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咱們這個時候，已經掉隊3頭牛了吧？」

「是啊。」胡其圖阿爸嘆口氣，回想起去年轉場春牧場時走不的母牛，還覺得心疼呢，「去年轉場走下來，一共損失了6頭母牛。趕羊的隊伍更慘，路上被狼搶走5隻，後來狼夜裡追上，又咬死了7隻，都是揣了羔子的母羊。路上被凍死的更多……」

「去年羊還要渡河，今年咱們大隊的羊隊不走那條路了，而且比咱們晚出發，應該會好一點吧。」

幾個牧民憶苦思甜，越聊越是慨。

林雪君回來的時候，樂瑪阿媽上前拉了胳膊將拽到篝火邊讓烤火，還盛了碗羊湯給暖子。

胡其圖阿爸將自己揣在懷裡帶來的一小罐蜂掏出來，抹在羊外，火一烤，羊外的蜂顯出油亮的焦糖，特別漂亮。

他用小刀切下來一大塊，灑了點鹽，便轉手遞到林雪君面前。

滿口熱燙的蜂香和羊香，咬破外層烤焦脆的皮，封在里的水冒出來，灌了滿口甜。

口水快速分泌，林雪君香得眼睛瞇起，睫，鼻孔都不由自主張大了。

嘶嘶哈哈地慢慢咀嚼，嚨里不控制地發出幸福的喟嘆。

當你連吃了幾天的餅苦茶，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夜晚，忽然吃上烤得噴香的羊，那種覺……讓人迷糊。

林雪君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飢是最好的調味，久饞而未得滿足更是對味最強烈的渲染。

「好吃不？」胡其圖阿爸還盯著等誇獎呢。

「好吃！太好吃了！」為表達肯定，林雪君贊得好大聲。

「哈哈哈……」莊珠扎布老人看著的樣子忍俊不，一把掀起大鋁鍋的鍋蓋，裡面冒著迷人香氣的熱霧騰騰往天上竄。

林雪君顧不上那霧燙不燙，湊到近前用力深嗅——香死個人！

就算有人跟說這鍋湯里放了毒藥，都要喝上兩大碗！死也嚇不退對食的！

塔米爾端了幾個木碗，裝上羊骨頭、倒上羊湯，灑上掰碎的饃和一些碎皮，走到畜群外圍去餵狗。

莊珠扎布老人將羊頭和好吃的部位剔下來後，把這顆熱騰騰還掛著些許和脆骨的羊頭獎勵給了跟群最老的功臣獒犬。

壯如小熊的黑獒犬叼著羊頭了兩口，便將之放在了自己的伴母獒面前。它與這頭母獒已經養育了2窩小獒犬，每次遇到好、逮到土撥鼠和野兔，它總會將之送到母獒面前。

這是一條放牧好幫手，也是它自己構建的小群落里可靠的狗王、丈夫。

在林雪君被分到裝了最多的一小盆羊湯後，懷裡的小狼崽也被分到了一塊連皮羊和兩剔得不很乾淨的羊脊骨。

林雪君坐在小馬紮上瞇著眼睛呼呼地吹走熱霧，吸溜吸溜地喝湯。小狼崽窩在馬紮下方，拿屁頂著的馬扎，埋頭大口撕，吃得嗷嗚嗷嗚直哼哼。

羊湯里灑上足量的鹽，咸香都不住羊湯的鮮。

汩汩喝湯，然後執筷夾起大片的羊和羊肚，塞滿整張，閉上眼睛，全心地大口咀嚼，爽得汗都立起來。

羊又又甜，越嚼越香。

混在里的羊肚又筋又彈，牙齒用力咬斷，大力嚼爛，有肆般的野蠻快。

所有食一口氣咽下去時，那種噎住嚨的覺都會令人眷。

過的人，太這種噎住的瞬間了，這是飽足的代表，幸福的『噎』啊。

再大口撕掉一塊兒餅子，吃碳水可以迅速升糖，多胺會使人生理愉悅。

林雪君稀里禿嚕大快朵頤，等一小盆湯和半張餅子腹，瞪著眼睛呆前方，恍惚得幾乎不記得自己是誰，何。

只覺得通熱乎乎，肚子裡撐撐的，滿頭熱汗，齒留香，世界上沒有比更幸福的人了。

樂瑪阿媽又切了幾塊羊腸，澆上用羊湯化開的醬油膏，送到林雪君面前。

吃不下了，可是剛出鍋的最新鮮的羊腸，不吃不行！

林雪君是又吃了兩塊，太鮮了，肯定是缺某種中的元素，明明這麼飽了，怎麼還會覺得腸這麼好吃呢？

腸彈，塊在嘗來簡直比海鮮、比大閘蟹、比任何食都味。

要不是食都快頂到嗓子眼了，真想再多吃幾塊。

「太好吃了~~~」要哭了。

樂瑪阿媽瞧著這模樣，笑得前仰後合，摟住林雪君的腦袋，糙的大掌在頭頂用力了好多下才盡興。

林雪君仰起頭，眷地抱住樂瑪阿媽過份富態的腰圍，拿臉蹭了蹭阿媽上的舊襖子。

覺到樂瑪阿媽喜歡，被的覺真幸福，搭配湯足飯飽後微醺般的懵，那飄飄忽忽的，真像做夢。

在這一會兒，林雪君像個被呵護的小羊羔，抱著樂瑪阿媽遞過來的熱水袋，烤著篝火，看大家忙活。

莊珠扎布老阿爸將剩下的撈到幾個鐵飯盒裡，放在雪地里晾涼。

胡其圖阿爸將剩下的羊湯倒進暖壺，去雪地里刷洗鋁鍋。

烏力吉將烤好吃剩的羊剔下來切條放在一邊等風吹乾，回頭可以泡在熱茶里當早飯吃，炭香焦香的羊是最味的茶伴。

樂瑪阿媽用鐵鉤子把篝火收了收，在上面架起茶鍋，放進去大團大團的乾淨雪塊，切一塊磚茶丟進去，把茶攪散蓋上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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