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識破了，許則隻能如實道：“一點半。”

    陸赫揚帶著氣音短促地笑了笑，捂住許則的眼睛：“睡吧。”

    他的手上好像開始長薄繭了，剛才按在小腹上時許則就覺麻麻的。他把陸赫揚的手拿下來，了虎口：“訓練擊了嗎？”

    “嗯，這幾天練得比較多，可能還有硝煙味，你聞聞。”

    許則一手握住陸赫揚的大拇指，一手握住食指，掰開他的手把自己的鼻子湊到虎口中間，聞了聞，隻聞到淡淡的信息素味道。許則說：“沒有。”

    “那怎麽辦？”陸赫揚問他。

    線太暗，即使隔得很近，許則仍然無法看清陸赫揚的表，所以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真地在問這個奇怪的問題。

    “不怎麽辦。”有點點意識到陸赫揚應該又是在開玩笑，許則握著他的手放到被子下，牽好。他和陸赫揚在一張床上睡過覺，但沒有在一張床上睡過覺，這麽單純地躺著，許則不太適應，他又找話題，“你們為什麽來聽宣講會？”

    陸赫揚和顧昀遲都是確定要報考軍校的人，本沒有必要來聽的。

    “剛好有一天假，回來辦一些手續。”

    “辦好了嗎？”

    “沒有，下了飛機就過來了。”陸赫揚說，“所以馬上就要走了。”

    許則含糊地“嗯”了一聲，陸赫揚發現他竟然已經牽著自己的手要睡著了，沒有聽清自己說的後半句話。

    應該是很困很累，陸赫揚知道的，因為許則在汽修店忙到淩晨三點，早上七點多就起床去預備校門口集合，又聽宣講會到中午十二點。

    床頭櫃上的手機震了震，陸赫揚看了許則幾秒，慢慢將自己的手出來。

    許則沒有握得很，覺到陸赫揚的手一點點離開，他也隻是很輕地抓了一下，又大概是知道抓不住，所以下一秒就放棄了，回手，整個人弓起來一點，半張臉埋進被子裏。

    陸赫揚下了床，拿起手機走出臥室，又去客廳沙發上拿書包，最後離開套間。

    傍晚，陸青墨下飛機後出席了一場市政府會議，之後魏家派車來接去參加家宴。

    “omega總歸是要以家庭為重的，事業先放一放，是時候要個孩子了。”

    “上次我們和理事長也提過了，趁著年輕早點備孕，後代的質量也會更高。”

    “你和淩洲當然不可能隻生一個，所以才要盡早生第一胎，早點恢復好，再要弟弟妹妹，也是為了你的著想。”

    一頓飯下來，魏家父母在言語間不斷地為陸青墨灌輸。陸青墨還是像往常一樣，不表任何緒，隻偶爾程式化地微笑一下，以免顯得失禮。

    用餐結束，兩位長輩先離開，剩陸青墨和魏淩洲在宅子裏。魏淩洲喝了點酒，整個人懶懶地靠在椅子上，要笑不笑地盯著陸青墨：“以前不都是吃了飯就走的麽，怎麽今天願意留下來了？”

    “為什麽找人打他。”陸青墨語氣淡淡地開口。

    “誰？”魏淩洲狀似思考，忽地笑了一聲，“哦，那個姓韓的啊。”

    “留下來就是為了問這件事啊。”他點了煙，“我聽說他擾你，所以給他點警告。”

    陸青墨看著他：“他什麽時候擾我了。”

    “怎麽連這個都忘了？上次你去外學院演講，結束之後姓韓的不是來纏著你說話了嗎。我想總不可能是魏太太在外麵主跟一個beta搭話，當然要找人教訓他了。

    ”

    並沒有忘記，因為那是兩人幾年以來除了在酒店偶遇之外唯二的一次談，所以陸青墨記得很清楚，和韓檢麵對麵站著，相隔一米多的距離，說的話沒有超過十句。

    “他沒有擾我，我們是正常流。”陸青墨說，“希你以後不要再幹涉這種事。”

    如果需要，陸青墨可以把無數張魏淩洲跟其他omega廝混的照片拍在他臉上，隻是不會這麽做，因為不魏淩洲，所以不在乎他的私生活。而alpha們不一樣，即便沒有，他們也要專製地迫對方屈服、順從，為自己獨占的附屬品。

    “那怎麽行呢。”魏淩洲直起，朝陸青墨的方向傾過去一點，“這種人不打不行的，他都差點沒了一條了，還敢來煩你，這次沒把他打殘廢是我仁慈，下次就沒那麽走運了。”

    陸青墨輕皺著眉偏過頭，避開煙味和酒味，然後站起來。魏淩洲咬著煙，微微笑著看。

    餐廳裏的燈很亮，陸青墨抬手幹脆利落地往魏淩洲臉上扇了一耳。

    那一聲“啪”十分響亮，魏淩洲被打得頭歪向一邊，裏的煙甩進酒杯裏，呲地滅了。耳鳴聲充斥大腦，他的半邊臉很快紅腫起來，過了好一會兒，魏淩洲才不可置信地轉過頭，雙眼赤紅地瞪著陸青墨。

    陸青墨平靜地直視他，反手又扇了一掌過去。

    接連兩次猝不及防地被扇耳，魏淩洲反而不敢輕舉妄了。麵前的omega不僅是魏太太，更是理事長的長。那年他自作主張找人開車撞韓檢，其實並沒有和陸承譽商量過，出於讓陸青墨妥協的想法，陸承譽才默許了這件事，並不意味著陸承譽現在也會給他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