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薑元意盯牢安哥兒,向謝容玄發問。
謝容玄也看著安哥兒,道:“我不知道。”
“你不是每日都帶著他嗎?”
“是啊。”
“你沒教他走路,沒教他說話嗎?”
“教了,但他沒有學會。”
“睡個午覺,就會了?”
“會了。”
夫妻二人滿眼的不可思議。
安哥兒已經晃晃悠悠地停在牆角,轉頭看向他們,笑的像朵盛開的太花一般燦爛,味濃濃地喊:“啊!父!啊!親!”
“你父親?”謝容玄問。
“啊!”安哥兒應。
“再一遍。”
“啊!父!啊!親!”
“再一遍!”
“啊!父!啊!親!”
安哥兒剛剛出生時,皺紅彤彤一團,像小老頭一樣醜兮兮的,謝容玄卻越看越喜歡,每日都細心地照料著小家夥的吃喝拉撒睡。
直到北邊關再起戰事,他不得不離開。
十個多月後歸來,小家夥已經長白白的胖娃娃。
他又喜歡又高興又憾自己沒有見到小家夥其他月份的模樣,所以他主告假在家陪媳婦兒帶小家夥。
媳婦兒很忙,他帶小家夥睡覺、玩耍、走路、閑聊等等,就是這樣慢悠悠地疼著、著,並沒有要求他快快長,沒想到小家夥不僅會走路,還會喊父親。
他第一次聽到這樣乎、味的喊聲,心裏一,眼睛不由自主地酸脹起來。
“啊!父!啊!親!”安哥兒又喊。
“誒!”謝容玄應。
“啊!”安哥兒忽然鬆開牆壁,跌跌撞撞地撲向謝容玄。
謝容玄愣一下,旋即開雙臂,在安哥兒即將摔倒之際,一把將他摟進自己懷裏。
“啊!父!啊!親!”安哥兒大聲喊。
“誒!兒子好棒!會走還會說話啦!”謝容玄將安哥兒抱坐到自己上。
“會!”安哥兒含糊不清地學。
謝容玄震驚道:“真棒!”
“棒!”安哥兒又跟著學。
“會說這麽多?”謝容玄道。
“多!”
謝容玄開心地轉向薑元意:“媳婦兒,你聽到了嗎?”
薑元意地點頭:“聽到了,我都聽到了。”
“父親不行,得母親。”謝容玄道。
“啊!母!啊!親!”安哥兒對著薑元意喊。
“我們安哥兒真棒!”薑元意湊過來,親下安哥兒小胖臉。
安哥兒開心的咯咯笑。
薑元意和謝容玄太稀罕安哥兒會走路會說話,時不時就讓小家夥在院子裏走一走、說說話,第二日他們拉著他的小胖手,走進萱靜堂。
王氏不由得睜大眼睛。
謝清清驚喜地問:“會走路了?”
謝容玄驕傲道:“喊人。”
“啊!祖!啊!母!啊咕咕!”安哥兒喊。
王氏震驚地說不出來話。
謝清清不由得拔高聲音:“還會說話?!”
“沒錯!”謝容玄得意極了。
薑元意笑道:“走得不穩,說話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很厲害,很厲害,很厲害了,我的安哥兒呀。”王氏高興地抱著安哥兒,親了又親。
安哥兒也喜歡祖母,小胳膊一下摟著王氏的脖頸,小胖臉到王氏的臉上,乎乎地喊:“啊!祖!啊!母!”
“誒。”
“啊!祖!啊!母!”
“誒!”
安哥兒喊一句。
王氏應一聲。
安哥兒再喊一句。
王氏再應一聲。
薑元意見狀,笑著阻止,免得小家夥一直喊下去。
可安哥兒會走路會說話以後,本停不下來,每天都要扶著牆壁、桌子、椅子、凳子、花瓶等等走來走去,小裏叭叭叭說個不停。
短短一個夏季過去,他不用扶著東西,也可以晃晃悠悠地走路,小除了睡覺和吃飯的時候安靜一會兒,其他時間都是叭叭叭的,學人說話、和人打招呼、和人聊天,甚至路過的螞蟻,他都能叭叭叭地聊上兩句。
整個慎行院充滿他乎乎的聲音。
“你小時候也這麽能說嗎?”一大早,薑元意和謝容玄剛睜開眼睛,就聽到安哥兒的小音在院子裏響起。
“他可能像你小時候。”謝容玄倒打一耙。
薑元意道:“我娘和姐姐說,我小時候很安靜的。”
謝容玄問:“多安靜?”
