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華滿臉賠笑:「曉得,曉得!」
王檢驗員拿著長鋼釺,一一檢查過何向華家裝穀子的麻袋後,說道:「一等。」
「謝謝!」何向華人不注意,塞了包煙給他,低聲道:「後面的是我妹夫家的。」
檢驗員眼皮子抬了一下,到他們時,也給他們評了一等。
李向看在眼裡,覺得何向華家的糧食和他家的,和剛才那兩家的也沒啥差別,他們卻只評了二等。
還以為他們會找糧站的人理論,哪曉得人拉著糧食便去上風車了。
李向四人跟在他家後面,將糧食過了風車,又去過磅秤,前面那家過秤後不夠斤兩,一路來的人急忙從麻袋裡倒了三四十斤進去才把斤頭添足。
到何向華和李向他們,才添了幾斤穀子,稱就夠了。
李向常年和秤打道,還看不出這些貓膩嗎?水至清則無魚,從古至今都是這樣的。
黑大個四人見陳師傅開著拖拉機過來,想上前攔又沒那麼大的膽量:「咋辦?」
「有本事就上來試試!」李向氣笑了,看著幾人冷笑道:「我拿棒子就能把樹弄斷了?想訛詐也不找個高明的點子。」
「嗯!」李向應下去了紅星大隊。
李向帶著師傅回了豬場,將豬圈裡的小豬全部逮出來裝竹筐里,抬到拖拉機上,出發往回走。
幾人愣了一下,黑大個用手裡的子指著李向:「你在這跟老子吹牛,你東市來的怎麼會認識姚所長?」
陳師傅低聲道:「你一個人在這行不?」
何向華笑著點頭:「會去的。」
水清幾個在坡上摘南瓜、冬瓜,見他來了水清從坡上跑了下來,大聲問道:「今天就要拉小豬走啊?」
李向坐公車去了糕餅店,老李已經把小豆子接回來了,幾人等著他吃飯。
「好。」李向對何向華說道,「何姐夫有空去我家耍。」
李向吃過飯對林蘭和老李說:「豬圈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下午去紅星大隊一趟,先把小豬拉回來。」
四人出來拿了票,拉著架架車出了糧站。
陳師傅點點頭,跑了過來,兩人剛把樹挪開,四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拿著子從小路跑了過來。
林蘭給他舀了熱水給他洗臉,大家坐下吃飯。
拖拉機行駛到去鎮上的小樹林時,路上倒了棵樹攔住了去路:「哎,沒下雨也誒颳風的,這樹咋會倒了呢?」
陳師傅也道:「是啊,我們到這樹就倒在這兒了,剛挪開你們就來了。」
林蘭一下就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這些人哪會放過雁過拔的機會!」
「沒事!」李向笑著搖頭,用木棒虛點幾人,「他們這種二流子幹些狗的事還。打架,再來幾個也不怕。」
老李看向李向,「還有人秤?」
「嗯!先把小豬拉回去。」李向跳下拖拉機,「這幾天豬場清靜麼?」
走到車輛廠巷道時,林國梁說道:「向,我們拉架架車回去,你去坐公車回去吧!」
巧慧、佟興蘭還有林月珍幾個聽後都一臉氣憤。
老李叮囑道:「去了不要和那些人一般見識。讓他試了就曉得了,辦養豬場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養豬戶多,收豬的也多,你讓水清他們早點把豬定下來。」老李說道。
其中一個黑大個人,用子指著李向:「好啊,你敢樹!」
他也不可能跳出去揭穿他們,只覺得心裡堵得的慌……
李向四人搖搖頭,放好麻袋後上前幫把糧食扛進去碼好,婦人連連激。
一人指著李向,囂張的喊道:「哥幾個,抓住那狗*的,讓他賠錢!」
李向也覺得不對勁,忽然想到楊隊長的小舅子:「陳師傅,你等等我下車看看。」
陳師傅說道:「兄弟,我就是鎮上的,派出所所長的確姓姚。」說罷轉朝拖拉機跑去。
他對林蘭說道:「公糧好了,沾了何姐夫的,給我們評的一等,秤頭也沒多。」
在鎮上雇了輛拖拉機,一起去了紅星大隊。
「沒事,中旬就全部拉走。」
一人囂道:「我看到了,是你們開車倒的,賠錢!」
「我親眼看到……」李向把在糧站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
李向不屑的看了幾人一眼,扭頭淡定的說道:「陳師傅,你開車去鎮上派出所找姚所長,告訴他紅星大隊小樹林有人攔路搶劫!」
李向點點頭:「等他把豬養出來年都過了。看樣子明年養豬戶只會更多,豬價應該還要跌,我打算把我們自己豬場的豬殺來做火,攤賣的就去農戶家收。」
覺得這些人就是新社會的周皮,一麻袋便是一二十斤,一年下來不可細算啊!
林國梁把早就準備好的圍腰拿出來,幾人墊在後背,將麻袋裡的穀子扛進糧倉,剛走上木板橋,看見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扛著糧食艱難在橋上走。
水清說道:「那個錢樹才的來過一趟,說話也還客氣,他說他們的小豬已經定好了,讓我們最好在約定前把豬場謄空,他們好拉小豬回來。」
他起將抬小豬的木棒從竹筐上下,拿在手裡,下了拖拉機朝攔在路上的樹走去,看了一圈沒看到人:「陳師傅,我們把樹挪開。」
一人搖頭:「我咋曉得,派出所來了就麻煩了。」
眼看拖拉機開過來了,幾人還沒想到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拖拉機突突開了過去。
李向指著黑大個:「去告訴錢宏偉,拿到豬場該知足了,敢搞七搞八,老子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黑大個四人面面相覷額:他怎麼曉得是錢宏偉讓我們來的?
陳師傅剎住車對幾個二流子說道:「兄弟,我勸你們還是別攔在那了,等我把派出所的人喊來,攔路搶劫被逮住要坐牢的哦!」
黑大個幾個猶豫了,見李向一臉淡定的站在那,悻悻的站到一旁:「我們認錯人了,偸樹的人不是你,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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