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以前沒把他放在眼里過,現在倒是覺得自己狂妄,這人場面功夫可比自己到位多了,同樣問了聲好。
而老板上次的話,陸遜琢磨了很多遍。想太多,反而分不清到底是話說錯了,還是介意他與李書的往來多了。
關于前者,陸遜是再也不敢提一個字。
哪個心不狠能辦事?
老板卻在這些上,有那麼點在旁人看來毫沒有必要的仁厚。更何況在他那樣生存環境里,不是很正常嗎?
斗爭總是殘酷的,若有機會打擊對立面時,家人是打開口子的一種方式,夫妻反目了就能互相檢舉揭發,這種手段并不鮮見且屢試不爽。
他卻是忘了,老板曾作為旁觀者時,說過一句,毫無人倫。
這是一句重話。
而陸遜當時針對事件,心中卻想,這對夫妻平時各玩各的,落難時稍加手段就相互檢舉了,有什麼夫妻恩呢?
夫妻尚且是半路遇見的,子卻是從小被養大,也并不奇怪這會了老板的雷點。
不管這句話他有意沒意,想解釋說只是順不過腦的提一句,都無法圓過去。畢竟,上班不帶腦子的是他。
許永的兒,的確能算得上是他最深的牽絆了。資料顯示,他多年前就離異,獨自帶大了兒,沒有再婚過。
想起這個,陸遜才忽然記起來,許永的兒,是在加拿大留學的,學校還是在溫哥華。巧也不巧,那里本華人多。
當然,陸遜沒蠢到打算跟老板說這個,他不想再撞一次槍口。
陳巖照例在傍晚時分出門遛狗。
陳婧沒什麼責任心,回來這些天,除了陪狗玩一會當打發時間,也沒遛過一次。也忙,幾乎每天都要出門找朋友玩。
反正早就默認了魚丸是他的狗,他也懶得說。
牽了狗往附近的小樹林走去,他喜歡這里的幽靜。如果是秋天來散步,景致會更好些。可哪里能隨心所,而且飛一趟北累。即使有直飛的航班,他都寧愿選中轉一趟的。
溜了半圈,他才拿出了藍牙耳機戴上,打了電話給陸遜。
一早就起來等著的陸遜聽見了手機震,立刻就接了電話,“老板,下午好。”
“什麼事?”
陸遜也不敢廢話,老板算在度假,昨天發了信息給他說有工作要匯報,老板回了說今天打電話給他。
比起郵件,老板更偏向于打電話。事多,決策就要做得很快,對話的效率會更高些。但這要求了他抓重點,快速進話題。
甚至有時他承擔著push的責任,催著老板當下就給出回復,以推進手中事的進展。畢竟找老板的人很多,作為下屬,他要為自己的工作搶占更多的時間與關注。
這段時間,陸遜也積攢了些不急的活,而現在到了下一個進展的節點,他按照重要急程度一一匯報了。
知道老板這段時間對他的冷淡,接電話前陸遜還張。但顯然,老板公私分明,聽不出任何緒。人在假期中,反應依舊敏銳,迅即地給了他回復。甚至還被多問了兩個細節問題,幸虧他準備做的足夠充分。
可見,老板不找你,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你手中的事進展如何。
陳巖倒是不知屬下的那點心思,林間空氣冷冽而清新,他牽著狗繩一邊往回走,一邊聽著電話給回復,魚丸還半途停在了一棵樹底下蹭著嗅來嗅去。
氣溫低,外邊只穿了件夾克衫。但他竟然還覺得熱,扯開拉鏈時,才想起是李姨燉的蘿卜羊湯,出門前給他盛了碗。
“還有什麼事嗎?”
“那個……”陸遜糾結了下,上次的影有點深。對于這個話題,他都不知該不該提。
“什麼?”
“許永還沒有開口,不知到時候的上庭作證會怎樣。”
“急什麼,起碼要到明年了。”陳巖冷笑了聲,“這麼長時間,夠他認清現實了。”
“他會嗎?”
“會。”陳巖走出了林子,往家門前的草地方向走去,“沒事就這樣吧。”
掛了電話后,摘掉耳機時,魚丸回過頭來蹭著他的,圍著他轉來轉去,陳巖以為它這是不滿意剛剛自己分心打電話。了它的頭,說了句sorry,下次專心陪你。
然而牽著走到草地上時,看著越來越熱的魚丸,他才反應過來,它想干什麼。
此時他卻忽然想起那個孩,仰著頭對他說,你就不能多陪它玩一會嗎?掛著淚痕的臉,吩咐起人來都像是在撒。
可惜,他說沒有這個習慣,就沒有這個習慣。
魚丸還記得上一次這麼撒時,主人就陪它玩了玩。然而這一次,直到被牽到了大門口前,它才放棄了幻想。在強悍的主人面前,它連鬧脾氣都不敢。
回到家中就了外套,屋子里暖氣充足,燥熱半分沒減,陳巖拿了杯子去制冰機鏟了大半杯的冰塊,再倒了蘇打水填滿了冰塊間的空隙。
他沒那麼吃羊,但也不討厭。這還是冬以來第一次吃,沒想到這麼熱。他直接端著灌下了大半杯,才稍以緩解。
將剩下的蘇打水倒進杯子中,順手扁了易拉罐扔進了垃圾桶,他端著冒著氣泡的水杯走到窗前,開了半扇窗氣。
他并不驚訝許永的暫時不開口。一是沒必要上來就把所有事給代了,是要一點一點吐的,還有些是永遠不能說的。二是,這個人的格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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