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前一周，外婆突然給林染打了電話。

    外婆告訴林染，還是要回一趟老家，因為大哥去世了。

    本想自己一個人坐車回老家，讓林染留下陪著婆家過年，覺得這才是正確的，但林染還是非常不放心外婆，堅持要和一起回老家。

    外婆拗不過，隻得答應過年前趕回滬市。

    林染外婆老家在蓉市的一個縣城，與滬市隻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乘坐高鐵很方便。

    出發前一天早晨，起床時林染就將這件事告訴了商嶼。

    怕待會兒把行李收拾好之後再告訴商嶼，商嶼又會像上次那樣生氣，然後再“懲罰”。

    “我讓人送你們去。”商嶼並沒有拒絕，隻是提出這個建議。

    林染搖搖頭：“商先生，從這裏去蓉市開車得四五個小時呢，高鐵才一個半小時，安全又方便。”

    商嶼沒說話，片刻後溫的了的腦袋：“注意安全。”

    林染笑了，眼睛彎彎的，讓商嶼心一下明起來。

    他俯，一吻落在林染角。

    林染總覺得商嶼最近似乎很喜歡的，時不時就要親一下，沒事的時候還總盯著看。

    “票買好沒？”

    “嗯？”林染還沉浸在方才的思緒中，眼神有些迷茫，商嶼這麽一問，才慢慢回過神來：“還沒。”

    商嶼打了個電話給陳詢：“幫我買兩張票。”

    林染覺得自從自己和商嶼結婚後，陳詢的業務就忙了很多，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對商嶼說道：“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會。”

    “可是他隻是您的書，不是我的書，現在還要負責我的事……”

    “你不用擔心。”商嶼語氣淡淡的。

    林染覺得商先生和的距離有種忽近忽遠的覺。

    有時候能讓臉紅心跳，有時候又讓人捉不。

    陳詢覺得自家老板今天很反常，一到辦公室就將他喊進去。

    陳詢懷著忐忑的心進辦公室。

    “商總，票我已經買好了，頭，頭等艙。”

    “嗯。”商嶼低頭看著文件，“你覺得我最近使喚你使喚多了？”

    陳詢有點慌，這不會是要辭退他吧？他腦子飛速運轉，到底要想一個什麽樣的理由，才能保住自己的工作。

    他一邊心慌一邊頭腦風暴，差點哭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商總，您是覺得我哪裏做得不好嗎？您說出來，我改，您使喚我不是應該的麽？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我真的不能失去……”

    “那今年年終獎給你多發百分之二十。”

    陳詢的那句“這份工作”卡在嚨沒能說出來，轉而音調奇異的吐出兩個字：“什麽？”

    “辛苦了。”

    商嶼一直忙著看文件，整個過程中頭都沒抬。

    陳詢在他的辦公室愣了有足足兩分鍾，才覺自己灌了鉛的逐漸恢複知覺，另外巨大的喜悅油然而生。

    他覺得大老板今天絕對是風了。

    不敢耽擱，立馬萬分驚喜的道了謝，喜滋滋的出了門。

    ……

    出發當天林染才知道商嶼幫定的票是機票，而且是頭等艙。

    覺得其實坐高鐵也好，但商嶼已經買了票，也不好退票。

    商嶼和一起上了車。

    司機接到外婆，在一並將他們送到機場。

    “到機場後有人來接你們，想去哪裏直接告訴他就可以。”

    “謝謝。”

    商嶼有些不滿：“不是說過了，不用說謝謝？”

    林染咬著下，聲音輕輕的：“我習慣了。”

    “以後慢慢改。”

    從車上下來，司機打開後備箱，取出匆忙準備的幾盒野山參，恭恭敬敬站在林染後。

    商嶼陪著一起往機場裏麵走，邊走邊說：“這幾盒是我臨時準備的，你帶回去。”

    林染看著那包裝致的樣子，搖頭道：“不用了，真的不用……”

    “拿著。”

    商嶼的話極命令，林染立馬“哦”了一聲。

    四十分鍾後，們就到達了蓉市機場。

    一出機場，確實像商嶼說的，立馬就有人過來接們。

    林染拿出手機，想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但是又害怕像上次似的，萬一他正在開會，就有些打擾。

    想了會兒，編輯了一條微信發了過去。

    “商先生，我到了。”

    不出一會兒，商嶼回複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嗯，注意安全。”

    林染收回手機，兩眼向窗外。

    自從外婆得了病，們就搬離了這裏，每年回來一次，但的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裏度過的。

    那裏每條街道，每條小巷，甚至那幾顆幾人合抱都抱不攏的樹，都承載著的記憶。

    們這回目的地是舅姥爺家。

    舅姥爺八十多壽終正寢，辦了個喜喪。

    林染提著那幾盒人參遞給舅姥姥的時候，小舅媽斜睨著瞧了一眼。

    “來就來唄，還非得拿幾盒野菜。”

    旁邊有親戚聽到，糾正：“那是人參。”

    “那些差人參就是野菜，們能買的起好的麽？”

    旁人見那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隻得搖搖頭：“哪像你兒，找了個好人家。”

    “那是。”

    林染沒有理會舅媽的言語，徑直走向舅姥姥。

    舅姥姥眼睛有些紅，一看就是哭過，和舅姥爺相親相了一輩子，雖然舅姥爺是壽終正寢，但怎麽不傷心呢。

    林染本就懷了孕，富，見到這模樣，心裏也揪起來：“舅姥姥，節哀。”

    舅姥姥勉強笑了一下，隻是眼睛還是一直盯著那放著舅姥爺的棺材：“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舅舅忙著招呼客人，忙得像個陀螺一般，等林染外婆和舅姥敘完舊，才過來把們領上座。

    林染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小肚子初見雛形，但是逃不小舅媽的眼睛。

    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小染你是胖了點哈？”

    外婆這邊的親戚，就小舅媽最有錢，當時外婆生病，第一個找的就是小舅媽，誰知道直接一句“沒錢”將拒之門外，也就是在那時，深刻會到什麽六親無助。

    林染不願和多聊，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