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有什麼好看的？”

鬱暖暖以前也羨慕其他的同學，沒事的時候可以和朋友們一起看個電影、聊聊八卦。

可那時候沒有時間，也沒有錢，只能拿“電影沒什麼好看的”這樣的理由來安自己。

如今，聽得傅景琛這樣說，鬱暖暖下意識地這樣回。

“可是，我想去。”

傅景琛知道大機率會拒絕，早就想好了說辭。

“我邊的人從來不熱衷於這樣的事，我也從沒去過，一直對電影院好奇的，你帶我去吧。”

顧莫懷和宋辰安這些公子哥兒，向來玩得刺激，哪裡會做這些文藝的事。

鬱暖暖想到了他房間裡的那沓相片，全部都是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影子，突然有些於心不忍。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傅景琛鬆了一口氣，“好。”

很快，彭祖秉讓人把電影票送了過來，《迷一生》——一部很老舊的片子，是晚上場的。

吃過晚飯，傅景琛給鬱暖暖準備了外套、水杯和一些小零食才出發。

路上，鬱暖暖一言不發，呆呆的看著窗外亮起的一盞盞霓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傅景琛知這幾天想要安靜，也沒拉著說話。

到了電影院，很多，一對對的一邊耳語，一邊手拉手往裡面走，臉上洋溢的都是青春和幸福。

傅景琛見鬱暖暖默不作聲，臉上不見笑意，把東西都提到左手上，右手也朝了出去。

鬱暖暖愣了一瞬，見他左手提滿了東西，以為他是要幫忙拿東西，剛準備手，就被他躲開了。

“是這一隻，你看他們。”

鬱暖暖順著他的目看向其他人，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才把手遞給他。

“我來拿水壺吧，你拿那麼多重的。”

都給他拿，不好意思。

“沒事。”

傅景琛拒絕了，“這點東西不算什麼。再說了，能幫你提東西，那是我的榮幸。”

這話讓鬱暖暖難得的出了一笑意。

傅景琛心中愉悅，見他們都買了米花和可樂，幾乎每人一桶，想著這難道是看電影的標配？

他問向鬱暖暖，“你要不要米花？我去買點？”

鬱暖暖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想吃。”

吃什麼都沒有味道，真不想吃。

傅景琛又沒吃過米花，見大家都拿了，想著好歹原料是玉米，應該也算是有營養的。

又聽著說不想吃，想到最近東西吃得，就越發的想要多買點。

“買點吧，聞著香的。你看大家都買了，我們不買是不是也不太合適？”

說著，不顧的反對，當下就買了一個超級大桶米花和兩杯可樂。

米花不重，可鬱暖暖看著眼前能擋住臉的米花桶，忽然有點抱不下去了。

“景琛，真的不用買的。”

“能吃多就吃多，吃不完還有我。”

米花的甜膩味鑽進鼻尖，的確引得鬱暖暖饞蟲蠕，再看向他手中的兩杯可樂……

“不過，這東西你得喝點，雖說他們都買了，可這東西都是調製出來的，喝多了對不好，你喝點。”

“哦。”

就知道他不會完全放縱。

電影是西方一部很老、也很人的片子，男主因份的不同錯過了一次又一次，最終男主戰死沙場，主殉而死。

音樂揚起的那一刻，令人震撼又憾，心裡頭跟抓耳撓腮般的難，讓人深無力。

電影院裡，孩子啜泣的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倒是鬱暖暖似是毫無所覺，眼睛乾，一滴淚水也沒有。

傅景琛準備好的紙巾沒用上，徒留它們在口袋裡尷尬。

出來時，他們沒有直接上車，而是沿著街道慢慢的走著，著電影散場後的餘韻。

傅景琛試探著問，“覺這電影怎麼樣？我看很多孩子都哭了呢。”

“很人。”

鬱暖暖如實說。

“過藝的手段大肆宣揚了男主與命運對抗的艱難，最終卻還是敗給了命運。無非就是想說，理想終究抵不過現實。”

“暖暖……”

傅景琛看著毫無神的臉，不擰眉。

他本以為傷心，想找個機會安安，可冷靜的分析讓他準備好的話都卡在了嚨裡，也讓他更難了。

風從街角吹過，帶起一串落葉，也帶來了一陣涼意。

傅景琛將外套穿在鬱暖暖的上，認真道：“暖暖，我不認為這電影只是用了藝的手法誇大了。”

見鬱暖暖好奇地轉過視線來，他又道。

“我認為導演想要表達的是男主與命運抗爭的勇氣。不管過程如何，他們至與命運抗爭過，為自己努力過，人生也就不憾了。”

鬱暖暖點了點頭，“也許吧。”

“那同樣的道理，你媽媽或許命運多舛，或許遇人不淑，但確確實實為自己生存過，為自己爭取過，所以，我猜也應當是沒有什麼憾的。”

這幾天，傅景琛從不在面前提鬱蔚然的事，就是怕傷心難過，可有些事不提不代表就不存在。

有時候剖開傷口比掩埋傷口，任由它自生自滅的好。

果然，鬱暖暖一聽到鬱蔚然的事，眼眶就紅了，垂在側的手也微微了起來。

“……”

傅景琛道，“你不用為到任何的負罪，你就是你，既然決定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肯定是著你的，你不是累贅，你靠自己的能力活得這麼好，你是的驕傲，你懂嗎？”

原來，他看出來了。

鬱暖暖對上傅景琛那雙察人心的眼，頭哽咽，一時說不出話來。

是的，自從知道了方國軒對鬱蔚然做的那些事後，就不僅僅是震驚於方國軒做的事，而是深深地自責。

一直在想，如果當初鬱蔚然沒有懷上，鬱蔚然是不是就可以自由的追求人生的理想，徹底遠離了方國軒帶來的是是非非？

可是沒有如果，事已經發生了，正因為已經發生，無法挽回，鬱暖暖才會一次又一次的陷自己為自己編造的漩渦裡，無法解。

小聲道，“可是，如果沒有我的話，媽媽肯定可以隨心所，肯定可以找到幸福的，都是因為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