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做到後面，純靠品。

做婿也是。

秦墨這輩子，唯獨對阿憐有些愧疚，對其他人，他可以說一個問心無愧。

對公孫太后，怎能不恨，又不是聖人。

也沒兩天好活了。

“公孫太后已經葬在山上了。”秦墨說道。

公孫太后鬆了口氣，“是啊，已經葬在那裏面了。”

“喫吧，喫飽了睡一覺。”秦墨道。

公孫太后只是看著秦墨，拉著秦墨的手，就沒有鬆開過。

秦墨也由著，“這麼些年，東躲西藏的，沒遭罪，你明知道，事不可爲，爲什麼要這麼做？”

“只是因爲不甘心。”

“一句不甘心，就死了這麼多人，值得嗎？”

“不值得。”公孫太后回道。

“當你還是這麼做了，你傷害的，不僅僅是我的，你讓那些年，都了笑話。

說實話，我不原諒你，也不想原諒你。”

秦墨道：“我是哭自己，哭那些死去的人，所謂純孝，靠的是良心，真以爲這些名號能綁架我嗎？

你要是真心疼我，就該告訴我他們在哪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若知道，必然不會放過那個孽子。”公孫太后搖搖頭。

”我不相信。”秦墨搖搖頭，“算了，你不願意說，就不說吧，我遲早會抓到他。

但是這一次，我一定不會饒了他。”

公孫太后嘆了口氣，“你怎麼對他都是應該的，我活著，就是個錯誤，對你，對們而言，都不是好事！”

秦墨也沒安，有的人老了，是個寶，有的人老了，是個老賊。

他想的很簡單，把所有長輩都安穩送走，給他們一個好的晚年。

給追隨自己的兄弟，一個明的前途，讓他們可以全而退，人生。

給自己的晚輩，騰出位置，讓他們著前人過河。

可總有人不願意。

“休息一會兒吧，什麼都不要管了。”秦墨起。

“婿，能多陪陪我嗎？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公孫太后抓住秦墨的角，眼中滿是不捨。

秦墨遲疑了一會兒，耐著子坐下。

公孫太后，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東一句西一句的，大致就是有多後悔。

說的都是一些懺悔的沒有營養的話。

秦墨也沒有打斷，人總是這樣，在無法挽回的時候懺悔。

在懺悔的時候祈求原諒。

秦墨不原諒。

所作的這些，也只是最後的良心。

只是看在李玉漱的面子上，僅此而已。

等公孫太后說完，秦墨道：“你不是一個好岳母，不是一個好母親，也不是一個好太后，懺悔若是有用，冤魂多無辜。”

他留下一句話，轉就走。

公孫太后眼神黯然失。

愣愣的躺在那裏。

知道，秦墨不原諒，甚至是......憎惡。

自作自，說的就是。

這一夜，秦墨輾轉難眠。

第二天，天矇矇亮，他就被吵醒。

;“太上皇，那位老夫人，走了！”

秦墨呆了好一會兒，倒是不難過，他知道，已經是強弩之末，全靠著一口氣撐著。

他穿戴整齊後，來到了公孫太后所在的房間。

走的很安詳。

雖然沒有一個好的晚年，但最起碼，走的沒有太多憾。

“太上皇，這是留下來的信。”侍將信雙手奉上。

“你們都出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秦墨接過信，有些傷神道。

等衆人離開後，秦墨坐在了牀邊，拆開信看了起來。

字跡很潦草，也不長。

上面寫著幾個阿嗣可能藏匿的地點，還有一些懺悔的話。

秦墨拿出火機，將信燒了。

“人死債消，且隨它去吧，我.......不恨你了。”

秦墨握住的手，唸了一段道家的超度經，“如果有下輩子，不要在生這樣的孽障了。”

看著公孫太后消瘦的臉頰，秦墨行了一禮。

命人給換上了壽，又弄來了上好的金楠木棺槨。

他選了一個能夠看見日出的地方，用了三天時間，挖好了坑。

沒有穿麻戴孝，秦墨只是守了三天。

第四天時，李玉瀾來了，看到瘦了十斤不止的秦墨，也是心疼的只掉淚，“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秦墨抱著，“小事而已。”

“這是小事？你看看你這樣子，那裏像小事，自打你那天離開，就沒回家過。”李玉瀾紅著眼睛道。

“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秦墨風輕雲淡的說道。

一句些許風霜，便將無數的委屈掩埋。

李玉瀾心疼的抱住他，看了一眼後的棺槨，搖搖頭，最後上前上了一炷香，“讓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如何面對？”

並不想見公孫太后，也沒有什麼想與說的。

要不是念在昔日的，只想給一句：爲老不尊。

秦墨坐在那裏，不斷的往火盆裏投黃紙，“送最後一程吧，不願意就回宮，心意到就行了。”

李玉瀾搖搖頭，只是坐在秦墨邊陪著他。

秦墨或許因爲斬斷手臂，虧欠蕭魚，但他心，第一人的份，始終都是李玉瀾，誰也無法撼。

而這些日子，按照公孫太后提供的位置，並沒有找到阿嗣。

只是抓到了一些小嘍囉，還都是死士。

這些人咬碎了後槽牙裏的毒囊，當場斃命，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又過了幾天，停靈七天後，秦墨將公孫太后下葬。

只是這一次，不可能在死而復生了。

他跟李玉瀾親自掩埋的，廢了半天時間。

只不過，新墓空有豪奢的棺材，甚至連個陪葬都沒有。

也沒有墓碑。

正如秦墨說的那樣，真正的公孫太后，已經葬在山上了。

秦墨在墓前上了三柱香，頭也不回的下了山。

他以後大概率不會再來祭奠了。

回到皇宮後，老秦問他，“都理妥當了？”

“嗯，已經理好了。”秦墨點點頭。

“這一次，也算是全了半功，剩下那孽障，也不氣候了。”秦相如搖搖頭。

秦墨笑了笑，“以後不用過多關注了，接下來，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大選上。”

隨著皇子下基層，新南道再次出現在大衆視線之中。

而秦墨的注意力，也轉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