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下都快要他的命了，再來十幾下，他怕是會生不如死。

就怕秦墨把自己的雙給砸斷了，然後又把自己丟進猛籠子裏，讓狗熊活生生把自己給吃了。

那纔是最可怕的。

眼看頭巾再次覆蓋在自己的腦袋上，他再也忍不住恐懼，從嗓子眼裏發出模糊的聲音，“別砸了，我說，我全都說了。”

“你說啥？要讓我下手狠一點？”秦墨了手，豎起大拇指，“有骨氣，比真的更有膽魄，我喜歡你，你放心，接下來，就是你的大腳趾！”

而這一次，秦墨先開了他的頭巾，猛地一榔頭下去。

砰！

一錘子下去，他的腳背直接被砸出了一個窟窿。

眼前的阿嗣雙眼不住的向上翻白，先疼的昏厥過去，然後又再次被痛醒過來。

強制關機，又被強制開機，這種痛苦，簡直了。

好一會兒，等他緩過來一些，秦墨才一臉歉意的說道：“哎呀，對不住了，年紀大了，眼神不好，砸歪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表現。”

他不住的搖頭，眼淚鼻涕齊流，眼中滿是哀求。

“別砸了，我說，我全都說了。”他說道。

秦墨撓了撓頭，“你說我力氣太小，你不爽？”

聞言，眼前的阿嗣頭搖的撥浪鼓似的，“別砸了，我求你了！”

這一次，秦墨聽清了，“哦，你讓我別砸了！”

“腳趾不行，那要麼手指好了。”秦墨了下。

“我招，我全都招了......”

也不知道那裏來的力氣，他生生用舌頭把裏的抹布頂了出去，“我說，別砸了，我全都招了......”

“害，你早說嘛，你早說我就不砸你了，你爲什麼不早說？爲什麼？”秦墨反問道。

眼前的阿嗣氣的咬牙切齒，渾不住的發，他沒早說嘛？

砸第二下的時候他就說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只會倒黴，便說道：“我，我的錯，您別跟我一般計較。”

秦墨點點頭，隨即一招手，“給他看看腳，別流流死了。”

然後往他裏塞了一菸，“來，菸，可以鎮痛。”

他刁住煙，面慘白，狂吸了兩口煙纔好一些。

“太上皇，傷的太重了,必須馬上理纔行。”

“打鎮痛，把他腳給截了。”

‘阿嗣’渾一，“你也太狠了！”

這他孃的哪裏是治傷，分明就是要命。

哪有人一上來就截肢的？

“傻瓜，我這是救你命，是你呀！”秦墨搖搖頭。

隨即，就在錦衛部的醫院，給他截肢，等手完後，秦墨道：“說吧，時間不早了。”

此時已經是凌晨，秦墨也有些犯困了。

‘阿嗣’滿臉無奈，“罷了，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是阿嗣，我只是一個長得跟他比較像的倒黴蛋而已。

從一開始，他就沒怎麼面，一直躲在後面，不敢頭。

他雖然上說，讓我不要怕，可我明白。

;倘若輸了，那麼他也不虧，最起碼，再所有人眼裏，他真正死了。

他有很多財產，當年老皇帝留給他的財產，足夠他瀟灑十輩子。

那位老夫人很疼他，怎麼可能讓他冒險呢。

他跟我說了很多事，可唯獨沒有說他小時候的事。

比如，他喫辣條，他從來沒跟我說過，這該死的東西，如此關鍵的事，居然瞞了我！”

秦墨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不是瞞你，他只是覺得沒面子，僅此而已。

每個人的小時候，都做過傻缺的事，他也不例外。

七歲那一年，他一頭扎進了糞坑裏，嗆了幾口糞水，央求我別跟別人說。”

躺在病牀的男人一臉呆滯，“原來是這樣，這種丟臉的事，他的確不會說。

他這個人，自私自利，膽小怕事，不僅如此，還極爲好面子，好大喜功，本又沒什麼肚量和城府。

上你，回輸的這麼一塌糊塗，也是理所應當。

他利用我，想讓我當他的傀儡，可我如何甘心？

這些年，我也在扶持自己的力量。

表面上的人，可一直都是我。

他躲在背地裏，扶持了一支力量。”

“所以，他手裏還有一力量？”

“襲殺皇子的那力量，就是他的，他戴著黑面，從來不在外人面前面。

麾下的人都是死士，全部都是。”

秦墨點點頭，這麼說，就對得上了。

要不然，那些死士去哪裏了，本說不通。

“其實我懷疑他已經做了手，改變了自己的外貌，甚至連聲音都做了改變，我已經好多年沒看過他的樣子了。

爲了讓我相信自己就是阿嗣，他甚至讓我跟那位老夫人生活在一起！”

“誰？”

“就是您的岳母，大乾的聖母皇太后，公孫太后！”

秦墨默然點頭，“現在在哪裏？”

“碧水山莊十五里外山頭上。”

秦墨哈的一笑，“燈下黑！”

“的確是燈下黑。”

“你什麼？”

“我？”病牀上的男人思索了好一會兒，“忘了。”

“真忘記還是假忘記了？”

“真的忘記了，我這樣的人，也不配擁有名字，不是嗎？”他自嘲一笑。

“你想奪權，但是你沒功。”

“是。”

秦墨想到了一個被自己殺死的故人。

不由有些傷神，“你應該知道他麾下的人在哪裏，告訴我，我給你一個痛快。”

“我想活著！”

“那要看你提供的信息的價值夠不夠讓你活著。”秦墨說道。

“當然了，一般的信息，我也不會告訴你。”男人笑了笑，這張跟阿嗣有八分相似的臉，笑起來顯得很猥瑣。

好一會兒，秦墨拿著口供離開。

回到宮中，已經快天亮了。

但是他沒有停息，提前派人去了碧水山莊附近，然後讓人去男人提供的據點抓捕。

能不能抓到阿嗣暫時已經不重要了。

短暫休憩了兩個時辰，天一亮，秦墨就離開了皇宮，乘車來到了碧水山莊的附近。

看著不怎麼高大的山，秦墨有些遲疑，不知道要不要上去。

在山腳下，了好幾菸，才下定決心，朝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