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這丫頭！”陸珺也被氣到，頭突然有點暈，扶額踉蹌幾步。

程鳶迅速扶住，“媽，你怎麼了？”    “媽？”陸霆川也擔心地扶上陸母。

陸母擺擺手，“高，沒事，讓我休息一會兒。”

“我給您量量，”陸霆川攙扶陸珺到餐桌旁。

程鳶拉開椅子，讓陸珺坐好。

陸霆川上樓拿了水銀計和聽診。

將計的袖帶套進陸珺的右胳膊，充了會兒氣后，將聽錘塞進袖帶，繼續充氣觀察計的水銀柱。

“145/90，高有點高，”陸霆川擰眉，“您最近按時吃藥了嗎？”    “吃了，”陸珺解開袖帶，出胳膊，“上次醫院也去過了，一欣陪我去的，就你非要只前往漫山那次。”

“明天我帶您去看看，不行就換藥，”陸霆川說。

陸珺白他一眼，“我自己也是大夫，我自己不知道啊，用你說。”

陸霆川收拾東西，沒說什麼，將東西送上樓。

路過姜一欣臥室時，他敲了敲門。

“嘩”地，門從里面拉開，看到是陸霆川，姜一欣沒好氣地問:“怎麼是你？”    “媽高犯了，”陸霆川說。

“啊？”姜一欣說著就要往外跑。

陸霆川突然攔住，“我給量過了，有按時吃藥，應該是一過的。”

他的話很直白，意思是“你氣的”。

姜一欣委屈又憤懣地盯著陸霆川，“所以你怪我？”    “不是怪你，本來就是你，”陸霆川這次更直白。

“陸霆川！你憑什麼怪我？你搞清楚，你惹爸爸媽媽傷心，害他們難過的時候，是我陪在他們邊，裝懂事，哄他們開心。

你捫心自問，你以前有做到一個好兒子做到的一切麼？你有沒有想過，要不是因為還有我，你做的那些事，他們得有多絕！你現在混的好了，老婆也有了，和爸媽關系也好了，就跑來教訓我，你憑什麼？憑什麼！”    姜一欣發泄一通，長久以來，對陸霆川的怨和恨一次發。

陸霆川垂瞼，深深自責，聲音低沉，說:“對不起。”

姜一欣愣住。

從小到大，陸霆川從來都沒有和當面說過這三個字。

包括被嚇到神失常。

“為了什麼道歉？”姜一欣問。

“以前，現在，所有。”

陸霆川自己也說不上來，“以前是我不好，讓你和爸媽傷心了。”

姜一欣突然眼眶潤，一時竟不知是喜是悲，聲音有些哽咽，淚花開始打轉。

強忍著淚水，斜眼睨他，“那……你還是我哥不？”    陸霆川微微一怔，他說:“永遠都是。”

眼淚的防線崩潰，如決堤的江河，潰爛災，姜一欣淚如泉涌，哭得豪放又大聲。

陸霆川站在原地，一時竟不知所措起來。

樓下的陸珺和程鳶聽到樓上姜一欣的哭聲。

陸珺趕去催促程鳶，說:“壞了，一欣又和霆川吵架了，你快上去看看。”

程鳶趕上樓，剛到樓梯口，就見陸霆川拿來紙，猛地了好多張，慌慌張張盡數全遞給姜一欣。

像極了把妹妹惹哭，卻束手無策，不會哄人，作笨拙的哥哥。

程鳶先是愣住，隨后忍俊不。

“怎麼了這是？”程鳶走到姜一欣邊，從陸霆川手里接過紙，小心地給姜一欣眼淚，“他又惹你了？”    姜一欣搖搖頭。

程鳶微怔，“那怎麼哭的這麼兇？”    比上次和陸霆川吵架，在小區涼亭那次哭的還兇。

姜一欣抱住程鳶，不斷啜泣。

程鳶拍的背，一個眼神投向陸霆川，示意他下樓。

陸霆川攤手，解釋說:“這次我真沒有和吵架，更沒有欺負。”

程鳶眼神變得嚴厲，不讓他再解釋。

陸霆川無奈，只能乖乖下樓。

等陸霆川走后，程鳶問姜一欣，“到底怎麼了？陸霆川要是再敢兇你，你告訴我，我替你治他。”

姜一欣含淚泣，問:“還不讓他進家門嗎？”    “對！”程鳶看著姜一欣明明啜泣卻微微帶笑的臉，兩人目相接，相視一笑。

“陸霆川這次還真沒欺負我，”姜一欣說。

“那你怎麼哭了？”程鳶有點不信。

姜一欣臉一紅，有點難以開口，“他說……他永遠是我哥哥。”

程鳶徹底怔住。

這太不像陸霆川能說出的話。

不過程鳶也能理解姜一欣的嚎啕大哭的原因。

其實姜一欣心，期盼這一刻很久了吧。

姜一欣子直，和程鳶一樣不懂彎彎繞繞，格還比程鳶烈，遇到點事就是干柴上澆汽油，一點就燃。

陸霆川心思彎彎繞繞，堪比山路十八彎，說話從來不好好說，冷言冷語就算了，有時候還毒舌噎人，盡撿傷人的話說。

姜一欣格單純，心思淺，哪懂這些，肯定以為陸霆川就是恨，就是天生與不合。

程鳶起初和陸霆川接，也是一樣的。

可后來相之后，卻發現陸霆川完全不是那回事，他心思細膩，善解人意，相起來本沒那麼難。

他有錯，會道歉，傷心，他會主開解。

簡直沒有比陸霆川更完的人了。

此刻陸霆川能對姜一欣說出這句話，既是陸霆川的巨大進步，也給了姜一欣無限，化解了姜一欣多年來對陸霆川的積怨和誤會。

都是一家人，他們還是至親兄妹，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呢？    “快洗洗臉，廚房需要你，我們的肚子也需要你。”

程鳶半哄著說。

姜一欣點頭。

樓下。

陸霆川下樓，還時不時扭頭看，一臉茫然若失。

陸珺趕迎過來，“你又欺負一欣了？”    “沒有，”陸霆川頭疼，怎麼所有人都覺得他欺負姜一欣呢？    “媽，你覺怎麼樣？”    “已經好多了，”陸珺還是放心不下，“是不是一欣生我氣了？”    “不是，”陸霆川無奈，“就……和說了幾句話，就掉眼淚了。”

“啊？”陸珺立即垮下臉，咬牙拍陸霆川一把以示懲罰，“你又和說什麼了！上次把從家里趕出來，我還沒說你，你這個當哥哥的怎麼一點也不會疼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