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王府的人,再一次來到楚王府。
不過,這一次來的不是其他人,而是紀王妃本人。
下轎子之后,直接再用肩輿抬進來的。
也不是自己來,而是了鎮國大長公主陪同來的。
鎮國大長公主是明元帝的大姑姑,也是太上皇的姐姐,已經七十多歲。
若紀王妃一個人來,元卿凌還能避而不見。
但是鎮國大長公主陪著來,這面子還是要給的,當初有孕的消息傳出去之后,鎮國大長公主馬上就人送了禮過來祝賀。
元卿凌帶著口罩出來,如今懷有孕,可不能輕率的。
鎮國大長公主穿一襲黑團花圖案綢緞裳,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粒粒圓潤起了包漿,面容慈祥溫和。
元卿凌先給見禮,大長公主上前托了一下的手,含笑打量著,道:“快別多禮了,你子重。”
元卿凌致謝之后看向了紀王妃。
有日子沒見紀王妃,這一次見到,元卿凌心里也比較震驚。
老了很多,憔悴了很多,元卿凌記得才剛滿三十,如今鬢邊已經現了白發。
的臉十分蠟黃,眼窩深陷,瘦得很厲害。
也帶了一個自制口罩,遮住口鼻,但是,或許是因為口罩的緣故,讓的眼角和鼻梁看上去很多細紋,眼底還有些黃褐斑。
元卿凌看得出,已經是打了一層薄薄的。
穿了一襲比較寬松的裳,也或許是因為瘦,才顯得裳寬松,外頭裹了一件黑夾棉披風,手里還捧著暖手小爐,子有些發抖。
看著元卿凌,臉上有勉強的笑,“見楚王妃一面真難。”
元卿凌略微詫異,“難?這怎麼會?我們妯娌以往也經常見面。”
紀王妃看著,道:“我日前派人來請你,聽說連你的面都沒見著。”
語氣,竟是有點埋怨,倒是鎮國大長公主輕嘆了一聲,“妯娌之間,大可不必如此的。”
元卿凌道:“前幾日我都在宮里,疲憊了幾日略了胎氣,出宮之后,王爺便不許我出來,我臥床休息,怠慢了紀王府的下人,著實不好意思。”
元卿凌心底冷笑,真沒見過求人還會擺這麼高的姿態,你一個下人來,我就得出來見他了?
鎮國大長公主聽了元卿凌的話,不由得眉頭一皺,“了胎氣?那可不行,必須得養著。”
看著紀王妃,“這事,你遣來的人回去沒說嗎?你應該告知老,那樣老來的時候還能帶點藥來,老別的不知道,可保胎的藥是有的。”
語氣,竟是有幾分輕責了。
楚王妃這一胎,整個皇族的人都很張的,尤其鎮國大長公主,心里一直都很著急的。
紀王妃致歉,“我遣來的這奴才著實是辦事不力,回去竟也沒說,弄得我今日也沒帶什麼來。”
元卿凌道:“不打,紀王妃先前也命人給我送了一尊送子觀音,十分名貴,我很喜歡。”
喜嬤嬤微笑道:“是啊,若那尊觀音沒有裂,那可真是上品。”
鎮國大長公主聽了這話,就有些錯愕了,“送子觀音?這送子觀音怎麼能有裂?是下人摔了嗎?”
“是府中的那些奴才手腳不仔細,已經責罰過了。”紀王妃淡淡地道。
鎮國大長公主怒道:“責罰?按老說打殺就對了,這禮出門,先檢查一次,送到之前,再檢查一次,確保無誤才可送出去,這不是尋常的品,而是送子觀音菩薩,送的又是已經有孕的親王妃,簡直豈有此理。”
鎮國大長公主信佛,這些年修得脾氣都快沒有了,如今這大怒,一則是損壞觀音座乃是神靈,二則,在乎皇家的骨,這傳出有孕,送來一尊有裂的送子觀音,這簡直是荒唐!
紀王妃便有些不安了,長嘆一口氣,“也怪我去照顧老六的時候,沒有注意,染了這個病,府中又沒有一個得力可靠的人去打點,自然就出紕了,所以今日登門,我只要是想跟老五媳婦賠個不是,其次,才是為這病來的。”
鎮國大長公主也著實是菩薩心腸,聽了這話,道:“你去照顧老六,也是出于長嫂的仁之心,你先是染病,之后你府中側妃也出事,確實是作一團的,你也別想太多,等子好了,就一切都好了。”
紀王妃眸低垂,甚是悲憐。
鎮國大長公主看著元卿凌道:“老五媳婦,今日老陪老大媳婦來,便是為了治病一事,你如今懷有孕,給治病,老是第一個反對的,但是,老聽得魯妃說你有治這種病的藥,能否給一些?”
魯妃?事怎麼那麼多啊?
元卿凌道:“大長公主,這藥我確實是還有的,但是,余下不多了,老六那邊還得堅持用藥,半年之,是斷不得的,而我如今懷了孕,不能煉藥,如果紀王妃要的話,我只能是從老六那邊分一些出來,可這樣的話,那就有可能兩個人都沒辦法痊愈。”
大長公主一怔,“老六還沒痊愈嗎?魯妃說他已經好了。”
元卿凌搖頭,解釋道:“他如今只是不有傳染,但是,病還沒好,如今每隔幾天,我便命人去給懷王送藥,這藥是斷不得的,一斷藥的話,況會比原先更嚴重。”
紀王妃依舊眸不,只是淡冷地笑了笑,“楚王妃這話,大概也只能糊弄一下不懂得藥理的人了,病已經治愈了大半,如果斷了你的藥,繼續服用醫開的藥慢慢調理,也是能好,怎麼就說得會比原先更兇險了呢?這也是好沒道理的。”
大長公主也點頭,“對啊,病都已經穩定了,繼續慢慢調理,不是一樣可以痊愈嗎?”
元卿凌覺得需要簡單科普,道:“這病是十分兇險的,病菌的繁能力也很強,用藥恰到好,便能制或者殺滅病菌,如果服藥半年,病菌全部殺死,那麼,人就痊愈了。可在病菌沒有被全面殺滅的時候停了藥,病菌會不斷地繁生長,同時沒有藥抑制,則一發不可收拾,懷王用藥,是剛到了關鍵的時候,所以他現在斷藥,對他來說還是有生命的危險。”
大長公主似懂非懂,但是聽得最后一句,說懷王還有生命的危險,當下就擺手,“那不行,那不行的。”
紀王妃雖然是皇家的人,可老六是嫡親侄孫子,地位當然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