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出去的時候，揪起那酒博士就扔出去，再順手掄起一張椅子，直接把柜臺給砸了，嚇得賬房在底下，臉都白了。

他策馬飛奔回府，進了府中，也先不去見元卿凌，而是直接奔向鬼池沐浴洗頭洗臉。

至于今日穿過的服，扔不得，人拿出去用開水反復煮。

這事，他自然沒打算瞞著老元。

所以，沐浴之后，他回了嘯月閣中，拉著老元坐在羅漢床上，道：“今天褚明翠找了我。”

元卿凌就奇怪他一回來就洗澡，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嗯了一聲，“然后呢？”

“說已經提出和齊王和離了……”他為安全起見，拉住的手，把褚明翠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告知了。

說完之后，舉起手表真心，“我真是這樣怒斥的，絕沒有虛與委蛇，敷衍一句都沒有。”

元卿凌微笑，“我信你。”

宇文皓怔了一下，“我真的沒有對有過一句好話，都是斥責，而且也警告過以后別再來找我，否則我會送去見褚首輔。”

“都說了我信你啊。”元卿凌拿起了旁邊的繡花，這是新學的，要為孩子做一件裳，橫豎長日無聊，多學一樣活兒是好的。

尤其，針……強項！

宇文皓看著平靜的臉，有些慌了，“不，老元，你聽我說啊，抱過來的時候我是立刻推開，你別不高興，真的，我沒騙你，不信我們找對質。”

元卿凌無奈地看著他，“你是狂嗎？我都說信你了。”

“真的？”宇文皓可不信，往日反應可大了，“你以前都會很生氣的。”

元卿凌放下針線，認真地道：“我以前生氣是你瞞著我，但是現在你回來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做到坦誠相待，我為什麼要生氣呢？”

宇文皓疑地看著，“就是這樣？”

“否則還要怎樣？”元卿凌問道。

宇文皓訕訕地道：“換言之，你以前生氣不是因為有人靠近了我，或者是抱我親我，是因為我沒說實話？”

“人家抱你，親你，你懂得推開，那自然沒什麼問題，除非是你主抱人家，親人家，或者是人家主而你沒有拒絕，否則我想不出為什麼要跟你計較這些事。”

宇文皓心里咒罵湯三千遍，都是他帶壞了自己，還說什麼對人說話要說一半真一半假。

他家老元是多通達理的人啊。

湯害人不淺。

他一把抱住元卿凌，使勁地親了幾下，“早知道你不生氣，我就不必一路提心吊膽了，都快嚇出白頭發來了。”

元卿凌輕笑，“我是那麼不通達理的人嗎？”

“不是，你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宇文皓放開，真是越看越滿意，丑是丑了點兒，但是自家的媳婦，看慣了就好。

元卿凌這才道：“你回來之前，袁詠意已經收拾東西過來，說褚明翠和齊王大吵一架，都說到和離了，而且，褚明翠還打了齊王和袁詠意一掌，整個人有點瘋狂。”

“圓臉丫頭不是住在府中嗎？”宇文皓記得在府中住了有兩三天了。

“是的，今日齊王過來了，把帶了回去，回去沒多久，就氣瘋地過來了，這一次還都收拾了幾裳，說要住個夠。”元卿凌笑著道。

“褚明翠出手打人啊？真是沒辦法想象。”宇文皓道。

“可不是？袁詠意被打了一掌，打在耳朵上，我給開藥，說耳朵一直嗡嗡響。”

宇文皓不免嘆息，“為什麼會變這樣？實在費解。”

“求而不得，使人瘋狂，你今晚拒絕了，或許會做出更偏激的事來。”

宇文皓聞言，問道：“那以你對的了解，會不會對你不利？”

現在，他是什麼都能往元卿凌上去聯系，但凡外頭有人使壞，就覺得使壞的對象是他家媳婦。

元卿凌搖頭，“不會，其實是一個很冷靜的人，我說做出偏激的事來，也是有目的的，你不收留，不會離開齊王府，看看用什麼手段吧，我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自盡，讓齊王心，心疼。”

宇文皓蹙眉，“你別說，老七這個人還真是心。”

“所以，和離不可能了。”元卿凌淡淡地笑。

“我倒是贊老七休了，這樣下去，老七也會被折騰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元卿凌輕輕拍著他的臉，“管好你自己先。”

“兄弟同心嘛。”宇文皓拉著的手，“對了，老八那邊怎麼樣了？你上回宮見著了嗎？”

元卿凌搖頭道：“上次宮，心里有事，就沒到他那邊去，放心吧，我明天宮去看看，他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翌日，元卿凌給紀王妃掛完水之后，就拿著腰牌宮去了。

八皇子傷勢恢復得很好，有醫專門照看。

八皇子看到元卿凌很開心，還給元卿凌看他親手作的畫。

元卿凌在他的畫里看到了九皇子，便笑著問道：“你喜歡九弟嗎？”

“喜歡。”八皇子小聲地道：“魯公公告訴我，九弟救了我，不過，這事不能當著母后的面說，母后不喜歡九弟，會攆九弟走的。”

元卿凌有些心酸，手他的頭，“你以后別在母后面前提起九弟，也不要在母后面前說九弟的好話，母后問起，你便說想找人玩耍，但是宮中無人跟你玩便可以了。”

“為什麼不能說九弟的好話？”八皇子抬起狐疑的眸子，“母后不喜歡九弟，我就要告訴母后，九弟是好的。”

“因為……”元卿凌想了一下，換了個委婉的方式去說，“九弟確實是好人，母后總有一天會發現的，但是如果你告訴了，就了挖掘發現的樂趣，你說對不對？”

八皇子側頭想了一下，“也對。”

元卿凌取出一副眼睛，為他戴上，“這東西，你別跟母后說是我送給你的，你就說是太上皇給的。”

八皇子眼睛一下子瞪大，呼呼了兩聲，驚奇地道：“好清楚啊，這個是什麼東西？”

元卿凌微笑，“這個眼鏡，你記得，每天必須帶超過四個時辰，還有，挑選豆子也得進行。”

“五嫂，您怎麼那麼多好東西啊？”八皇子開心得很。

元卿凌笑笑，看著他，心中慨。

自閉癥患者，一般不會和人說這麼多話，他們有自己的世界，即便是上次來，八皇子也是悶聲的，但是如今明顯有好轉的跡象，九皇子居功至偉，可惜皇后不會承認。

按說，他是輕中癥，小時候如果發現得早，可以通過干預治療，能讓他和正常人差不多。

希一切都不會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