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早有預料，也還是差點氣急攻心。

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敢見梁赫野，生怕被看出破綻。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梁赫野的聲音傳來：「媽，大舅回來了。」

梁雲辭心神一震。

不等起，房間門被推開一條。

梁赫野探頭進來，「大小姐，兒子能進嗎？」

他從小就很敏銳，這兩天，一定察覺出不對了。

梁雲辭察覺到他口吻里的試探，中一陣泛酸，把燈又調暗一點，說：「進來吧，幫媽媽拿件外套。」

「行啊。」

梁赫野一聽，樂意地進了屋。

梁雲辭聽著院外的靜，心跳加快，轉過臉看著梁赫野的背影，又糾結萬分。

梁赫野幫拿了服，說：「我在外邊恭候了啊。」

「去吧。」

面對黑暗，梁雲辭深呼吸一口，調整好緒，穿出門。

客廳里，因為梁西臣的出現，忙碌了起來。

梁雲辭走到欄桿往下看，剛好和梁西臣對上視線。

「好點了嗎？」梁西臣問。

「好多了。」

晚餐還沒開始，梁西臣風塵僕僕，先回了房間洗漱。

而過，梁雲辭下意識往欄桿了半步，給他讓路。

男人用眼神餘掃了一眼，將眼下的烏青盡收眼底。

他不聲地收了視線，沒立刻問。

梁雲辭微鬆了口氣，轉過臉，看到樓下的梁子期。

梁子期在跟老爺子說話，但明顯心不在焉。

昨晚，拿到結果後，也讓人給梁子期發了一份假的結果，表明跟梁赫野的親子關係立。

只是，不知道梁子期能不能知好歹。

梁子期要是不再多事，母分還能留下，否則……也只能狠心了。

梁家年夜飯早，梁西臣下來後，一家人就開飯了。

心裡有事，梁雲辭整頓飯都吃得食不知味。

回到房間，坐在辦公桌前，腦中計劃著如何先解決郁則南。

忽然，門把手轉。

沉浸在想法中，被驚得一激靈。

轉頭一看，發現是梁西臣。

放鬆了下，見他給門上了鎖，又繃起來。

「大哥。」淡淡了一聲。

「嗯。」

梁西臣應著，走到後，瞥了眼面前的紙。

白白的紙。

上面就一個字，泄憤似的，把字給塗抹了。

從活著的小半個耳朵旁來看，梁西臣主觀認定是個郁字。

他面無表。

梁雲辭轉，準備從他前離開，「我給你倒杯茶。」

梁西臣目不斜視，抓住了的手臂，兩隻手，各握住一邊。

梁雲辭整個定住。

男人手上用力，將重新按回了木凳上。

第468章 猜不到就查清楚

梁雲辭被迫坐下，渾繃。

梁西臣站在後，手從後面繞過，蓋在了的額頭上。

下意識握了手。

他掌心溫暖，只在額頭停留了片刻，拿走時，冷熱替，令他有些眷那點熱度。

「沒發燒，也沒冒，怎麼病得臉上一點都沒有？」他淡淡道。

梁雲辭了下乾涸的瓣，張了張口：「我剛睡醒都這樣……」

梁西臣不語，在邊的椅子裡坐下，就像很多年前看著寫作業一樣。

他剛洗過澡，換了乾淨家常的襯衫，上有很淡的木質香，聞上去，沉靜清洌。

梁雲辭舒了口氣，抬手將臉邊的頭髮別到了耳後，故作輕鬆地看他，「你工作忙完了嗎？」

他說好二十九回來，卻拖到今天，顯然是公務纏。

「忙完了。」他說。

「這次留幾天？」

「初二走。」

「哦……」

點了點頭，收回視線，默默垂眸。

不想氣氛太尷尬，重新拿起了筆，卻沒想出寫什麼，有一筆沒一筆的花。

想不出，如果告訴梁西臣，他們之間有一個兒，梁西臣會是什麼表。

梁西臣看著皺的眉，又看了眼筆下那個劃爛的姓，二十年如一日的不爽。

像郁則南那種小人，不知道有什麼可惦記的。

「過年了，跟他聯繫了嗎？」

他大約猜到，又是夫妻吵架了。

想到這兒，想到跟郁則南還是夫妻，他臉上凝了一片。

梁雲辭這兩天做夢都想弄死郁則南，只後悔，當年因為跟沈惠雪的約定，沒立即跟郁則南斬斷聯繫。後來，發現老爺子有意要二婚聯姻，就又把「離婚」的進程延遲了點。拖來拖去，郁則南從小禍患，變了大禍患，想離也得顧及利益。

此刻聽梁西臣提郁則南，沒什麼好臉。

「跟他有什麼可聯繫的。」

梁西臣默了默。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他起去開門，回來時，將一碗蓮子糯米粥放在了手邊。

梁雲辭看了一眼，「我不。」

「晚飯吃得比貓還，不？」

「……」

是真沒胃口。

梁西臣坐下，單手用勺子攪熱氣騰騰的粥，瞥到眸里的郁，他理智地撥開心底的私緒，察覺到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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