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醫沉半晌，“看來有些事不得不做了。”

陸霆川說:“請徐教授如實匯報。”

徐醫突然笑了，“你就不怕人報復？”    陸霆川說:“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徐醫嘆，“是啊，他們把事做的這麼絕，沒必要手下留。”

都把檢查組請到家門口了，還指姚復升理智麼？    “況我會如實稟報檢查組，你也做好隨時被傳喚調查的準備吧，”徐醫叮囑。

陸霆川道謝，掛了電話。

下午時候，魏主任打來電話，說檢查組的人已經翻閱完他的所有科研檔案，或許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要找他談話。

他囑咐陸霆川，最好騰出兩天時間來，主配合調查。

調查這種事，對于被調查人，結果是一方面，態度是另一方面。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終歸適用。

陸霆川聽從建議，特地調出兩天時間，然而第一天，檢查組那邊一點靜都沒有。

這是一種博弈。

一種心理博弈。

他們用無聲無息給陸霆川力，通過力讓他主“投案”或者出馬腳。

魏主任繃不住了，問陸霆川:“要不晚上我約許組長出來，你們談談？”    “不用，”陸霆川說:“也不能談。”

“那這況，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就這樣耗著？等他們一點點掌握全部證據？”    陸霆川沒回答，“再等等。”

魏主任卻等不及了，“要不你主待吧，連我都等得難。”

陸霆川剛想安幾句，讓魏主任不用過于張，手機突然傳來異樣震，提示有新的來電。

“我有個電話進來了，這事明天再說，”陸霆川匆匆掛斷電話，連忙將新電話接通。

是陸珺。

“媽，怎麼了？”陸霆川問。

“程鳶……”陸珺嘆口氣，“今天帝都這邊的專家看過了，說程鳶的手，他們做不了，風險很大，手結果我們承不了。”

“不做微創，開也不行？”陸霆川急了。

“開風險也很大，加上程鳶對開有心理上的恐懼和排斥，這會極大影響手效果。”

陸霆川徹底犯難，整個人猶如遭到晴天霹靂，剛有的一希也幻滅。

他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的電話還放在耳邊，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霆川？”陸珺他。

“嗯？”陸霆川回神。

“現在怎麼辦？你爸爸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陸珺嘆氣。

陸霆川突然問:“程鳶呢？怎麼樣？這個消息知道嗎？”    陸珺說:“知道，強烈要求和我們一起聽專家的答復……，緒還算穩定，不過也看得出，難的。”

畢竟被最權威的專家判了“死刑”，這意味著，程鳶的病能治療的希，異常渺茫。

陸霆川雖然有想到這個結果，但真的由頂級專家說出這個結果時，他還是被打擊到了。

然而他不信，程鳶的病真的沒有治療方案。

他說:“我今天就去見，明天帶去滬市再看看，我不信治不好。”

“霆川，別偏執了，程鳶的病……我們帶回去，再好好想辦法，不行我們出國治……”    “出國去哪里？”陸霆川突然打斷問。

陸珺一時咋舌，這話只是搪塞和安陸霆川的說辭而已，本不知道能去哪里。

“媽，是我們許給程鳶希，我不想讓就此徹底失，”對于程鳶，陸霆川只想說到做到。

陸珺一時無話，當然理解陸霆川的想法。

當初，程鳶本已經放棄治療，是他們一家人說，會盡力幫助，是在程鳶面前拍脯保證，說姜律清和陸霆川都是心外的專家，肯定有辦法。

但結果呢？    結果是程鳶的手，做不如不做。

程鳶會怎麼想？    會覺得，他們一家人是大騙子。

用治好的病做餌，哄騙去原諒姜律清，接陸霆川，消除姜律清長久以來的負罪，鋪平陸霆川未來的職業道路。

陸珺最終妥協，“你來吧，你來陪陪也好。”

陸霆川說:“我現在就買機票。”

他當天請假，晚上飛帝都。

魏主任給陸霆川打電話，卻發現打不通，又給林栩打。

這才得知陸霆川連夜去了帝都。

魏主任驚呼:“什麼？他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他就這樣走了，檢查組的人怎麼想他？”    林栩為難，“我師父是為了他的妻子，不是畏罪潛逃。”

魏主任氣到怒吼，“這還不是畏罪潛逃？他去哪里不好，偏偏去帝都，檢查組的人就是從帝都過來的！”    陸霆川這一下跑去人家老巢，這是做什麼？直搗人家老窩，從人家的上去搬救兵還是給檢查組的人施？    林栩解釋道:“我師父真的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接他的妻子而已。”

“好了好了，陸霆川我是幫不了他了，他這樣不聽勸，你們就等著他自生自滅吧！”魏主任徹底被陸霆川磨沒了耐，不等林栩再說什麼，直接掛斷電話。

***    陸家私人莊園。

程鳶在房間看書，外面風景很好，卻沒有半點想去欣賞的意思。

陸珺去賞花，程鳶借口推，說有點乏，想休息。

陸珺沒有強求。

程鳶謝的理解和。

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欣賞，怎麼還有心思去欣賞花花草草的生機盎然呢？    程鳶百無聊賴之時，問這邊的傭人要了本《人間失格》，翻到以前看過的地方繼續看。

然而昨夜沒休息好，只看了半篇，便暈暈乎乎睡過去。

夢里，有人摘走手里的書，放在床頭柜上，然后翻轉的子，讓躺平。

旁沉沉地深陷，有什麼重落在邊 ，然而過于困頓的大腦并沒有立刻清醒，松，只能像一個洋娃娃一樣，任人擺布。

快到正午時，程鳶才從睡夢中逐漸清醒。

子被箍住，額頭前是堅的膛，頭下枕著的，是一條結實的臂彎。

程鳶瞬間清醒，如夢般抬頭看眼前的人，巍巍他:“領導？”    有點怕這是做夢。

“醒了？”陸霆川沒睜眼，低頭在額角淺淺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