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向嶼將那個瘦弱的孩輕輕送到龐曉鯤的店裏，低聲細語了幾句安與囑托，隨後便轉消失在夜之中，留給龐曉鯤一個需要他守護的脆弱靈魂。

    看上去弱無骨的小板，居然有勇氣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這種視死如歸的勇氣，龐曉鯤既欽佩卻也害怕。

    主要是自己從來沒有和這麽大的小孩兒打過道，害怕自己照顧不好，萬一再出了什麽幺蛾子，可能一輩子都要良心的譴責。

    龐曉鯤本來已經離開店鋪了，不知怎麽，腦海中總是浮現起分別前孩兒那個幽怨的眼神，他實在不放心，又折回來了。

    孩子果然沒有睡，隻趴在臺的欄桿上，紮一束的長發垂下來，看上去有些嚇人。

    龐曉鯤拎著剛買的水果咚咚咚上樓，孩子聽到聲音過來給開門，眼神也怯生生的，小聲問道：

    “老板，有事嗎？”

    月下，孩的影顯得格外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

    “那個…我，我真的不是壞人，我回來就是看看你還有沒有什麽需要的東西，順便給你送點水果。”

    龐曉鯤笨拙地嚐試著拉近與孩的距離，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又誠懇。

    但孩的眼神依舊戒備，那雙清澈的眸子裏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故事，抿著，目堅定卻也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

    “謝謝老板。剛才在樓下已經吃的很好了，忘了謝你，多錢我A給你吧。”孩子雙眼著他非常誠懇的說。

    龐曉鯤擺擺手：“這什麽話？我是段向嶼和周穗的高中同學，你不需要跟我客氣。”

    單曉敏還是認真地再次道謝，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他，似乎知道他有什麽話要說。

    “你…還有其他的親人嗎？或者朋友？”

    龐曉鯤小心翼翼地詢問，生怕那句話會到敏的神經。

    孩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聲音細若蚊蚋：

    “老板，我沒有家，也沒有親人可以依靠了。但是你放心，我也不是壞人。我不會店裏的東西，我也不會在你店裏自殺的，我會好好工作，不會給您添任何子。如果你不放心給我一點錢也是可以的。”

    說著，單曉敏的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龐曉鯤見狀，心中一陣酸楚，連忙安道：

    “別哭，別哭，我絕對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我隻是擔心你一個人會害怕，想著如果能有朋友陪在你邊，或許會好一些。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暫時留在這裏，直到你到安心為止。”

    “你…真能在這兒陪我嗎？我一個人在這裏確實有點害怕。”

    孩的聲音帶著一不確定，但眼中卻閃爍著的芒。

    剛剛經曆了那樣一場浩劫，如今又被一個陌生的人送到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任誰都會有不安全的覺，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弱無辜的小生。

    “當然能。”

    龐曉鯤毫不猶豫地點頭，指了指樓下的一張躺椅，

    “我就在樓下沙發椅上，既能守著門，又不會打擾你休息。你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孩輕輕點頭，眼中閃過一激：

    “謝謝老板，你真是一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終於放鬆了些許，仿佛找到了片刻的安寧。

    龐曉鯤見狀，心中也鬆了一口氣，隨即又笑著糾正道：

    “哦對了，別我老板了，我不是這裏的老板，那是我媽，姓沈，你明天就能見到了。我龐曉鯤，你直接我的名字都行。”

    “那樣不合適，畢竟你比我大不呢。”單曉敏想了想，又說：“你叔叔會把你老了，還是你哥哥吧。”

    “好，你開心就好。”

    龐曉鯤笑著回應，心中暗自慶幸，至這個開始，並不那麽糟糕。

    這個孩子通起來還順暢的，看上去也活潑開朗，不知道為什麽非要走到跳樓自殺那一步。

    大概是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有難以和解的創傷吧，既然孩子不願意說，那也不便去問。

    **

    龐曉鯤站在門廊的影下，夜如墨，星辰點點，他卻沒有毫倦意。

    孩的房間出和的燈，仿佛是這寂靜夜晚中最溫暖的港灣。

    他心中湧起一莫名的責任，就這樣靜靜地守護著，直到夜逐漸深沉，他才拿出手機來刷遊戲。

    之前離職的時候這個遊戲開發了一半，現在已經付使用了，客戶那邊說還是有一些問題，想找他做一個修正。

    龐曉鯤已經離開崗位這麽久，手確實有些了，一邊刷遊戲，一邊想著這個後臺代碼該怎麽修複，一直忙到淩晨三四點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清晨第一縷穿窗簾，照在龐曉鯤的臉上，他緩緩睜開眼，一溫暖而清新的氣息撲麵而來。

    小桌上，熱氣騰騰的豆漿、金黃脆的油條、香氣撲鼻的茶蛋，還有一碟致的小涼菜，簡單卻溫馨。

    “曉鯤哥，快趁熱吃吧，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單曉敏輕輕將早餐推到他麵前，有些怯生生的。

    “這怎麽好意思，應該我給你買早餐的。多錢我轉給你。”龐曉鯤連忙起。

    “曉鯤哥，都不到10塊錢，跟你昨天請的飯相比實在有些拿不出手。但是等我賺了錢之後會請你吃更好的，來謝你的。”單曉敏的話語中出堅定與樂觀。單

    “那說好了，我回頭讓我媽給你加工資，就等著你的大餐了。”

    龐曉鯤笑著回應，從櫃子旁邊取了一個一次的牙，簡單地刷了刷牙，抹了把臉，過來跟單曉敏一起吃早餐。

    請人吃飯的次數不，但是有人請他吃飯還是請他吃早餐，這是第一次。

    孩子的胃口很小，吃起東西來像個小貓咪一樣。

    飯後，曉敏主提出要開始工作。

    “你這麽急著賺錢嗎？”龐曉鯤輕聲調侃。

    單曉敏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

    “其實也不是，就是心裏糟糟的，想著忙起來或許就能暫時忘記那些不愉快。”

    “曉敏，關於過去，你後悔嗎？”龐曉鯤溫地詢問，試圖及心中的。

    “後悔，現在回想起來，就像做了一場漫長而荒誕的夢。我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走到那一步，更不明白那樣做後會引發那麽多的蝴蝶效應。”

    單曉敏的眼眶微紅，但眼中卻閃爍著決心：

    “但我也知道後悔無用，想辦法彌補過失才是最要的。”

    龐曉鯤拍一下的肩膀，鼓勵說：

    “後悔也是一種長，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