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開始是心不在焉地聽著，聽到這麼憤恨的語氣，抬起頭看。

作為一個人，其實紀王妃也是沒得選擇的。

或許是有選擇，可如果選擇了另外一條路，等待的就是灰寂的人生。

但是，這不是一個人心狠手辣的理由。

所以，縱然遭遇多麼凄慘，也不會引起共鳴。

元卿凌道：“人區別于畜生，便是人會思考，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每個人都有一條底線，對任何人都是，你做了很多壞事，這都是你心甘愿去做的，無人著你，就算紀王比你壞一百倍，也不代表你是無辜的。”

“我不無辜，我從沒說過我是無辜的，”紀王妃顯得有些激，“不必你來數我的罪狀，我知道我得這病是報應。”

“所以，你要說什麼？”元卿凌眸清淡地看著。

紀王妃顯得頹然起來，“和你到底也說不到一塊去。”

“我們是不會說到一塊去的，我知道你想找人訴苦，訴說紀王的無，或者是找個人共鳴，無意識地為自己辯解，但是那個人不會是我，你找錯人了。”元卿凌道。

紀王妃冷冷地道：“你何必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你如今是盡得老五的寵，自然可以得意忘形。假如你嫁過來不久就得和其他人爭寵，就得用盡各種辦法去挽留夫君的心，你也會像我一樣無所不為。”

元卿凌搖搖頭，嚴肅地道：“我不會，其實我和你討論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但是我還是想說，假如我嫁過來就得和其他人分他，那麼這個男人對我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你做的種種，可以說是為了他，也可以說是自私，但是其實說白了，都不是，你連自己都沒有了，說自私都抬舉了你。”

紀王妃疑地看著，“我不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

“離了他，你就不能活了嗎？”元卿凌問道。

紀王妃喃喃地道：“離了他？可我的兒怎麼辦？我怎麼能便宜了他？這麼多年的付出，我怎麼甘心？”

“是的，就是一句不甘心，你會害死你自己。”元卿凌覺得沒必要說了，像說的那樣，們說不到一塊去，“我回去休息一下，你這完事了我。”

說完，便站了起來。

紀王妃急忙道：“等一下，你知道褚家的是吧？”

元卿凌回頭看，“褚家的什麼事？”

紀王妃見停下來，神有些得意，似乎以為刺中了元卿凌的死，“褚明翠，褚明，這姐妹兩人都喜歡老五，你知道吧？那褚明如今死活要嫁給老五，都絕食三天了，褚首輔會妥協的，會嫁給老五，為你的眼中釘，你以后也會變得和我一樣，老五現在不喜歡褚明，可以后會喜歡的，男人都會喜歡年輕鮮艷的小姑娘，更喜歡這個小姑娘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他始終會的，你到時候就是棄婦，我看你到時候還能不能這麼高姿態。”

元卿凌笑了，“所以，現在褚明不是你的威脅，是我的威脅，你高興了？來這里跟我耀武揚威了？紀王妃，你素來是個識時務的人，難道不知道這個節骨眼上得罪了我，你沒好果子吃嗎？”

紀王妃冷道：“你何必用這個來威脅我？我說的是事實。”

元卿凌嗯了一聲，“那好，我告訴你，褚明是不會嫁楚王府的，褚首輔不會允許，我也不會允許……”

“你不允許？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紀王妃打斷了的話，聲音有些急促，“至于褚首輔行事素來人琢磨不，你怎麼知道他不會？”

元卿凌道：“因為褚首輔不止要這張臉，還知進退，紀王娶褚明為側妃，婚事都在籌辦了，而且，皇上和太后都是屬意的，褚首輔是瘋了才會因為褚明絕食就罔顧圣意把送給宇文皓。”

元卿凌說完就走了，不想跟廢話那麼多。

其實紀王妃說的這些話，有點失了的份，或者說失智商。

其實知道褚明不可能嫁楚王府的，的分析和元卿凌完全一樣。

但是，當得知褚明的事，心底有一種竊喜，迅速攀升起來的希火苗，所以，不惜出自己的弱，也想從元卿凌的里得到共同的擔憂，元卿凌說得對，是在尋找共鳴。

淪落至此，不悲哀。

褚明已經絕食第三天了。

從楚王宇文皓過來鬧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嫁過去了。

這份執拗，誰都無法勸服。

見過他維護元卿凌寵元卿凌的樣子，他看過他的眼神，那不聲的眉飛舞，眉角飛揚。見過他不自，地去牽的手，像小孩子到糖似的甜。

那才是的男人。

思慕過宇文皓，當初思慕他，覺得他真的是一個出的武將，天潢貴胄，但是，從他娶元卿凌開始，就看不起他了。

但是，原來看不起的只有元卿凌。只是生他的氣，心里從沒把他放下。

提出過兩次要嫁給他為側妃，都不是十分愿。

但是，當聽到他更不愿的時候，就很生氣，可以不愿，他憑什麼？

最后確定了紀王，高興過一陣子，因為除了慕，還有權勢位分更值得期待。

偏生，讓無意中探聽到祖父與父親的對話，祖父竟是對宇文皓十分贊賞，而說起紀王時，祖父語氣是晦的。

也就是說，他從沒打算扶起紀王。

深信祖父的勢力，如果祖父要捧起一位親王為太子，他絕對有這個能力。

如果祖父是屬意宇文皓，就必須嫁給宇文皓。

慕與權勢野心結合在一起，才有了京兆府衙門那一幕。

可惜，失敗了。

他竟然全心抵抗，即便蠻兒用了眠，他還是抗拒其他人。

越是這樣，心頭就越憎恨元卿凌。

蠻兒說過，這種眠幾乎無法抵抗，除非心信念堅不可摧，而元卿凌就是他的信念。

元卿凌這個賤人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