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門口。

霍厭離略微皺眉，盯著已經下車的江迎夏與蘇：“小姨，如果有事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

江迎夏的腳步停下，目溫和地落在霍厭離的上。

那雙平和又淡然的眼神，總給人一種安心之。

蘇也乖乖跟在江迎夏邊，衝著後車廂乘坐的霍厭離與虞音揮揮手：“厭離哥，音音姐，再見！”

想到什麼，蘇接著改口：“不對，是明天見！”

已經有一天的時間沒有去過研究所，蘇有點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在心發誓。

明天到了研究所，一定努力工作，給音音姐減輕負擔！

看到蘇臉上俏的笑，虞音冷淡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笑意，輕輕點頭，衝著兩人揮手：“明天見。”

車子啟。

緩緩從療養院的方向，行駛車道之上。

等車子走遠些，虞音才側臉，看向霍厭離從剛才與江迎夏談話結束，就沒再出笑容的臉，看過來。

沒有追問他們之間的談話，虞音只是微微一笑，主摟過他的手臂：“有點了，要不要一起吃點夜宵？”

“好。”

霍厭離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的緒波。

車廂也逐漸安靜下來。

靠在霍厭離的肩上，安靜中，虞音好像能夠聽到霍厭離的心跳。

著正前方的擋風玻璃，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霍厭離開口：“很久很久以前，還沒認識你的時候，我曾經許過願，以後，我一定要找一個很很的人，去談一場，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也願意毫無保留站在他這一邊，支援他。”

虞音的眼神更加和了，的眼角都帶著笑意：“因為覺得，他也一定會這樣我。”

直起腰，虞音與霍厭離拉開了一點距離，側過臉，正看他：“所以，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需要有顧慮，我支援你。”

霍厭離似乎沒想到，虞音會說這麼一番話。

他盯著，墨的眼眸，神有些深。

停頓了兩秒鐘後。

他將車上一直放著的毯子拉過來，給虞音披上：“今天有點冷，彆著涼。”

虞音角勾，乖乖點頭：“好。”

兩人回到蘭庭別墅時。

霍老夫人已經在大廳大沙發上，睡著了。

三小隻早就被傭人送回了兒房。

似乎是聽到了聲音。

老夫人迷迷糊糊張開眼睛：“是不是小向子回來了？小向子，今天放學怎麼這麼晚？媽這就去給你熱菜。”

小向子，是老夫人對霍厭離父親，霍向良的稱呼。

整個霍家，也就只有老人家敢開口這個名字。

剛剛踏客廳的虞音與霍厭離，同時停下腳步。

虞音臉上的輕鬆收斂了，眼神略有些沉重地著老夫人睡眼惺忪起的方向。

知道，老夫人的失憶況，又嚴重了。

況比想象的要複雜。

也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老夫人的失憶癥會再次加劇。

看來，新藥研發，要加快進度了。

守在老夫人邊守著的福媽，眼眶也紅了，了眼角的淚，手上前攙扶：“老夫人，您又記錯了，不是二爺，是厭離爺回來了。”

“厭離？”老夫人茫然抬頭，瞇著眼睛，用已經花掉的眼睛，努力辨別霍厭離的模樣：“這不就是小向子嗎？厭離爺又是誰？沒聽過。”

老夫人搖著頭，又衝著霍厭離招招手，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小向子，快來，你想吃什麼，娘給你做！”

說話間。

老夫人似乎剛注意到霍厭離邊的虞音。

老夫人已經花掉的眼睛，立馬就亮了，笑呵呵著虞音：“這姑娘長得真水靈，要是能做我家兒媳婦，就更好了。”

虞音抿，沒有反駁老夫人的話。

主上前，攙扶住老夫人的另一邊手臂：“，您累了，我扶您上樓休息。”

“？”老夫人有些茫然了，好奇著虞音：“小姑娘，你怎麼我？我還不是當的人呢！”

被虞音攙扶著。

霍老夫人似乎又察覺到了什麼，皺著眉，思索：“咦？今天怎麼覺腳格外沒力氣呢，福媽，你說我這是怎麼了？”

老人家的目，剛剛落在福媽上。

剛好，的餘也注意到自己已經蒼老、有了老年紋的手背。

霍老夫人的腳步停住了。

茫然地抬起自己的手，自己打量：“我的手，這是怎麼了......”

福媽已經不忍心看了，紅著眼睛，別過臉去，不敢去看霍老夫人茫然又無措的表。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霍老夫人雙手了自己的臉。

的臉，已經不像是年輕時候那般、繃了。

面板鬆弛且滿臉皺紋的手，讓愣住了，呆呆轉過臉，看向早就已經眼眶通紅的福媽：“我這是病了嗎？我著自己的臉，覺自己有七八十歲了......我這是怎麼了？”

“老夫人！”福媽繃不住了，紅著眼睛，握住老夫人的手臂：“老夫人......”

“老夫人？”

霍老夫人茫然地重複著這個稱呼。

這句老夫人，對老人家來說，似乎格外陌生。

重複了兩遍之後，像是想起來了什麼，霍老夫人無措地點點頭，慢慢扶著沙發，又坐了下來：“我想起來了，我太老了，有些事已經記不起來了......”

老人家苦笑著抬頭，盯著福媽早就通紅的眼眶，笑了笑，手安：“你看，你都多大年紀的人了，還哭？我這不是還沒死嗎？”

“老夫人，您說別說了，您別說了！”

福媽流著淚，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一定能逢兇化吉、長命百歲的！到時候，我還要給您帶重孫子！帶重重孫子！”

別人都知道，阿茲海默癥，會讓病人的記憶喪失、語言功能退化。

可很有人知道。

隨著病加重，還會導致病人無法自理，甚至連吃飯、洗漱、上廁所這些最基本的能力也需要別人幫助。

福媽跟在老夫人邊這麼多年。

自然知道，霍老夫人是最要面的。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