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桑瞥裴孤錦一眼:“不委屈,婚事、裴大人有準備呢。我們就是想等爹爹出獄再親。”
廖蘊和再一擊,轉失魂落魄離開了。他一走,裴孤錦與宋云桑又沉默了。這無言以對持續到晚宴散場,其余人告退,尹弘玉留下了裴孤錦,與他單獨談話。宋云桑則陪黃思妍去花園中散步。
兩人找了個涼亭坐下,黃思妍倚著靠椅,神相較太子未回府時懶散了許多:“所以,他有三十個人是騙你的,說不管你也是假的。他現下答應了救你爹爹,卻不要你以相許。”
宋云桑愁苦點頭。黃思妍攤手:“這人圖什麼?”
宋云桑憂傷道:“他說不要我嫁他,他要我他。”
黃思妍輕嗤:“他話本子看多了吧。”
宋云桑:“……”
宋云桑又不能把裴孤錦的難言之告訴黃思妍,只能幽怨暼一眼:“你別笑話他了,你就說說我怎麼辦?”
黃思妍慢吞吞道:“這不好嗎。我剛得了消息,原來就是他向圣上求,救了宋云衡。似他這般當面拒絕你,暗中卻事事幫忙,你落得清閑,連報酬都可以不用付。你再接再厲哄他幾句,保證他救了你爹爹便是。哄得好了,不準往后還可以接著利用。”
宋云桑聽到是裴孤錦救出了宋云衡時,有些驚訝,卻又后知后覺這實在是理之中。聽到后面,卻是一臉一言難盡。黃思妍便笑了:“我說笑的。你這有什麼愁的?總歸現下是你想怎樣就怎樣。他這麼癡一片,你便是作天作地背后捅刀,他都不會怨你,你隨心所不就行?”
朝著不遠的太子看了一眼:“你也別問我了。其余事我能幫你出謀劃策,談說我不擅長。你只當你頭疼,卻不知我也犯愁啊。”
而花園小路上,尹弘玉喝了些酒,帶著些醉意對裴孤錦道:“思妍說,是你破了案救了我。說你厲害有手段,讓我拉攏你。”
裴孤錦有些無語。他錦衛這許多年,到多場上的人,誰不是人?這種直白的話,也就這位太子殿下說得出。他笑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微臣只是聽圣上旨意辦事,略盡職責罷了,談不上救了殿下。微臣是圣上的人,便是殿下的人,殿下也不必拉攏我,我自會為殿下盡心盡力。”
尹弘玉聽到他這般說,這才滿意了些:“那往后,你行事時要注意分寸,切不可再使什麼下作手段。”
裴孤錦只管應下。尹弘玉卻還有話說:“思妍還說,你已經將宋小姐接進府中了,卻沒給個名分,讓我給你們賜婚。”他端起了太子威儀,嚴肅道:“宋小姐可是侯府嫡,如此份,定是要做正室的。你也莫要推辭,快快三六聘,迎娶了!”
裴孤錦哭笑不得。也不知宋云桑又給黃思妍遞了什麼消息,黃思妍竟然讓這位殿下他娶宋云桑。這種事他卻不能答應了。可眼看著尹弘玉瞪著他,大有你不聽令,我現下就擬旨賜婚的架勢,裴孤錦又不敢斷然拒絕。他思量片刻,半真半假解釋:“殿下有所不知。并非我不愿娶宋小姐,只是現下還不喜歡我,我想等到心甘愿罷了。”
裴孤錦還以為尹弘玉會對他這說辭不滿,卻不料尹弘玉十分意外看著裴孤錦:“真不料裴大人也是位有有義之人。”
裴孤錦:“??”
尹弘玉看向坐在不遠涼亭中的黃思妍,嘆了一聲:“思妍也不我。奉承我,討好我,不過因為我是太子,能滿足的要求罷了。”
他低著頭,黯然神傷:“今次我回府,甚至沒有過問我和惠妃之間到底有什麼事。竟然這般不在意我,真我傷心。”
裴孤錦:“……”
裴孤錦真是……沒料到自己的一團糟,還得安別人。他也不擅長這個,想了想,也只能勸道:“太子妃就算不殿下,對殿下定也是一心一意。若真不問惠妃之事,殿下可以主和說。”
尹弘玉點頭,振作道:“正是如此。現下不我,不代表往后不會我。我對好,總能看得到。相信假以時日,一定會對我真心托付。”
裴孤錦立在一旁,一時沒接話。他忽然覺得有些嫉妒,嫉妒這位思路很像前世自己的殿下。他心中泛酸想,你這般自信,那是因為你沒失敗過。卻不料方才還自信的尹弘玉,下一秒又憂心了:“可若是一直心如磐石呢?”
裴孤錦角一。他順著尹弘玉的目看去,見到了與黃思妍并肩而坐的宋云桑。心中有什麼緒流淌而過,裴孤錦不控道:“那也沒辦法,誰殿下喜歡。”
尹弘玉:“……”
尹弘玉轉頭看裴孤錦,慍道:“不是,思妍又不是傻的,我這般好,為什麼要心如磐石?”
裴孤錦回神。黃思妍不傻,是他傻。他這是糊了心智嗎,怎會這般說話!
裴孤錦躬告罪:“微臣飲酒太多,一時胡言語,請殿下勿怪。殿下人中龍,又重重義,一定會守得云開,與太子妃兩相悅,白頭相守!”
卻說,裴孤錦與尹弘玉商定了后續計劃,亥時中才告辭離開。回府路上,宋云桑覺兩人之間的氣氛比來時還更詭異了。到了裴府,兩人下車。裴孤錦先進了他院子,也不與道句別。宋云桑猶豫張了張,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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