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南柯一夢

　　是燙的， 呼吸也是燙的。

　　他的手肘撐在的臉側， 真個人就像一個火爐一樣烘得口乾舌燥。

　　「你，你站穩……」

　　邵寒越沒有回答，只是突然將手搭在了的肩上。傅今栩抬眸，想借著一點微打量他，可是他靠得太近，本看不清。

　　四周都是他的氣息，傅今栩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邵寒越？」手想扶住他，可抬手時卻不知道自己的手該放在哪裡。

　　「嗯。」

　　「你發燒了。」

　　「我吃藥了。」他的聲音很輕， 很啞。

　　傅今栩咽了口口水，「可是你還是好燙。」

　　「嗯……」

　　「你怎麼不人啊，你一個人在家多危險——」

　　「誰。」

　　傅今栩一滯，這個問題一時竟不知道怎麼答。

　　「算了， 我困了。」

　　「啊……我，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吧。」

　　「嗯。」

　　說著，他就跟了力似得， 整個人往上。方才邵寒越兩隻手搭著都覺得重，這會更是力倍增。

　　「……」

　　傅今栩一張臉都被在了他上， 稍微一側頭，就到了他脖頸上的。

　　要命。

　　一咬牙，手抱住了他的腰，「我可抗不你， 你自己撐著點。」

　　傅今栩就這麼扶著他， 顛顛撞撞地挪到了床邊。

　　站穩後， 是想扶著他慢慢往上躺的，結果前面這人二話不說，直接往後倒了，連帶著把也拖了下去。

　　「啊……」

　　傅今栩整個人撲倒他上，額頭也不知道撞到哪，咚得一聲，特疼。

　　「你鐵做的麼？」

　　傅今栩哭喪著臉，撐著就要起來。

　　因為現在已經適應了裡面的亮度，所以一仰頭便撞進了他的眼睛裡，淺淡的瞳平靜如水，似乎什麼都沒有，也似乎什麼都有了……他的眼睛，真的非常好看。

　　傅今栩愣了好一會，直到底下的人耐不住說了句，「你怎麼綿綿的。」

　　傅今栩回神，這才發現自己趴在他上好半天了。倒吸一樓涼氣，瘋了一樣從他上爬了起來，「我去給你燒點水喝！」

　　邵寒越沒支聲。

　　傅今栩下了床，拖著拖鞋快速往房門跑，途中不知道又撞到了什麼，還低呼了一聲。不過也沒停下，拉開房間門就衝了出去。

　　房間外的線瞬間又湧了進來，邵寒越抬手擋了擋，目淡淡。

　　良久，有些蒼白的臉頰似終於反應過來了似得，染上了一點笑意。

　　傅今栩燒了熱水後把從家裡帶來的東西也一起端了上來。

　　開了燈，把東西都放在了邵寒越的床頭。

　　「你確定你吃藥了麼。」

　　邵寒越靠在枕頭上，嗯了聲。

　　「那你今天吃飯了嗎。」

　　邵寒越：「沒。」

　　「你是不是傻，都幾點了還不吃飯。」傅今栩把菜都端了出來，「那你先把這些吃了，我媽媽做的，很好吃。」

　　邵寒越其實是一點胃口都沒有的，藥勁上來後，他困得很。可這會，他突然有些捨不得睡覺了。

　　「其實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可以早點打電話。」傅今栩想起他家糟糟的事覺得有些心疼，大家大過年的都會有親人在邊，可他竟然是一個人，甚至連生病都沒人知道。

　　「給你？」邵寒越問。

　　「可以啊。」傅今栩把筷子給他布好，「我媽其實也一直念叨你，這次也是讓我送東西過來的。你要是生病了沒人照顧，可以跟我們說……給，吃飯吧。」

　　邵寒越沉默著看了幾秒，接過了筷子。

　　邵寒越並沒有吃很多，傅今栩把東西送下樓後，坐在客廳裡給田淑華打了個電話。田淑華知道邵寒越生病了，連忙讓傅今栩晚上做了粥再回來。

　　傅今栩自然不可能沒良心地直接回家，掛了電話後，又輕手輕腳上樓了。

　　邵寒越已經支撐不住睡了過去，走到他房間的浴室裡將巾浸，敷在他的額頭上。

　　「你也不是很聰明嘛。」傅今栩坐在床邊，輕聲道。

　　到了吃晚餐的點，下樓準備給邵寒越煮粥。不缺對病人照顧的經驗，小時候母親生病，就知道該怎麼照顧人了。

　　邵寒越起床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他一起，額頭上的巾就跟著掉了下來。他坐在床上緩了會，想起了傅今栩。

　　睡著前，他記得在邊。

　　現在是走了麼？

　　邵寒越心裡微悶。

　　「邵寒越你醒了。」

　　突然，房間門口傳來了那人驚喜的聲音，他抬眸去，只見穿著白的小姑娘興高采烈的竄了進來。

　　好像一道亮，晃閃著人的眼睛。

　　「我還想著什麼時候把粥給盛出來，你醒了就太好了。」

　　「你還在？」

　　「要不然呢。」傅今栩笑笑，「我總不能把你一個人丟這吧？那我也太沒同桌了。」

　　邵寒越角微微一勾：「那要我謝謝你嗎。」

　　「倒不用那麼客氣。」傅今栩誠懇道，「下次多幫我解幾道數學題就行。」

　　邵寒越輕笑一聲，抬手拍了拍的腦袋。

　　頭髮都被弄了。

　　傅今栩拉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別。」

　　邵寒越難得乖乖把手收回來了，人就這麼看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傅今栩直接從床上站起來：「別發呆了，你要是好點了就下來喝點粥吧，我去盛啊。」

