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益本沒注意到霍北昀變臉，兀自哭得傷心。

    “我實話實說，有什麽錯？

    “皇兄，這個人和你定親，肯定目的不純。你看看剛找到弟弟，怕惹麻煩，就把人帶到你這來了。

    “我還聽說和蔣家過節也頗深，說不定嫁你就是為了報複蔣家……”

    霍北昀聽不下去，冷冷打斷他：“那又如何？”

    徹骨的寒意，令霍承益打了個哆嗦，緩緩抬起頭來。

    對上霍北昀森冷酷的眼，中的都被凍結！

    他那話是什麽意思？沈玉梔的目的，他都清楚，還願意娶？

    “十三。”霍北昀掀了掀薄。

    短短兩個字，像刀子剮在霍承益的上。

    這一刻，他才真的覺到害怕！

    “皇兄，臣弟在。”他戰戰兢兢地答。

    “本王的事，何時到你置喙？”

    霍北昀被嚇得臉刷白，哭都給忘了。

    “我，我不是……”磕磕絆絆，失了解釋的氣力。

    霍北昀：“既然你這麽閑，從今日開始，加課兩個時辰，半月後，本王親自考核。”

    霍承益眼前一黑。他現在睡得都夠的，再加兩個時辰，會死人的！

    可是著霍北昀隆冬一般的峻臉，他一個求饒的字都不敢講出來。

    最後，囁嚅：“臣弟遵命。”

    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向外頭挪去。

    走到門口，霍北昀淡淡道：“今日你與沈小姐扯平了，若被本王知曉你說了不該說的話……”

    霍承益被敲打得一，驚恐地說：“回宮後我隻用功讀書，什麽都不會說的！”

    霍北昀這才放他離開。

    又吩咐管家：“往後沒本王的準許，不得十三進府。”

    管家：“是！”

    “都下去吧。”

    一聲令下，下人們輕手輕腳地離開。

    沈藏鋒本不想走。

    還沒親，他就讓沈玉梔看他的子，獨時，誰知道還會做出什麽無恥之事？

    沈玉梔再聰慧，也打不過他一個大男人啊！

    本沒意識到，半個時辰前，他還想借著霍北昀的手，讓沈玉梔好看。

    最後還是沈玉梔堅持，他才不不願地離開。

    房中終於隻剩下二人，霍北昀凝視著沈玉梔姣好的容，示意：

    “坐。”

    他的心有些矛盾。

    既想看吃醋、質問自己的樣子，又怕真的生氣難過。

    沈玉梔點點頭，重新坐好，子向他靠近了些許。

    “殿下，我的做法沒錯吧？”

    “你是指打了十三？”

    沈玉梔頷首：“嗯。您娶我，既然是為了吸引有心之人的視線，我便不能在這種事上忍。您護著我，他們才會覺得您是真的在意我。”

    鬆了一口氣：“好在您聰明，沒提前商量都知道配合我。”

    這副樣子，讓霍北昀的心沉了沉。

    明知答案，還是發苦地問：“你不介意十三那些話？”

    “對啊。我要是那麽容易介意，早就被氣死啦。”

    霍北昀好像被人給捅了一刀。

    因為不他，所以才不介意。

    所做所為，皆是為達與他的“合作”。

    他該誇聰慧機警嗎？

    可是心裏的調料瓶被打翻，五味雜陳，他一個字都講不出來。

    因他的麵沒什麽變化，沈玉梔也沒察覺到不對。

    還在慨：“十三殿下比您小了那麽多歲，都敢對您的婚事指手畫腳……您的境比我想象得更艱難。”

    高不勝寒，真被人從攝政王的位置拉下去，必定是萬劫不複、死無葬之地。

    這樣殘酷的局麵，沈玉梔怎敢有半分懈怠？

    沉默良久，霍北昀低聲問：“你也不好奇麽？關於本王所之人。”

    沈玉梔猶疑地看了他一眼。

    是錯覺麽？為什麽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一落寞？

    實話實說：“好奇的。”

    他這樣矜貴強大，什麽樣的子，才會被他放在心上那麽多年？

    霍北昀著，幽深似海的眸子裏，燃起了一簇希冀。

    “不過為了那位子的安危，您千萬別把的份告訴我。”

    “……”

    他想笑一笑，角卻重若萬鈞。

    心頭那希冀的火焰，被一盆冰水澆。

    明知道不自己，還要找罪，到底要怎樣自我折磨才算完？

    他挫敗又無力地將眼睛閉上，複睜開，結滾了滾。

    艱地“嗯”了一聲。

    沈玉梔終於察覺到了他周低沉凝滯的氣息。

    雖然沒有慕的人，但能理解，無法和所之人相守，是一件極為痛苦之事。

    他是的良師益友，救命恩人，更是決心效忠的主君。

    於是笨拙地寬道：“待困境破除，無人能與您抗衡之時，您便安排我假死，迎娶您心的子。”

    霍北昀漆黑的瞳孔了，看著認真的神，嚨如吞九尺長劍。

    這份“大度”，把他的心口攪得淋淋。

    偏偏他還無法責怪的殘忍。

    誰自己！

    “別再說了。”

    再說下去，他怕自己會失控，用狠狠堵住那張小。

    他泄出的幾分痛楚，讓沈玉梔心裏忽然有些發堵。

    隻不過，當時並不知道那“在意”。

    點點頭，沈玉梔溫聲同霍北昀告辭：“殿下，那我先帶弟弟回去了。”

    才剛見麵，哪怕被了心窩子，霍北昀還是不舍得放走。

    “等等，”他問，“你弟弟的失憶要怎麽治？”

    沈玉梔答：“大夫建議多去去悉的地方，見見悉的人。所以我考慮把沈宅重新買回來。”

    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可能還需要再攢攢錢。”

    就沒想過霍北昀的聘禮。

    霍北昀心都痛到麻木了，對此並不意外。

    “不用。”他說。

    沈玉梔抬頭，“難道您要借給我？”

    “那宅子如今歸本王。本想在婚禮之前修繕好，再帶你去看。既然提起了，不妨今日就去轉轉？”

    著手接沈淮歸京時，他便把廢舊的沈宅買下來了。

    沈玉梔寵若驚地捂住了。

    已經離家三餘載，怎麽抵抗得了“歸家”這麽大的？

    “可以嗎？會不會耽誤您的正事？”

    滿臉都寫著想去。

    霍北昀已經起了，正道：“對本王來說，你就是最大的正事。”

    話一般的宣告，令沈玉梔一愣。

    趁此之際，男人牽起的手，向外走去。

    的手很小，很，他這輩子都不想鬆開。

    推開門，他順勢與十指扣。

    “很意外嗎？本王心裏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