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天一天地下，人們倒是不缺水喝，就是有點過於多了，家裡柴禾牛糞囤得多的，簡直能把澡洗夠。

狍子本來是八九月□□，胚胎延遲著床四到五個月以便確保小狍子能在溫暖的6月出生。但跟著雅爾在後山遊牧的一隻耳吃得飽住得暖，居然在11月底就產仔了。

看樣子在7月開始發起，一隻耳就立即談上、開始妊娠了，跟大自然中的純野生狍子的孕育與出生節奏完全不同。

不止如此，一般狍子媽媽在野外生雙胎的話，會在相距十幾米的兩個地點分別產仔和哺。一隻耳卻將兩隻全生在了知青小院，一個在穆俊卿幫忙擴建的半包圍結構的擋風牛棚里，一個在瓦屋後囤乾草的屋檐下。

林雪君怕小狍子凍到，乾脆全給接進了側臥——跟鴨鵝們一塊兒住，沒有火炕，窗口還開著個可以讓鴨自由出的曲折通口，但挨著火牆，冷熱適宜。

小狍子起來嚶嚶嚶地，剛出生便茸茸，兩個耳朵顯得格外大，像個大耳朵小靈，無比可。

林雪君在家辦公越發容易分心，伏案一會兒便想往側臥跑，擼會兒小狍鹿茸茸的短，它漉漉的鼻子。

因為一隻耳被餵得好，有菜有草還有蘋果乾吃，水特別足，林雪君每天還能一碗鹿喝。

據說鹿防止貧，富含各種微量營養質，增強骨骼健康，提高免疫力，超大量的維生素E和A還能容養。

林雪君帶著秀玉和阿木古楞每天用它煮茶，補得各個面紅潤，跟小狍鹿一樣健康茁壯長。

大雪下到第八天終於停了，駐地里立即湧出二十多號人來掃雪，沒一個是第七生產隊的，都是從公社其他生產隊趕過來跟林雪君學習醫技，恰巧被風雪困住的學徒們。

這些日子因為風雪大，牛棚里站不住人，林雪君的課停了，大家只好關在屋裡背林雪君教給他們的口訣等知識點，或者去吳老師的課堂蹭課。

即便在學習，大家仍有種在第七生產隊白吃白住的愧疚，雪停了終於能出來大展手，掃房頂積雪、掃院子掃路、上山撿柴劈柴、去清理駐地外冬牧場上被雪埋住的土路——快讓他們干點活吧，不然不僅要呆得長，心裡也實在過意不去啊。

第七生產隊大食堂里的食太好吃太盛了，來學習和勞的人都被餵胖了。

不過今年各生產隊過來的學徒不止帶了錢和土豆白菜之類的食，還帶了整羊和大牛等食。

今年全公社響應林雪君在報紙上提及的【一年羊出欄】政策，所有生產隊都比往年富很多，大家冬儲數量都大大提升了，派學徒來跟林同志學習，自帶的食菜食和金錢禮自然也提了量。

大家爭先恐後地幹活，熱熱鬧鬧地吃喝，大雪雖封了路，人民卻沒有凍挨。

第二個雪停的早晨，四周白晃晃的都是雪花反的，們晃得纖畢現，格外漂亮。人臉照得撲撲格外剔，皮上一層細小的絨在冰雪寒冬中都更晶瑩了。

風也停了，阿木古楞用雪水做了6個冰桶儲。林雪君的院子昨天就清理出來了，今天趕到木匠房把穆俊卿打的多出來的一張長桌和幾把椅子凳子都搬到擴建後知青小院空出來的中庭。

倉房裡翻找出之前撿的鐵匠蓋旺不用的鐵網，刷洗乾淨後架在燃燒著熱炭的大鐵盆上。

鐵盆下面墊了陶土磚，鐵網上擺了燒茶的小鋁壺。鋁壺裡的茶咕嘟咕嘟冒泡後，再丟幾顆帶皮的花生、核桃等堅果在鐵網上。

棉花坐墊、布坐墊和舊棉襖鋪在凳子椅子上，林雪君大喊著呼朋引伴。穆俊卿、王建國等知青和托婭等幾個蒙古族小夥伴全從家裡趕過來，托婭丟了幾風乾牛在鐵網上，穆俊卿和另一個男知青端了個更大的鐵盆放在腳邊取暖。

王建國切了一盤醃製好的羊片、牛片、五花片，秀玉和烏力吉大哥家8歲的琪琪格洗好了白菜葉子用盤子盛了放在桌上『鐵爐』邊。

昭那木日盛了兩碗家裡的松樹子、瓜子，奧都帶著他的大蒙獒塞和一兜榛子及曬乾的藍莓果……

幾十分鐘後，長桌邊便圍了一圈人。大家坐板凳、坐長凳、坐椅子的都有，於是一眼過去高的高、低的低，一點都不齊。

但沒人在乎這些，王建國用孜然、醬油等醃製的混著洋蔥條往鐵網空著的這頭上一放，滋啦啦烤的味道瞬間便下了茶的香氣。

「哇——」

「啊啊啊！」

「嗚哇~~」

一圈尖聲此起彼伏，大家磕著瓜子、喝著茶，挨挨地聊天大笑。

穆俊卿掉手套，將手上干木匠活弄破的傷口和一塊凍瘡展示給林雪君，嘆息沒有保暖又不影響幹活的手套用。

林雪君起去取了凍瘡膏給他抹上，最後乾脆將凍傷膏塞他兜里讓他回去每天抹。

阿木古楞一直盯著面前的五花，特別勤快地翻，待兩面焦黃，上印出鐵網的格子，他立即將之夾起來送到林雪君面前。

哪知林雪君的盤子裡裝滿了堅果，沒放了。眼看著上的油要滴落，乾脆嗷嗚一口就著阿木古楞的筷子尖兒將吞掉。

一邊咀嚼一邊幸福地大：

「太好吃了，嘶嘶，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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