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穗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像段向嶼這樣渾都是浪漫細胞的人，一定會給一個充實且浪漫的求婚儀式。

    曾經幻想過很多妙的場景，唯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麽草率。

    唯一不草率的是，他的指尖攥著一枚小巧且致的鑽戒，主石是水滴型的，周邊鑲嵌著一圈碎鑽，將整個戒指圍繞一個花冠的形狀，看大小應該有三克拉左右。

    據對鑽石和品牌的了解，這枚鑽戒說也要六位數了。

    “你...你什麽時候買的鑽戒？”

    “半年以前，在我們剛搬到一起住的時候。”

    周穗想了想，半年前剛搬到一起的時候，其實自己是使用了一些小計謀的。

    隻因為已經心了，卻拿不住他的想法，所以就想著先搬到一起住，試試看能不能找回曾經的。

    畢竟剛重逢時的段向嶼，對並不熱絡，甚至還有一些刻意的疏遠，也拿不準兩人是否還能有未來。

    隻是沒想到，在芳心暗許的時候，他早就做好了要共度一生的準備。

    “那個時候，你怎麽還有錢買戒指...”

    周穗有些訝異。

    “我的家底也沒你想象的這麽薄，未婚妻該有的，一樣也不能。”

    段向嶼還是半跪著在地上，高高舉著那沒戒指，滿眼期的看著：

    “所以，要不要嫁給我？”

    “要要要。”

    周穗才顧不得什麽矜持，什麽淑形象，蹲下去跟段向嶼視線平齊，將左手放在他的掌心，任憑他將戒指戴在無名指上。

    鑽石的很通，樣式很華麗卻並不繁複，恰好是在的審上。

    “你本來是想什麽時候求婚的？”周穗滿眼惜的挲著戒指，輕聲問說：“盡管我已經答應了，但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求婚計劃。”

    段向嶼笑笑：“你怎麽知道，我有別的計劃？”

    “因為你不是個會一時興起就做決定的人，但剛才明顯是衝了。”周穗說。

    段向嶼拉過，雙臂將人環住，攬在自己的懷中，低聲呢喃著說：

    “本來確實是想在你的生日那天好好布置一下的，剛才確實衝了，沒想到你會答應。”

    周穗有些氣他，在這段裏，他總是不及磊落。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啊，求婚這種事，還打算被我拒絕後重來一次啊！”

    段向嶼輕輕啜一下的，滿眼意地說：

    “穗穗，我心裏沒底。”

    “我不會拒絕你的，因為我不會再失去你了。”周穗回吻住他。

    **

    一家人重新搬到一起後，向慧的狀態比在療養院的時候好了不。

    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多，即便是混沌的時候，也多是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並不會像之前在療養院時候那樣，總是驚慌失措，神高度繃著。

    案子審理的非常順利，段野的很快從醫院裏接出來，火化之後葬烈士陵園。

    整個過程都是荀平明幫助段向嶼理的。

    下葬那天，兩人商議後決定不要讓向慧去，主要是怕刺激。畢竟對來說，期盼著老公能夠早日回來也是一個念想。

    如果沒有辦法完的念想，至也不要打破的夢境。

    臨出發這天，向慧破天荒起的非常早，早早等在車子旁邊，準備跟段向嶼一起出發。

    “兒子，媽穿這兒好看嗎？”

    向慧向來不是一個很注重自己穿著打扮的人，偏偏今天穿了一藏藍旗袍，領口鑲著珍珠紐扣，看得出來是心準備的。

    “好看的，媽，你這是打算去哪裏呀？”

    “去送你爸最後一程。”

    向慧語氣淡淡的，將自己旗袍上的褶皺抻平，重新整理一下紐扣，抬眼看著他說：

    “這服還是你爸當年給我做的，說是要我們兩個複婚的時候穿，本來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穿給他看了，幸好趕上了。”

    向慧說這話的時候，神態沒有一哀傷，隻有慶幸。

    “媽，對不起，我差點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段向嶼有些疚。

    “你隻是想保護媽媽而已，這怎麽能是錯呢？別多想了，兒子，快點出發吧，別讓你爸等著急了。”

    向慧反而催促起他來。

    蒼山翠穀間，段野的墓碑就屹立在正中心，為那一片石林中最不起眼的一塊。

    祭奠儀式過後，向慧回家睡了一個很沉的覺，似乎很久沒有睡得這麽安穩了，臉頰上還帶著笑意，像是完了一個什麽偉大的壯舉。

    這一場長眠過後，向慧的頭發徹底都白了，照鏡子的時候，也會喃喃自語的慨說，我已經老了。

    過來串門的鄰居們會安說你一點兒也不老。你還年輕著呢。

    可是周穗和段向嶼知道，並不是抱怨自己的衰老，而是已經欣然接在生命中流逝的那麽多年，就也已經接段野永遠不會回到他的生活中。

    自那以後，向慧每天早晨都會送他們兩個出門上班，傍晚在巷子口等他們兩個回來。

    冬去春來，又到了芙蓉花開繁茂的季節。

    巷子口的兩棵芙蓉樹上長滿了的小扇子，風一吹，飄飄搖搖，像是天上下了一場的雪。

    這天兩人都加班，回來的晚了一些，向慧就在門口一直等著。

    周穗怕向慧等的久了，就小跑幾步，氣籲籲的停在邊，甜甜的一聲：

    “媽，等著急了吧？”

    “不著急的，慢慢走。”

    向慧嗔怪著說：

    “穗穗，你子重，一定要慢點走。”

    周穗聽的一頭霧水，段向嶼先明白了，回家後小聲問：

    “你例假過了幾天了？”

    “5天呢。”周穗想了想又說：“我平時周期就不準。經常拖。”

    段向嶼幽幽的看：“跟我在一起以後也拖嗎？”

    周穗有些心虛，自從兩人在一起之後，他把的飲食。和生活規律照顧的很好，例假將來是準時到的。

    “不管了，買個棒子測測不就知道了嗎？”

    周穗到樓下藥店買走了最後一個驗孕棒，因為不了解怎麽用，還是在段向嶼的指導下才學會。

    看到驗孕棒上很清晰的一條杠，周穗得意的衝他晃一晃：

    “就說不要草木皆兵吧，隻有那一次沒有做保護，怎麽可能？”

    段向嶼笑笑沒有說話。

    3分鍾後。

    驗孕棒上淺淺的浮現出第二條線，周穗臉上的得意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