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張十一跑過來找謝容玄。

    謝容玄回神兒。

    “可以用飯了。”擔心謝容玄不願意在這裏用飯，張十一趕補充道：“我大早上聽說你和你父親吵架，就跑去看你，統共就吃了你們家一塊點心，現在的前後背。”

    “那就用飯吧。”謝容玄道。

    “你答應在這兒用飯了？”

    “嗯。”

    “走吧。”張十一驚喜。

    “等一下。”謝容玄向前走兩步，蹲下來，拔了一雜草。

    張十一問：“這是什麽草？”

    “我不認識。”謝容玄將雜草遞向張十一：“你認識嗎？”

    “我也不認識，你拔它幹什麽？”

    “我剛剛給踩斷了很多。”想到那個的小姑娘，哭的那樣傷心，謝容玄補充一句：“得賠。”

    張十一聽不懂。

    謝容玄沒給他思考的時間，道：“走吧。”

    張十一也不再多想，跟著走。

    謝容玄邊走邊四張，一直來到飯桌前，都沒有看到剛剛的小姑娘，這個時候貿然向他人詢問，可能會引人多想，於是他住心裏的好奇，在東寧伯府用了飯，回到景國公府慎行院，喊來春桃。

    “世子爺。”春桃走過來。

    “知道這是什麽雜草嗎？”謝容玄從懷裏掏出雜草。

    春桃看了又看：“奴婢不知道，不過，賈大夫應該知道。”

    “你拿給賈大夫看看。”

    “是。”春桃拿著雜草，立馬跑出慎行院，沒一會兒跑回來道：“世子爺，賈大夫說，這是藿香。”

    “藿香？”

    “嗯，是一種草藥，可以直接吃，也可以藥，有祛暑、化濁、止嘔等作用。”春桃忽然想到什麽，道：“去年夏季特別熱，荀嬤嬤中暑，頭暈目眩又嘔吐，喝的就是藿香做的藥水，喝了就好了。”

    原來如此。

    原來藿香有這樣大的作用。

    難怪那小姑娘哭的那樣傷心。

    謝容玄越發覺得自己得賠，便問：“賈大夫種藿香了嗎？”

    “種了，種很多。”春桃道。

    謝容玄直接去找了賈大夫，在那兒待到傍晚，抱回來一個方形花盆，裏麵種著藿香，對春桃道：“這盆藿香，誰都不許。”

    “是。”春桃應。

    三日後，藿香長勢很好，還出了葉。

    謝容玄鬆一口氣。

    “容玄，匕首。”張十一又來了，將匕首扔過來。

    謝容玄手接住。

    “走，買書去。”張十一道。

    兩個人在街市上溜達，遠遠地看到了東寧伯府的薑高誌。

    東寧伯府雖然是伯府，但多年都未有任何政績，漸漸地沒落下來，不管是東寧伯薑廣山，還是東寧伯世子爺薑高誌，都想要結一些位高權重之人，提升一下東寧伯府的地位。

    恰好謝容玄是景國公府世子爺，多次任意妄為，都得到陛下的維護，薑高誌便起了心思，極其諂地上前同謝容玄打招呼，並且提及賞花宴：“上次謝世子能夠到寒舍，真是我們的榮幸啊。”

    馬屁拍的真是低劣，謝容玄最討厭這一套的，張十一正想和薑高誌告別，忽然聽到謝容玄道：“薑世子謙虛了，東寧伯府布局用心，巧雅致，我去過一次，還想去第二次好好觀賞一番。”

    還想去第二次？

    張十一懷疑自己聽錯了。

    薑高誌覺自己可以攀上景公府世子爺了，心中大喜，道：“謝世子若是不嫌棄，隨時可以到寒舍逛一逛。”

    謝容玄道：“正好我今日有——”

    “那謝世子請吧。”薑高誌迫不及待道。

    “薑世子請。”