“就是不說話啊。”
“為什麽不說話?”
“我小時候就是不說話呀。”
“為什麽不說話?”
察覺到謝容玄用意,薑元意連忙道:“不要轉移話題,就問你小時候能說不能說?”
謝容玄為安哥兒和自己辯解:“小孩子學話期,話都多。”
薑元意破道:“你的話特別多吧。”
“你什麽意思?嫌棄我?”謝容玄側首看向薑元意。
“我哪有嫌棄?”薑元意反問。
“你就是嫌棄!欠收拾!”謝容玄轉將薑元意到下。
“你不要胡鬧。”薑元意推他。
“就鬧。”謝容玄又一次撓薑元意的。
薑元意控製不住發出笑聲。
兩個人很快就在床上滾起來。
“父親!母親!”安哥兒裏氣的聲音傳來。
薑元意和謝容玄停下來。
“太!公公!曬屁屁啦!不起!!”
薑元意道:“你兒子說太曬屁了,再不起就丟人咯。”
“起來!”謝容玄摟著薑元意坐起來。
“我!吃!!包包!吃!好多!”安哥兒還在說。
薑元意和謝容玄穿裳。
“我!還想!吃!”
薑元意和謝容玄係腰帶。
“父親!母親!起床床!我們!一起!吃呀!”
薑元意和謝容玄整理完畢。
“我起!好早!我寄幾!穿鞋鞋!”
薑元意和謝容玄走到門口。
“我穿!好看!我!腫麽!介麽!好看!”
“吱呀”一聲,謝容玄將房門打開,看到小家夥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晃著兩條小短,正自顧自地說話。
聽到房門聲,安哥兒連忙從凳子上下,眼睛發亮地喊著:“父親!母親!”
“這麽小就誇自己好看,不知!”謝容玄道。
“父親!”安哥兒嘻嘻笑著抱謝容玄的。
謝容玄一下將小家夥抱起來。
安哥兒立馬嘟著小道:“親親。”
“父親和母親還沒有洗漱呢,一會兒再親。”
“春桃姨姨!”安哥兒立馬喊。
“來了來了。”春桃帶著小丫鬟端水過來。
薑元意和謝容玄洗漱好了,都親安哥兒一下。
安哥兒高興了。
謝容玄抱著安哥兒,對薑元意道:“走,去母親那兒。”
薑元意點頭。
三人走出慎行院。
“鳥兒!”安哥兒小胖手指著前方道。
“對,布穀鳥。”謝容玄道。
“布穀布穀。”
“對,就是這樣的。”
“樹!”
“嗯,楝樹。”
“樹葉!大!”
“比柳樹葉大。”
“……”
一路上安哥兒又是說個不停。
謝容玄對外人沒什麽耐,但對家人都是有問必答。
薑元意微笑聽父子二人對話。
很快地到了萱靜堂。
王氏和謝清清、秦姨娘臉凝重地商量什麽事兒。
謝容玄問:“母親,怎麽了?”
謝清清道:“四哥哥,江姨娘死了。”
薑元意一驚。
謝容玄問:“什麽時候的事兒?”
“昨天晚上,三哥哥送來書信,說江姨娘一直子不好,神恍惚,昨晚掉進水裏,淹死了。”
薑元意唏噓好一會兒,向王氏問:“母親怎麽看?”
王氏和江姨娘這麽多年一直不對付,忽然聽到江姨娘不在了,心裏還是不由得湧出些許涼意,道:“從法理上說,和我們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但從理上說,我們曾經是一家人,所以我打算讓人送一百兩銀子。”
薑元意默了默,問:“謝榮慶的書信,怎麽送進府裏的?”
“塞進府中後門,下人門撿到,不知道如何理,便上來了。”王氏皺眉道:“後門得好好修一修。”
薑元意點點頭。
王氏命小廝送給謝榮慶一百兩銀子。
謝榮慶早沒有了曾經的華服,穿著布裳,態度謙卑地送走小廝,端著一百兩銀子到江姨娘的棺材前。
他臉冷,毫無道:“娘,你看,你為景國公府付出了一輩子,隻值一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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