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莫名走神。

鐘致丞推開又湊過來的杜陌良，“程鳶都在呢，你趕收斂點，拿出點正形來。”

杜陌良立即收斂，坐正子:“沒意思。

你倆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壞事能讓幾百年湊不到一起的人湊在一起？”    鐘致丞看了眼陸霆川。

陸霆川眼皮都沒抬:“心臟移植中心的事。”

杜陌良立即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上面有什麼風聲了？”    陸霆川:“還沒有。

但白教授的態度很明確，如果外心沒有第二個和我能力相當，年齡相當的副教授以上醫生，他不會接一院返聘，指導立移植中心。”

鐘致丞原本輕松的面容也凝重起來，“還有一點，一院已經有肝移植和腎移植兩個中心，在東江乃至整個省，移植這塊兒，東大一院都可以說一枝獨秀，心臟移植其實不一定非要設立。”

杜陌良嘆口氣，“沒辦法，好學生，一個班找一兩個做代表就行，至于第三個，有或沒有，沒人關注。

要我說，師兄，你干脆就別整這破移植中心算了，你整了到時候還給你們科那幫老家伙提供邀功的機會。”

鐘致丞用胳膊肘搗一下杜陌良。

杜陌良:“我說實話，你搗我做什麼？”    鐘致丞一臉無語，無奈地搖頭。

杜陌良:“陸霆川又不是那種不住打擊的人，現實的事他心里和明鏡一樣，這麼多年他頂著里里外外的力都過來了。

對外，和你競選‘優秀技能指導教師’，和你搶實驗室，對，應付科里的老頭子們，他哪樣落下了？”    鐘致丞剛想提醒杜陌良，話沒錯，但要注意說話的方式，陸霆川卻先開了口。

“白教授已經離開東江，這次離開，下次想請他回來只會更難。

上面的風聲不好說，但院里有意要往心外引進青年醫生。”

杜陌良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心外要一直只有陸霆川一個年輕的中堅醫生，沒幾年等老醫生一一退休，陸霆川也算熬到頭，不了出人頭地的一天，但現在要大張旗鼓引進青年醫生，這明顯是招人來接姚復升班的。

杜陌良說:“心外科的趙主任要今年要退，姚復升大概率會接任，到時候副主任填上主任的位子，副主任就空了，姚復升隨手點撥一個年輕的上來，又給自己的勢力添磚加瓦……但……有沒有可能新來的也不一定會被姚復升提拔？”    鐘致丞回答:“心外其他能勝任的人基本和姚復升差不多年紀，在和自己一樣一把年紀的人手底下任直屬下屬，還不如老老實實當個大夫。

推一個年輕副主任上去供姚復升使喚，他們還可以仗著自己的輩分資歷，毫不怕得罪所謂的副主任。”

杜陌良:“這倒是。”

思索一會兒，杜陌良又說:“你說有沒有可能姚復升把這個副主任給陸霆川？”    鐘致丞、程鳶同時投去看智障的眼神。

“程鳶，鐘致丞那樣看我就算了，你怎麼也用那種眼神看我？”杜陌良不滿。

程鳶雖然無語，但還是耐心解釋:“我來東大一院心外面試，姚主任在中間牽線搭橋，起初我以為職之后會在他手下做事，但面試前一天他才告訴我，把我安排給了陸老師。

后來他又把我安排到實驗基地，還是安排實驗室的崗位。”

杜陌良驚地倒吸一口涼氣:“他這是故意放你去針對陸霆川？”    “嗯。”

程鳶猜，姚復升應該也是這個想法。

杜陌良忍不住同陸霆川，“陸醫生，你這待的是什麼科室，這些老狐貍，手段也太恐怖了。”

瞧見程鳶淡定的面容，杜陌良質疑:“喂，你不會是姚復生派來的間諜吧？”    程鳶將開口。

陸霆川:“不是。

是被姚復生利用了。”

杜陌良疑:“如果程鳶不是間諜，那程鳶和你之間應該有什麼仇怨才對，不然程鳶憑什麼助紂為，幫他對付你？”    眼見陸霆川“買論文”的事就要被翻出來，雖然陸霆川和眼前兩人的關系在這段時間有質的飛躍，也可以一起把酒話家常，但不代表如此對前途產生深遠影響的可以公布于眾。

程鳶靈機一，“以前我給陸老師推銷過‘科研服務’，他拒絕了，還訓了我一頓，害我沒業績，被公司給炒魷魚了。”

說著眼眸微轉，看向陸霆川的方向時，發現陸霆川也正在看。

漆黑明亮的眼眸怔怔的，比送他的那對黑琺瑯袖扣還明亮，里面閃著波粼粼的東西，名為“激”。

這也算程鳶有的，能讀懂陸霆川的時刻。

杜陌良突然一臉看好戲的表，“喔~原來你們倆早認識了啊！”    鐘致丞沒有八卦的心思，繼續回歸正題，“心外引進醫生的人選呢？有消息嗎？”    陸霆川:“暫定二院心外的一個醫生。”

鐘致丞面驚異:“二院心外那邊都是自己花錢培養起來的部人才，換單位要賠巨額違約金。”

杜陌良:“違約金算什麼，別忘了心外可是咱們醫院最有錢的科室之一。

姚復升心思也夠深的，寧愿從外面‘買人’，也要對付你，他對你的見得有多大？你到底怎麼惹他了？”    陸霆川面瞬間嚴肅起來，正說:“沒什麼。”

杜陌良沒注意到陸霆川瞬間變沉的面容，半是打趣半是調侃的說:“你說他們姚家人矛盾不矛盾？一面對你想拉攏你，派個小兒塞給你，一面投鼠忌，又不想給你加進爵。”

鐘致丞:“拉攏不，就是敵人，何況……”    他看向陸霆川，話卻只說一半。

杜陌良等著鐘致丞的下文，盯他半天，“何況什麼？”    鐘致丞微扯角，“沒什麼。”

和陸霆川一樣的回答。

杜陌良趁機說了陸霆川幾句風涼話，畢竟難得能遇到讓陸霆川“焦頭爛額”的事，不說幾句杜陌良心里不痛快。

“誰讓你在外國的時候表現太過優秀，boss總拿你鞭策我。”

杜陌良怨懟幾句，沉半晌，他不咸不淡地說:“肝臟移植中心當初的項目啟時候的相關資料，我讓人發你郵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