　　邵寒越，「嗯。」

　　家裡沒什麼東西可做的，於是傅今栩只能煮白粥，再炒個蛋當配菜。

　　邵寒越從樓上下來時傅今栩正站在鍋前舀粥，他走到廚房門口，安靜地看著的背影。

　　屋裡打了暖氣，了笨重的羽絨服後出裡面白的和淺的牛仔……視線往下，就能注意到被牛仔修飾得完好的型，又細又直，比穿校服的時候更直觀地到。

　　「你要加糖嗎。」傅今栩突然回頭。

　　邵寒越輕抿，轉開了視線：「不要。」

　　「喔。」

　　傅今栩回過頭，低著腦袋給自己那份加糖。

　　邵寒越又看了的背影幾秒，想起了不久前在房間的時候。他承認，他是故意的。故意裝作走都走不，故意靠著。

　　其實，本來他是覺得什麼都可以的，過年也好，家人也好，生病也好，習慣了的事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可當看到出現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什麼都不可以了，他甚至覺得重新回到那個房間讓人到窒息。所以當他知道自己趕不走時，就毫不猶豫地把人拉了進去……

　　沒有人知道，當的手摟上他的腰的時候，他有多想直接抱上去，最好死死地抱著，讓這個小跟班再也逃不開。

　　可是，他知道這樣並不合適。

　　「好了，這份給你。」傅今栩把粥端了出來，「其實我覺得不加糖真的很難吃，你真不加？」

　　「不加。」

　　邵寒越在餐桌上坐了下來，傅今栩又端出了炒蛋。

　　「你家東西好像沒什麼可以當配菜的，我就隨便炒了個蛋。」

　　「嗯。」

　　兩人說完這個就沒有再說話，各自低著腦袋吃東西。

　　吃完後，邵寒越量了個溫。

　　傅今栩看他燒是退了，就是人還有氣無力的。就比如現在，整個人癱在沙發上，病態十足。

　　「那我先回家了。」

　　「嗯。」

　　傅今栩拎著保溫盒往外走。

　　「傅今栩。」

　　「啊？」

　　「明天我也想喝粥。」

　　「……昂。」

　　「你早點過來。」

　　傅今栩站在玄關，「你不是退燒了麼……」

　　邵寒越：「燒退了人沒好，你沒看見我站都站不起來麼。剛才還說同桌，這麼快就忘了？」

　　傅今栩睨了他一眼，「行吧行吧，我明天會跟我媽說一聲，讓再做點小菜帶過來好吧。」

　　邵寒越滿意了：「那你把鑰匙帶走，就在檯子那裡。」

　　「嗯。」

　　「另外，幫我謝謝你媽吧。」

　　傅今栩沒回頭，手比了個ok。

　　人走後，邵寒越掀開蓋在上的毯子，在沙發上坐了起來。此時的他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比上一秒病殃殃的模樣是好多了。

　　手機叮了一聲，有消息進來。

　　【寒越哥哥，明兒出來玩吧，遊戲去】是勵榮發來的。

　　邵寒越沒理會，但不過一會他的電話就進來了。

　　「怎樣啊，我剛從老家回來就約你了呢，走不走啊。」

　　邵寒越：「不去，有事。」

　　「什麼事？拜年？」

　　「沒有，在家。」

　　「在家能有什麼事，來唄來唄，我們需要你。」

　　「不來。」

　　「誒誒別啊……」

　　「掛了，我睡覺了。」

　　「豬嗎你！才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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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勵榮罵完這一句他便掛了電話，回房間後，邵寒越躺在床上發呆。

　　本來是想睡覺得，可房間太安靜了，靜得他突然有些睡不著。

　　邵寒越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喂。」

　　「……」

　　「怎麼了？」

　　「……」

　　「邵寒越，你不是又燒了吧？」

　　「沒。」

　　傅今栩喔了聲，「那就好，那你什麼事啊。」

　　「我……」邵寒越擰眉，想了一會才道，「寒假作業都沒做。」

　　「這我猜都能猜到好嗎。」傅今栩嫌棄道，「你突然打電話就為了說這個，不會是想問我作業是什麼吧？」

　　「……你想多了。」

　　「那？」

　　「我是想讓你明天把作業帶過來，所有。」

　　「喂，我不給你抄啊……」

　　那邊話沒說話，邵寒越就快速地給掛了。他看著黑掉的屏幕，能想像出來對面那人應該在氣急敗壞地罵他。

　　。

　　他也想罵自己。

　　發什麼神經？什麼做作業沒做？這話都能說出口？

　　邵寒越真覺得自己魔怔了。

　　他憤怒地蓋上被子，悶頭就睡，睡覺總能不想著什麼了吧。

　　他是這麼以為的。

　　直到——

　　夢裡自己的腰間纏上了那雙潔的。

　　又直又細，沒有校服遮著，也沒有牛仔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