,顯然是在飢環境下的兩三個小型狼群組合而。
面對駐地口數量不小的『狼』群,狼們原本還僵持著不願輕易放棄,急的狼群並不恐懼殊死一搏——飢常常比創傷更可怕。
但狼群最怕槍和金屬,當林雪君的槍聲響起,駐地里家家戶戶老爺們都跑出來,敲鑼打鼓地來助陣,狼群終於生了退意。
阿木古楞和奧都等幾位年輕人站在狗群後,紛紛拉滿木弓高舉了放箭。
箭矢嗖嗖破空,狼群中傳出傷的低嚎,接著便快速而有序地退向冰原深。
小小狼見遠的狼群後退,兇大發,立即拔足去追。
沃勒仰頭嗷嗚兩聲,小小狼才慢下速度回頭。在沃勒又一聲狼嚎後,小小狼也仰頸嚎吼,終於不甘地慢跑回返。
趙得勝和奧都四個青壯在涼亭邊點燃了篝火,裹著氈毯一邊喝茶一邊盯視蒙在夜中的冰原。
狼是狡猾的,它們常常在讓你覺得放鬆時殺回馬槍。
因此不止趙得勝幾人守在駐地口放哨,大隊長還另外又多派了幾人去牲畜棚圈外喝茶守夜。
1個多小時後,趙得勝終於帶著一寒意回了屋。
他才將獵槍掛在門後,炕上的媳婦就開了口:
「咋才回來呢?怎麼樣?狼叼著咱們的牲畜了嗎?我還聽到了槍聲。」
「槍是小梅開的。狼群還沒進駐地,就被小梅的狼發現了。沃勒一嚎起來,全駐地的狗都醒了,跑過去把駐地口堵死了。小梅放了一槍,小伙子們了好幾箭,加上大家敲鑼打鼓地震懾,狼群知難而退了。」
趙得勝掉服忙鑽進被窩,大炕燒得熱烘烘的,一下就暖回來了。
他將雙手上媳婦胖嘟嘟的胳膊取暖,挨了媳婦兩句罵後繼續道:
「這麼長時間狼群都沒有回來,應該是不會再往咱們這兒跑了。狼也不傻,這麼多狗和槍,還有機警不遜它們的沃勒在咱們駐地里,它們想襲都不行,沒戲。
「還不如去追黃羊群、找兔子。
「沃勒那可是出去干架,命沒了半條,都要把人家狼群的狼王叼回來的狠東西。」
「這就好,這就好。我小時候經歷過一次狼群進營盤,當時四周幾百里地就我們一戶,我們全家人聽著野的咆哮和牲畜的哀鳴了,誰也不敢出門。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覺呢,真是連續好幾年不敢往草場深跑,太害怕了。」趙得勝媳婦嘆口氣,如今回憶起來仍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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