    薑高誌立刻帶路。

    謝容玄跟上。

    不是吧？

    薑高誌為人輕浮，不學無，最投機取巧，謝容玄極其討厭這樣的人，怎麽願意……張十一搞不懂，但他覺得謝容玄應該在做什麽事，於是連忙跟上。

    幾人來到東寧伯府。

    薑高誌要請謝容玄坐一坐。

    謝容玄不願意坐，徑直朝園子裏走，狀似無意地來到歪脖子槐樹前，看到他踩過的藿香已經枯萎。

    也就是說那個小姑娘跑走之後，就沒有回來過。

    他有些負罪的同時，不由得擔心，想要旁敲側擊地問一問那個小姑娘是誰，忽然聽到不遠傳來吵嚷聲，他轉頭就看到了那天的小姑娘。

    小姑娘還穿著那天發舊的細布裳，耷拉著腦袋怯懦地站在薑彩婕和薑彩晶跟前，一言不發。

    薑彩婕手裏拿著一件裳問：“你洗的？”

    小姑娘點點頭。

    薑彩晶一把抓起的手：“這一雙手上，一點繭子都沒有，洗裳？”

    “賤蹄子就會騙人！”薑彩婕生氣道。

    “肯定是姐洗的，找姐去。”薑彩晶甩開小姑娘的手。

    “是我洗的，真的是我洗的。”小姑娘拉住薑彩晶。

    薑彩晶一把將推倒：“一邊去。”

    謝容玄不由得握住拳頭，著心裏的憤怒，看向薑高誌：“薑世子，這是……”

    眼看著薑彩晶就要踹人，薑高誌連忙喊：“住手！”

    薑彩婕和薑彩晶不耐煩地轉頭，看到謝容玄的剎那，不由得一愣，旋即練地拉起小姑娘，一口一個五妹妹，關切地問：“怎麽好好的就摔倒了呢？沒事兒吧？”

    每次府上來人，薑彩婕和薑彩晶都會裝的很善良很有心，小姑娘已經習慣了。

    謝容玄幾人走上前。

    薑彩婕和薑彩晶滿眼慕地衝謝容玄行禮。

    小姑娘依舊耷拉腦袋，看也不看謝容玄幾人一眼，行禮。

    謝容玄問：“這位是……”

    “謝世子，這是我五妹妹薑元意。”薑高誌道。

    薑元意？

    盡管謝容玄知道了小姑娘的名字，但薑高誌這樣直接在外男麵前，說出自己妹妹名字的行徑，還是讓他皺了下眉頭。

    “是姚姨娘生的。”薑彩晶補充一句。

    謝容玄聲音冷冷地問：“然後呢？”

    然後？

    然後什麽？

    薑彩晶被問的一愣。

    薑彩婕幫腔道：“二妹妹的意思是說，雖然是姨娘生的，但我們待如親妹妹一般。”

    “沒錯沒錯。”薑高誌道。

    “如親妹妹？不就是你們親妹妹嗎？怎麽？你們四個人還是四個不同的爹？”謝容玄問。

    張十一差點笑出聲。

    薑彩婕三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幹地圓話。

    張十一見狀，出麵當和事佬。

    謝容玄目掃過薑彩婕三人。

    薑彩婕和薑彩晶擔心謝容玄發現自己待薑元意，便同薑元意演繹一場姐妹深，然後把裳塞給道：“五妹妹，你回去歇息吧。”

    薑元意抱著裳離開。

    謝容玄看著小的背影，心裏生出難，但他什麽都沒有說，又跟著薑高誌等人逛一圈，才離開東寧伯府。

    和張十一分開後，他輕鬆地翻進東寧伯府，準來到西小院的牆角，稍一提力，坐到院牆上。

    一眼看到薑元意一個人坐到院中洗裳，一邊洗一邊哭，他出聲問：“怎麽又哭了？欺負回去就是了！”

    薑元意聞言轉頭看見年的臉龐，認出了他的樣貌，當即放下裳就朝房裏跑，“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

    怎麽又跑了？

    謝容玄納悶地坐在牆頭上，一直坐著。

    一刻鍾。

    兩刻鍾。

    ……

    一個時辰過去了。

    房門終於發出“吱呀”聲，一顆小腦袋小心翼翼探出來。

    謝容玄立刻出聲道：“小……”

    小腦袋一下了進去，“砰”一聲，房門又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