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薩滿聽了也點點頭，轉首以希冀目林雪君。

哈斯和樊貴民聽到阿依娜的話，都沒有吭聲，避過了『在阿依娜出發前，他們到底知不知道病因』這一點，繼續談這病。

「你看呢？確認是多頭蚴病？」樊貴民問。

「之前聽癥狀推測是這樣，我再看看。」林雪君深吸口氣，顧不上思考其他，腦子裡只在想診斷和醫治的事。

現在是打眼一，基本上與多頭蚴病完全一致，但如果是這病，那麻煩就大了。

多頭蚴病是由多頭絛蟲的蟲寄生造，多為狗、狼、狐貍等糞便傳播。

初期發燒、脈搏加快、呼吸次數增多，容易讓人誤診為肺病，因為呼吸異常很像是肺。而這時期的神經癥狀如前沖退後等，也常常被診斷為焦躁不安，導致誤診，耽誤醫治。

在一兩個月後，寄生在病畜頭部的蟲發育變大，就從急期進慢期了，持續地轉圈等癥狀被保留，逐步加劇。

因為影響大腦，使病畜不能正常吃飯休息，多次發作後或引發其他惡疾而致死。

能治療的藥吡喹酮和甲苯達唑要到70年代後才有，現在唯一的治療方法只有開顱，將寄生的多頭蚴取出。

開顱手啊……在這個時代這個環境，在崇尚自然的鄂溫克部落里，給他們珍的馴鹿做開顱手……

林雪君思索間，垂著頭的灰棕大馴鹿被老薩滿拽到面前。老薩滿一鬆手，馴鹿便直線前行，撞到圍欄後抵著圍欄呆站著不。

再看另一頭有白圍脖的灰和棕大鹿，它們要麼呆立著，要麼持續向左轉圈。

令林雪君驚異的是生病的那隻小馴鹿髮是白的，只有筒子上有灰髮。它站在雪中不時，被映襯得潔白如玉，有種清靈聖潔的。可當它顯現出失明的茫然，不停不停地轉起圈兒來，那種就完全化了詭異。

手了下白小馴鹿的髮，這些日子的病痛折磨令它髮不再順，皮下的骨骼支出尖銳的稜角，這頭靈般的小正漸漸走向死亡。

摘下手套快速給小馴鹿做診，左角側斜下方有痛點，小馴鹿的反應很明顯。手指輕輕施力，頭骨比其他部位——已經出現骨質化區了，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多頭蚴病。

轉頭看一眼哈斯和樊貴民，這些癥狀已經很明確了，應該早就確診的。雖然多頭蚴病在鹿群中發病的採樣和記錄很，但同是偶蹄類，也是易，應該不難判斷的。

將手回手套暖過之後，又去為其他三頭馴鹿診，基本上都出現骨質化癥狀了。

戴回手套去做其他檢查時，林雪君才忽然明白過來，哈斯和樊貴民都不敢在寒冬森林裡給馴鹿做圓鋸開顱，更不願意做那個給馴鹿宣判死刑的人，他們都在等。

垂頭扶了扶帽子，轉頭深深掃過哈斯和樊貴民兩位醫，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轉繼續給四頭患鹿做檢查。

十幾分鐘後，回頭詢問老薩滿：

「秋天的時候這四頭馴鹿都出現過發燒癥狀嗎？」

一直在部落里承擔醫生職責的老人轉頭與一直負責照顧馴鹿的四位族婦通幾句，才回頭對林雪君答道：

「都有。」

林雪君點點頭，又詢問了馴鹿發燒的大日期，這才跟老薩滿要了一個可以給馴鹿做標記的染了樹的布巾。

拿著布巾，在走直線的馴鹿屁上標記上數字1，左轉圈的兩大一小屁上則標記了2.

接著又戴著手套握著鉛筆，笨拙地在本子上記錄：

【1號患病馴鹿寄生於大腦正前部，頭下垂，走直線。

2號患病馴鹿左轉圈，蟲寄生大腦半球表面，左側。】

「沒有詭異行為的馴鹿，還有哪些在秋天發過燒？」收起本子，林雪君轉頭又問。

四位照顧馴鹿的婦一邊回想一邊互相通時，阿依娜機敏地明白過來林雪君的意思，驚懼地瞠目，張地追問：

「林同志，你是說還有其他馴鹿也生了這個病？」

「這是寄生蟲病，馴鹿可能接過含有寄生蟲的狼、狐貍或狗等的糞便。你們的馴鹿都是一群一起放的，雖然寄生蟲病不是接後百分百患病，但一旦有發病的，同群的其他無癥狀馴鹿也得仔細檢查一遍才行。」林雪君走到臨時棚圈門口，一邊跟著四位婦往『健康』馴鹿所在區域走，一邊回頭對阿依娜和老組長道：

「所有患鹿的排泄都必須做無害化理。」

接著對醫樊貴民道：「樊醫，麻煩你將無害化理的方法教給族長和族裡的青年，帶隊把患鹿的排泄……還有部落里的狗的排泄都做一下無害化理。」

不等樊貴民應聲，林雪君又對醫哈斯道：

「哈斯同志，我們需要熬驅蟲藥湯萬應散給所有未發病的馴鹿和部落里的狗做驅蟲。

「你在部落里呆得久，麻煩你組織一下燒水、煎藥等工作。」

「這——我沒熬過萬應散啊。」哈斯從來沒聽過這種驅蟲藥。

「檳榔、大黃、皂角、木香——」為防大家對這劑藥的法不同，將藥方重複了一遍。

哈斯搖了搖頭，的確沒聽過這個湯劑，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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