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無力反駁，為了暖風，乖乖去副駕駛。

關上車門，外面的嚴寒酷冷全部被隔絕，程鳶終于從服的殼里出脖子，陸霆川的風被疊好，轉放在后座。

“怕冷不穿著。”

陸霆川拉過安全帶，發車子。

程鳶一時無話:“……”    來時借他服穿，他不高興，歸時不穿他服，他還不高興。

他以前說沒故意針對自己，這不是赤_果果的證據？    程鳶不想理他，白瞎了剛才幫他在他朋友面前說了好話。

車子駛得很慢，程鳶的在暖風的加持下，逐漸熱和起來。

離世紀嘉苑還有一段距離，兩樣這樣干坐著不說話，實在有點詭異，何況邊這位還是自己的領導。

程鳶只得先開口:“陸老師，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陸霆川目不轉睛盯著前方。

“我想拜托你說句實話。”

陸霆川蹙眉，“什麼實話？”    “你是不是針對我。”

程鳶的秀眉也微微欒，覺得自己這話充滿了抱怨，覺不妥，又換種說法:“我的意思是，可能你也不是主觀想這麼做，就是……你潛意識里、不自覺地在針對我。”

好像解釋完后，還不如不解釋。

程鳶繼續盡力找補:“你的主觀意愿和客觀行為不統一，換句話說‘心口不一’、‘好心辦壞事’，你這樣容易讓人誤解你的好意。”

話是一腦兒說了，但覺陸霆川的臉有點不妙。

果然，陸霆川幽幽地說:“當著領導的面兒，質疑領導、批評領導，程鳶，你膽子不小。”

陸霆川的話雖然嚇人，臉似乎也沒個笑意，但說話的語氣沒有一點威嚴，反而帶著開玩笑的意思。

顯然沒把程鳶的數落放在心上。

“陸老師，我沒有那個意思。”

程鳶咬牙，決定將自己的疑一吐為快:“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有時候同一件事，我無論怎麼做，在你眼里好像都是錯的。”

“噢？什麼事？”陸霆川突然好奇。

“別的不說，就說你這件外套。

出門時，我借來穿你不高興，現在回去我不穿，你好像也不高興。

我實在弄不明白，我應不應該借……”    “出門時我生氣，是因為你明知道天冷還穿那麼；剛才我生氣，是因為你明知道自己穿的，還不把外套穿上，還有，明明前面有暖風，你非要坐后排。

我針對你？是你故意頂撞我吧？”    程鳶徹底怔住。

饒是程鳶再耿直，再天然呆，也能到，陸霆川這一番毫無避諱的直言中，流的淡淡溫和暖意。

一如冬日暖，暖而不烈。

程鳶還在木訥中，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臉紅，別的不說，心里肯定是暖的。

“以后如果關心他人最好直說，你這樣很容易吃力不討好，尤其是對我們這些下屬來說，領導一句話，下屬跑斷，好話讓我們聽賴話，誰都不會痛快。”

他面驟然嚴肅，角因為微微抿上挑勾，沉思一會兒，他卻陡然輕松一笑:“是啊，好像被你揪出了一個壞病。

沒辦法，已經習慣了。”

陸霆川的寵溺的語氣中夾雜著無奈。

了程鳶的耳，像墨水滴清水，瞬間散發，將整個人浸染。

剛才沒來及紅的臉，現在才紅起來。

“陸老師，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題怎麼那麼多？”陸霆川踩下剎車，車子緩緩停在紅燈前的停車線后，“問。”

“你剛剛急著走，是不是害了？”程鳶覺得自己的問題太直接，趕解釋:“我是說，其實你和陸堯澄的關系沒有大家想象中那麼壞，你只是不想被提到以前的囧事。”

陸堯澄側首，眼神微瞇，仔細打量程鳶，“你認識我才多久？憑什麼覺得你能猜中我的想法？”    程鳶掰手指算了算，“三個月差八天。”

陸霆川故意逗:“正好，試用期考核馬上就到。

考核不合格，理由，過于擅長忖度領導的心思。”

“我錯了！我不該問！”程鳶立即投降認慫，天大地大，考核最大。

綠燈亮起，車子重新啟，陸霆川目不斜視直視前方，“你還真是……沒立場。”

程鳶嘿嘿傻笑:“認慫保平安。”

“被陸堯澄帶走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認慫？”陸霆川勾，“聽說你還踢了陸堯澄一腳，你不怕他還手？”    “面對黑惡勢力永不低頭！”程鳶昂首。

“這話我聽。”

程鳶就猜到他會很臭屁，所以自己故意這麼說的。

陸霆川方向盤一轉，車子上了主路。

上了主路就離世紀嘉苑不遠了。

可程鳶卻生了一點點小小的私心，希這條路能再長點。

此刻，看著側飛速而過的路燈，像人置在時的隧道里，流溢彩就像時間飛速流過。

程鳶將車窗搖下一個小，倏忽而過的冷風瞬間灌進來。

“冷還開窗戶？”陸霆川沒給程鳶解釋的機會，直接將窗戶升回去。

“吹吹冷風，人能清醒。”

“也能冒。”

程鳶:“……”    所謂氣氛終結者，程鳶自愧不如。

程鳶撇嫌棄他。

陸霆川很不合時宜的提起了另一件事。

“陸堯澄明天會給你卡里打錢，注意查收，要是九點沒到，告訴我一聲。”

“我不想要那筆錢。”

程鳶想想又覺得不對，“我是害者，我有權利要求賠償，但錢太多了。”

“你不用有顧慮，陸堯澄最不缺錢，要他十幾萬都是的。”

陸霆川又說:“況且你給聞璐免費介紹訂單，錢你拿著，就當是賣陸堯澄一個面子，算他替聞璐給你的提。”

程鳶:“可我總覺得怪怪的。”

這錢的來路怎麼都名不正言不順。

“如果你想在心外繼續工作下去，要學會識人和變通，不是你的錢一分別，該你拿的錢，一分不行。

這是和他人建立關系最迅速的方法。”

程鳶還是不懂。

陸霆川無奈搖頭:“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最討人嫌麼？”    “不知道。”

“清高的人。

不管是真清高還是假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