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桑便是一陣心虛。不敢胡說,只是含混道:“我可能……哭太久,有些虛……不小心就摔倒了。”
裴孤錦默然片刻,直起了。他越過宋云桑就走:“既然虛,那便早些去歇息。地上寒,宋小姐還是快起來吧。”
宋云桑一驚,急急爬起去追。裴孤錦聽見聲音,俊的面容扭曲了下,卻覺宋云桑撲了上來,雙手抓住了他的手!
宋云桑也顧不得男之防了。一手握住裴孤錦手腕,一手胡抓住了裴孤錦兩手指,死死不肯放。覺裴孤錦的手微微了下,而后僵起來,只當他想甩開自己。急急道:“大人別走!我、我……”有什麼在腦中一閃而過,宋云桑話便口而出:“我心里難過!”
記憶中的一幕劃過腦海。黃思妍嫁太子府后,的母過世了。黃思妍母親早逝,與母關系親,得知消息后特意去祭拜。宋云桑陪一并上山,在寺廟后院等。沒等多久,裴孤錦便出現了。宋云桑那天心不好,被他糾纏逗弄幾下,眼淚掉得特別快。哭著道:“思妍母過世了,我得陪,你今天別纏著我。”
裴孤錦堵在前,強行捧了的臉幫抹眼淚,聲音有些抑的灼熱:“今天不讓纏著,明天就可以纏了?”
宋云桑被他氣得……哭得更厲害了。掙開頭扭過,不想搭理他。裴孤錦不知挫敗繞到前:“哎,怎麼還哭更厲害了?我說笑的。”他湊近仔細打量宋云桑:“桑桑,你不高興嗎?”
宋云桑垂著頭抹眼淚,沒有否認。裴孤錦便皺了皺眉:“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宋云桑不理他,裴孤錦便去扯的頭發:“說啊。如果你真是心不好,我就不吵你了。”
宋云桑被這利騙了,這才答了他一句:“不是說了嗎,思妍母過世了。”
裴孤錦皺眉看,神十分復雜,半響,他忽然抬手遮臉:“不是,母過世了,你難過什麼?”
宋云桑確定,聽見裴孤錦笑了。心頭愈堵:“那是思妍最親的人!一整個侯府,誰都想要思妍出人頭地,只有母想過得舒心!可母病了,都沒人告訴思妍,就草草葬了!思妍都沒來得及送一程!”
裴孤錦抬頭,臉上果然還有殘留笑意。宋云桑頓覺自己同鴨講,噎了一聲,轉就走。裴孤錦便跟在后。兩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宋云桑忍不住回頭:“你說我告訴你,你就不吵我了。”
裴孤錦挑眉:“我話都沒說,哪里吵你了?”
他行到宋云桑旁,變戲法一般拿出了一柄金簪。金簪又大又閃,造型一如既往的富貴人。裴孤錦笑道:“送給你,喜歡嗎?”他見宋云桑不接,又晃了晃那金簪:“拿著啊。別難過了,許你個諾,這便算信。有什麼心愿告訴我,我幫你實現。”
宋云桑這才接過那金簪,卻是又遞回裴孤錦,聲音綿道:“我就想你快點走。”
裴孤錦臉瞬間沉,金簪一下就被彎了。
……
憶起過往,宋云桑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抓著裴孤錦:“大人答應過我的,幫我實現一個愿。那金簪我現下還收著呢,大人不能說話不算數……”
裴孤錦被抓著手,臉難看:“你已經許過愿了,你說,希我快點走。”
宋云桑既怕惹惱了裴孤錦,又不敢乖乖聽話。囁嚅道:“可當時你沒走啊……你、你沒幫我實現那心愿,我就可以換個……”
——不僅沒離開,還兇狠搶了的玉簪扔了,強迫戴上那金簪。黃思妍回來看到金閃閃的宋云桑都呆了。
裴孤錦的聲音就像從牙中出來的:“哦,是麼?宋小姐這般條理清晰,不像是在難過。”
宋云桑一愣。表現得太過急迫,的確不像是在難過。宋云桑立時嗚咽了一聲,眼淚便滴滴掉落在裴孤錦手背上:“我、我真難過啊……”
才哭過,哭嗝都沒停,眼淚說來就來。淚水滴落時,覺裴孤錦的手了下,連忙將那兩手指抓得更。裴孤錦卻沒再做什麼。宋云桑心里慌,便抓著他的手努力哭,眼淚生生將兩人的手都打了。
起初這哭還是為了證明的確很難過,可后來,這幾日的力發出來,想到爹爹獄四求人,想到今夜差點被人侮辱……宋云桑真是悲從中來,哭得泣不聲。可悲哀之中,又覺得自己現下這舉卑鄙無賴,十分愧,只是不這麼做,又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哭了一陣,裴孤錦終是惱火喝道:“金簪在哪?!”
宋云桑哭聲頓住,再開口時噎了一噎:“在、在我房中。”
裴孤錦長長呼出口氣,忍耐道了兩個字:“去拿!”
宋云桑明白過來:裴孤錦這是……答應兌現承諾了?!
心中一喜,就朝前行去。裴孤錦卻了下手。宋云桑這才反應過來,竟然還牽著他!宋云桑連忙松手。兩人一前一后來到房中,宋云桑找出金簪,捧至裴孤錦面前。
裴孤錦沒接:“宋云桑,你該不會要許愿,讓我幫忙救出你爹爹吧?”
宋云桑當然有此想法,只是怕這玩笑似的一諾換不來裴孤錦幫這大忙,所以遲遲沒敢提出罷了。便聽裴孤錦道:“我和你說實話吧。我能不能救你爹爹,取決于太子能不能翻案。只有太子重獲圣寵,從旁協助,我才有可能救你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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