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保證,這個男人剛才瞥來的眼神,沒有一一毫溫的分。
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完藥,裴遲把東西收了,剛要直起,聽到周初檸悠悠出聲:“那個……耳朵後麵,好像也破了。”
“耳朵?”
他的眼神好像在說“你看我信不信”,從沒聽過還能被碎石準砸中耳朵的。
周初檸一臉真誠:“你幫我看看呢。”
猶豫不過幾秒,裴遲俯,低冷的聲音靠近:“哪隻耳朵。”
然後領口就被拽住了。
下的人微微使勁,將他整個人猝不及防往下一拉。
下一秒,溫熱的了上來。
鼻尖抵著鼻尖,吻得生,呼吸清淺,羽似的過他的。
他沒有回應,就大著膽子手探進他的襯衫。
裴遲任由擺布,對這個人越來越碾他道德底線的作,沒反抗、也沒推開。
領口的手也鬆了力道,漸漸投時,周初檸疑竇漸生——怎麽還沒推開?有拽得這麽嗎。
直到緩慢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喚回了些許不清醒的理智。
“我沒記錯的話,一周之期早就到了。”
裴遲保持這個姿勢沒,將胡作非為的手從上移開。
神清明,不見毫朦朧和曖昧,“你現在這樣算什麽。”
“我反悔了。”周初檸咬著,很平靜地撕毀協議。
空氣幽晦而安靜。
清楚看到裴遲涼淡無溫的眸,漸漸染上一諷意。
從沙發上直起,低頭整理被又一次扯的服。順手把手表摘下,丟到了茶幾上。
他直直看著,目冷寂:“你說反悔就反悔?”
“我……”
周初檸想拉他,被他後退了一步,生生躲開了。
客廳落地燈影黯淡,他背而立,姿筆直,神於翳。
周初檸看不清。因為看不清,才更張。
是衝的。
從找賀斯煬幫忙,到跑回事故中心找他,衝得像個失去理智的瘋子。
賀青遙出的什麽爛主意。強製對這個男人本就不頂用。
指尖掐著掌心,讓逐漸渾噩的清醒。仰起臉,出一個笑:“可以嗎?”
可以反悔嗎。將這幾年都抹去,然後重新開始。
說完大概自己也覺得荒唐。
要抹掉的不是八天,八個月,而是一個人的整整八年。
夾雜著而不得,又兩次被棄如敝履的八年。
空氣焦灼而幹。
睫下的眼睛很,心髒好似被,呼出的氣也漸漸灼熱。
剛才有氣無力的咳嗽是裝的,但此刻分明覺管被住,發、發痛。
裴遲低垂了眼看,歎了口氣,抓過沙發上的毯,攏到上。
“冷不冷。”他低聲問。
“有點……”
帶著涼意的手背覆上額頭,他略一沉:“先進房間。”
“不要。”周初檸抓著他的角,眼神委屈得稀爛,“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
沒人在意的孩子才會故作堅強,到這一刻,已經沒有任何逞強的必要。
裴遲停頓兩秒,將上毯拉,“不是。”
他半蹲著,和四目相對,終於說:“我後來找人查過你。”
“……”
“我看到了兒園的資料。知道凝雨是我的孩子。然後找人去查了你這兩年來的所有事。”
他停了停,“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厭憎我,才能做到這樣。”
“兩年前,你離開那晚因為昏迷被送進醫院。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孕期昏迷,可我竟然什麽都不知道。你被要求住院觀察一周,但三天就出院了。你不好,生凝雨時又難產,存款連支付孩子的醫藥費都夠嗆,許園把那筆錢打給你之前,你到底是怎麽生活的?”
“裴遲,我……”
知道要說什麽,裴遲直接打斷了,“我不是怪你,我是心痛。”
他眸深晦,語氣有幾分自嘲意味,“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嗎?為了遠離我,甘願付出這麽多代價。”
“你現在突然又說喜歡我。這次準備喜歡我多久?一天還是一周。”
無溫的視線落在臉上:“我真不知道你裏哪句話是真的。”
他說的全是事實,周初檸啞口無言。
那晚,賀斯煬將神誌不清的送到醫院。
病房裏再醒來,急診醫生沉著臉,“病曆上顯示這已經是第二次暈倒了。孕婦不能刺激,這麽不把孩子當一回事嗎?”
賀斯煬挨了一通訓,等醫生走了,踱步到麵前,“住院觀察一周,你聽到了。”
沒有見紅,但保險起見,並不建議挪。
“我待不了一周。”周初檸苦笑,“我收到了陳律師的消息,三天後就要去辦手續。”
……
那時本沒想過他們會再遇到。會發生這些事,甚至再次產生糾葛。
周初檸臉不好,上漸漸升起的溫度,讓沒辦法快速思考,然後去回答。
目在臉上停留片刻,裴遲起,去前臺送耳溫槍。
以為他要走,周初檸丟了毯子,一瘸一拐站起來,攔在他麵前。
“別走。”
抓著裴遲的手臂,聲音有點。
“別走……當年我知道自己懷孕,也知道了你父母的事。我太害怕了。”
“我知道從到恨的距離有多短,我不敢賭。那是我父親,不是旁人,哪怕他死了,我們之間也有脈連著。我好怕時間會消磨掉我們的,到頭來還是隻剩怨恨……我沒有信心了,裴遲。”
“這兩年我無數次想回去找你。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靠近你或是遠離你,都讓我痛苦得快發瘋。”
周初檸靠過去,臉在他口,出手臂將他抱。
“我錯了。我後悔了。我你。”
“我真的你。”
抑製不住眼淚,嗓子哽得發痛,“別丟下我,好不好。”
眼淚很快將他的襯衫浸。很燙,和上的溫度一樣灼人。
靜默幾秒,裴遲低聲:“再說一次。”
“……什麽?”不連貫、帶著啜泣的聲音悶在他口。
“再說一次你我。”
在你最需要愛的時候,我成了刺在你身上的墓志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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