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點點頭，“你說得對，就算我不想當乾王，我現在還是，我依舊要肩負起我自己的責任來。”

想到這裏，李照對拉則道：“你留在東京，我回乾州，把楚兒也過來。”

拉則意識到丈夫要做什麼，“要注意安全！”

李照拍了拍的手背，“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替我向孃親說一聲！”

隨即，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拉則送他到門口，清楚，一個妻子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就算知道丈夫會有危險，依舊義無反顧的支持，因爲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

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裏，他的平庸就是原罪。

無論是他的舅舅，他的母親，還是他邊的人，都是出類拔萃的人。

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他一定過的很累。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開導他，支持他。

很快，秦雙雙知道李照回東京理後事，也不由有些擔憂，但這是作爲母親的本能。

可作爲大明公主，作爲一個人，對李氏是厭惡的。

李照能清醒，最起碼還有的救，不會像他那個懦夫父親一樣。

許節勸，“你又何必呢？”

“他是乾王，他就不知道自己上肩負著什麼，在我們家，不作爲就是原罪，如果他承不起，就自己請辭，非要著他舅舅讓他請辭嗎？”

“人各有命，就算你是他母親，也不能替他過人生，好與壞不得自己經歷了才知道嗎？”許節道：“你我都是犯過錯的，最起碼在識人這一塊，都有問題。

連你我都喫過虧，爲什麼不許他喫虧呢？

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夠了。”

“你這麼能說，爲什麼剛纔不說？”

秦雙雙氣鼓鼓的道。

“那場合，有我說話的分嗎？再說了，我有資格說嗎？”許節道：“但是作爲丈夫，我能勸你，這就夠了。

你要尊重他的人生，只要他沒有作犯科，立場沒問題。

那一切都是小事。

若有，那也是自己的失責，是自己沒有教育好孩子。

對嗎？”

秦雙雙失神了，一直以來，都不願意太過約束李照，不是因爲懶惰，而是因爲不願。

再加上大哥一直幫忙管教，就更懶得管了。

特別是那個懦夫死後，李照的態度，更是讓寒心。

不知不覺中，對李照也放任自流。

可說到底，他還是自己兒子。

“也許你說的對吧，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管他了，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了。”秦雙雙道。

“你看你，又慪氣了。”許節無奈，“走，我帶你出去散散心，順便採風。”

......

而此時，秦墨也收到了李照的信。

信中，李照誠懇道歉，並且說了自己回東京理李氏去了。

秦墨把信放在一邊，也是頭疼不已。

“小八，你說朕以前總覺得無所不能，爲什麼現在覺得爲難了呢？”秦墨問道

;小八想了想，“因爲以前陛下只是爲人子，爲人夫，爲人臣，但是現在是皇帝，是丈夫，是父親，是長輩，以前總有人護著，而現在，所有人都要您護著。”

“你小子，說的有道理。”秦墨思索著小八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以前邊都是護佑自己的人。

有老爺子，有老六，有母后，有父親，有姑姑，有很多很多人。

可現在放眼去，上有老，下有小，還有這麼大一個國家，幾萬萬的百姓都需要他否則。

所以，他纔會覺得舉步維艱。

人生吶，真不饒人。

小八不好意思撓撓頭，“跟著太上皇耳濡目染自然就有了一點墨水。”

秦墨坐在臺階上，隨即躺下，看著穹頂，“以前我什麼都沒有，覺得鬥起來很有意思，那時候開海底撈，就爲了賺銀子。

看到，就很想去追，我覺得人活一世，總要快快樂樂的。

大口喝酒，大口喫，追最的人，最好的朋友。

金鑾殿上獻過策，也羣毆過百。

戰場上殺敵，也過傷。

曾主政一方，造福百姓，也被很多人痛恨。

我覺得這樣的人生纔有意思，轟轟烈烈的。

可現在，過的太累了。

我要退休！”

秦墨大聲喊了一句，可無人應答。

以前他喊著要退休，老六就會拿著鞭子在後面追趕他，老爺子還會勸他，現在沒人勸他了。

他隨時都可以退休，可是當他踏出奉天殿的那一刻，他又走不出去。

所以，人這一輩子，能囚自己的，也只有自己。

“太上皇，舒服點了嗎？”小八問道。

“走，去釣魚！”秦墨來到了大明湖，便看到老秦呆在那裏。

“爹。”

昏昏睡的老秦聽到秦墨呼喊，不由扭頭看了一眼，“你怎麼來了？”

“陪您釣魚唄，聽說您已經幾天沒離開大明湖了。”

“嗯，還是釣魚有意思。”秦相如道：“年輕的時候坐不住，總想著建功立業，現在人老了，就喜歡坐在水邊上，回憶從前。

我能活到這個年紀，已經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高壽了，這輩子也算活的值得了。”

老秦快一百歲了，拋開他的彪悍人生不說，他這個年紀也是人瑞了。

老秦臉上的老人斑也越來越多了，形也越來越佝僂，“爹，我希您能活到一百二十歲。”

“那不老妖了？”秦相如撇了撇，“能活一百歲，我就滿足了，最好看到大孫禪讓。”

秦家第五代都出來了。

天心都四十多了，秦墨最大的孫子都二十多歲了。

秦墨算了算，要是老秦活到一百歲，還真的能看到天心禪讓，那時候就是四皇治世。

這種盛況，或許再往後推一千年都不會有了。

“放心吧，肯定等得到的，不過等天心禪讓之前，咱們得把國家的患給解決了。

還要讓天心實現天下大同。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有些事，咱們這一代人不做，就要留給下一代人做。

我不願他們手上沾滿鮮，所以這種活，只能自己來做了！”

秦相如知道秦墨說的是什麼，“那孩子來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