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得到肯定的答複，周穗對這個答複並不意外，隻是覺得困。

    “為什麽現場的DNA對不上？”

    高菁菁冷笑一聲，看著說：

    “當然不對，因為他生過一場很大的病，在國外做了骨髓移植手，我媽曾經告訴我的，做完骨髓移植手以後，這個人的DNA也會改變。明白了嗎？”

    周穗這才明白過來，當初詹永明從國突然蒸發，為什麽能搭上買賣的這條線，原來他自己是第一個益者。

    他深知對那些患絕癥，想要逆天改命的人來說，能夠有一次重來的機會是多麽難得。

    “你媽在中間扮演什麽角？”

    “這個事跟我媽沒有關係，那個業務隻有他自己在經營！你想知道，就隻能去問他！或者你去問李梓歌啊，那些帳是做的，最了解了！”

    周穗包裏的手機響起，是段向嶼打來的。

    剛才出門前，和段向嶼說了，讓他不要在餐廳吃飯，兩人一起吃餃子。

    現在半個多小時已經過去，還遲遲沒有到，段向嶼我在擔心就特意來打電話問一下。

    掛了電話，周穗也沒有心再和高菁菁扯閑篇，從口袋裏掏出鑰匙，卸下一串兒防盜門和大門鑰匙，扔給高菁菁說：

    “我的貓喜歡住一樓，你住二樓，保姆姓張，你要對客氣一點，因為本來的工作隻是要照顧貓而已，你比貓男伺候，我會給加錢，多出的這些從你的收裏扣。”

    高菁菁攥著鑰匙，有些懵，終於回過神來後，住周穗的車窗，補充著問了一句：

    “那我媽呢？我告訴你這麽大的，你總不至於不送一個人吧？”

    “剛才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隻管你們兩個人其中的一個。你接了我的橄欖枝，我就沒有餘力去救了。畢竟我跟他也沒有什麽上的虧欠，你好意思開口，我也好意思拒絕。”

    周穗將車窗升上去，踩一腳油門離開車位。

    想了想自己剛才發揮得不夠好，又倒回來，落下車窗，看著一臉惶的高菁菁說：

    “盡管我不會幫，但我不會攔著你。如果你有機會見到，請務必把這句話轉告，吉人自有天相。”

    當初韓月在換掉的律師時，曾經幸災樂禍地說了句穗穗是公主命，吉人自有天相。

    估計自己也沒有想到，這句話像一個回旋鏢一樣，隔著十幾年的時轉了一圈，重新紮到的心上。

    *

    醫院裏過年的氣氛很濃厚。病房裏的電視上正在放著新年聯歡晚會。

    到了一個家喻戶曉的喜劇明星正在演小品的時候，病房外笑聲連一片，周穗放在心裏的憤懣忽然都消失了。

    近幾年都沒有好好過年，這是跟段向嶼重逢後的第一次過年，莫名覺得今年的年味特別重。

    從幾年前開始，靜港市為了評選文明城市已經全麵止燃放煙花竹，今年不知怎麽開了特例，允許在幾個指定的廣場集中燃放。

    醫院門口正好就有一個大型的健公園，放煙花竹的人為了整整一圈兒，大家都把各自買的煙花放到一起，煙花升空的時候，將人們歡呼雀躍的聲音也帶到高空中。

    “看什麽呢？這麽神。”段向嶼提醒認真吃飯。

    “我忽然覺得好久都沒有看到煙花了，真好看。”周穗說。

    上次看還是過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段向嶼買了煙花，在海邊擺張了心心相印的模樣，用引線把那麽多煙花連起來，並排著給放，就為了討一個歡心。

    周穗還能準確地記得當時的形，段向嶼前腳陪著看浪漫的煙花，後腳就跟龐曉鯤主去沙灘管理的管理員自首去了。

    “想看嗎？明天找個地方給你放。”

    “不要啦，又不是18歲！”

    周穗輕輕推他的胳膊，卻被他反手抓住，順勢將指尖攥在手裏。

    “那你想好了嗎，今年想要什麽生日禮？”段向嶼問。

    周穗的生日在二月初二，龍抬頭那天。

    “我要什麽你都給嗎？”周穗忽然認真地看著他。

    “隻要我有。”段向嶼點頭，

    周穗你笑笑，夾起一隻餃子塞到他的裏，拖著下看他：

    “我要你。”

    段向嶼眉尖一挑，似乎對的要求有些詫異，但是也沒駁，而是順著問：

    “整要，還是拆開了要？”

    這下換周穗不理解了：“這兩者有什麽區別嗎？”

    “沒有區別。”段向嶼一臉壞笑地看著，緩聲道：“我這上的每一寸都被你親過了，不論是整還是拆開了算，你標記過的地方都是你的。所以，沒區別。”

    周穗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能不能有點正經？這是在醫院裏，在你的工作崗位上。”

    段向嶼笑著點點頭：“行，你喜歡正經的，今晚給你表演一下斯文敗類。”

    周穗瞪他一眼，橫豎是說不過他，又夾了一個餃子給他把堵住。

    “說到這裏我正好有一個事兒想要問你，一個人上可能會出現兩套DNA嗎？”

    段向嶼想了想，點頭說：“有這個可能。醫學上有一個說法嵌合，就是同卵雙胞胎在分化過程中沒有順利完，而是一個將另外一個吸收了，這種況下就可能就有兩個DNA。”

    說到這裏，段向嶼停下，用筷子認真給講了一個趣事：

    “我們醫院裏還曾經鬧過這樣的一個笑話，有一個男人覺得孩子不像自己，就想要做DNA檢測，結果你猜怎麽著？孩子確實不是他的，但是他的孿生兄弟的。”

    “有意思。”周穗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

    “不過這種況比較罕見，更多見的是接骨髓移植的人。這樣的人會有兩套DNA係統，因為造幹細胞來自異，所產生的DNA也會不同。”段向嶼說。

    聽到這裏，周穗忽然警覺起來。

    這才是想要聽到的答案，也就是說，如果能想辦法拿到詹永明兩套DNA，說不定段野的案子就能真相大白，他就能土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