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呆滯了幾秒鐘， 向微慢慢從江城懷裡退出來， 在心中咬牙切齒：二黑，你給我解釋解釋，現在是什麽況。

　　二黑妖一：「老、老、老——老妖， 你來說。」

　　相比之下老妖就淡定多了。他老手一揮將時間暫停，在江城的腦袋上畫個圓， 研究了一會兒，得出結論：「糟糕，綫又跑偏了。」

　　向微：「……………………」

　　能不能靠譜一點啊！

　　向微眩暈幾秒，扶額問：「這次又是什麽劇本？」

　　「這次沒有劇本。」老妖邊捋鬍子邊說：「他過去的綫全跑到未來去了。現在的他，綫一片空白。」

　　「……」

　　一片空白……敢不敢更烏龍一點兒？

　　向微又開始眩暈了， 許久才將這個噩耗消化掉：「你的意思是，江城現在不喜歡我了？」

　　「咳——」老妖尬笑著清咳一聲， 糾正道：「是還沒有喜歡上你。」

　　「……」這有區別嗎？向微萬念俱灰。

　　老妖：「你先別慌。等時間到了未來的那一天，他就會記起你這個失散多年的初了。」

　　「……」向微：「萬一那時候他已經跟別人好上了呢？想起來還有什麽用？追憶似水年華嗎？」

　　老妖被問住了：「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向微可憐地瞪著老妖。嗚嗚嗚……你還我男朋友。

　　老妖第一次被人類小姑娘這樣瞪， 心虛地鬍子， 陪著笑哄道：「那要不……我再把他弄回來？」

　　弄回來？怎麽弄？難不再開一次時空之門？

　　還是算了。

　　萬一又把江城未來的記憶弄回來， 重組出新的劇本， 那就更麻煩了。

　　向微搖頭：「就這樣吧。至現在他的記憶是正常的。」

　　「對對！雖然有一點點副作用，但這次施法總上還是很功的。在他的心中， 你依然是很重要的朋友。」老妖笑瞇瞇：「至於綫……你再追他一次就圓滿了。」

　　再追一次……

　　向微想起江城剛剛醒來時問的話。

　　——微微， 你是不是想追我？

　　該怎麽回答呢？

　　想還是不想？

　　就目前的形來看，怎樣回答比較妥當？

　　向微越想越頭大，忍不住那小拳拳垂頭， 覺得怎樣回答都不妥當。

　　想——江城現在對沒有，以他的格，聽到這樣的回答，搞不好會直接將打冷宮。

　　不想——那這個男朋友就算是徹底沒了。畢竟江城現在對沒有。若也不想追他，那不就等於相互不來電、注定做一輩子同學？

　　啊啊啊啊啊啊——

　　只是一個智商不怎麽高的普通高中生啊，爲什麽要面對如此複雜的問題？

　　向微嘆氣，問二黑：「我該怎麽辦？」

　　二黑也很挫敗。爲了幫主人單，它可謂是費盡了心機，卻沒想到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這真的太令妖絕了。

　　調整了一下緒，二黑說：「這個男朋友，你還想不想要？」

　　向微：「……想。」不想就不會這麽苦惱了。

　　二黑：「那就追。」

　　「……」說得倒輕巧。可是怎麽追呢？

　　江城在面對不喜歡的生時，基本上就等於行走的冰山，渾上下都寫著『生人勿進』，這讓從何追起？

　　向微的腦子已經徹底糊一團了。

　　老妖卻在這時解除了時間靜止，只給留了一句『小丫頭，祝你好運』，然後就揮一揮袖走人了。

　　向微：「……」

　　時間恢復流，向微回神，著江城糾結了幾秒，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猶猶豫豫地問：「那你……讓不讓追？」

　　江城黑眸微，很驚訝自己以前竟然沒有發現如此可，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像小星星，嘟嘟的看起來很可口。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讓他放下原則。

　　「不讓。」他淡聲說：「我暫時沒有朋友的打算。」

　　向微：「……」

　　向微被打擊得無以復加。

　　二黑：「別聽他胡說八道。他這個人就是一悶，上說不要，卻很誠實。」

　　向微：「……」那也不能問他的想不想朋友啊！

　　咦？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污？

　　向微連忙甩掉腦中的不道德念頭，起向江城告辭：「今天謝謝你教我寫作業。我先回家了。」

　　「我送你。」江城說著便要去取外套。

　　向微拉住他：「不用了。我想自己回去。」

　　江城見向微眼中閃著點點憂傷，以爲因被他拒絕自尊心到了傷害，立在原地遲疑幾秒，點頭：「也好。路上小心。」

　　將向微送出門後，江城回屋衝了個澡，從浴室出來，他一邊頭髮一邊查看手機，卻只看到了兩條垃圾短信。

　　向微沒有給他發信息報平安。

　　這個認知讓江城的心沉了幾分。被拒絕後，連信息都不給他發了？

　　真絕。

　　江城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然後打開微信，想問向微有沒有到家，卻驚訝地發現微信裡最上方的連絡人是——『小寶貝』。

　　小寶貝是誰？

　　他點進聊天界面，看到最近的聊天記錄——

　　[江城：怎麽還沒睡？]

　　[小寶貝：在寫作業。你呢？]

　　[江城：想你。]

　　「……」

　　江城有一種被盜號了的覺。他又往上翻了幾頁，發現他和這個『小寶貝』打得相當之火熱，而且都是他在對方。

　　三觀震裂到懷疑人生的江城：「……」一定是被盜號了。

　　退出聊天界面，點開『小寶貝』的個人資料，江城發現這個『小寶貝』是他給對方的備注，對方的昵稱——

　　微微的微微。

　　微微？

　　向微？

　　江城想到自己半個小時前才剛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向微，莫名有一種被打臉的錯覺，角不了一下。

　　『小寶貝』的個人資料裡面有一個電話號碼。爲了求證對方的份，江城撥通了那個號碼。

　　手機立刻從微信切換到撥號界面，屏幕上顯示著『小寶貝』三個字。由此可見這個『小寶貝』也存在於他的通訊錄裡。

　　江城的角又了一下。

　　電話嘟了好一會兒，對面一直無人接聽。

　　江城掛斷電話，給原野發了一條微信。

　　原野收到江城的微信時，正在帶秦可媛玩游戲，剛在妹紙面前秀了一波五連殺，正春風得意，直接無視了江城的信息。準備打完這一局再回復他。結果只過了一秒不到，江城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原野快速按下接聽鍵，幷打開手機外音：「什麽事啊？我正玩農藥（王者榮耀）。給你一秒鐘時間陳述。」

　　江城：「『微微的微微』是誰？」

　　原野：「……」

　　還能是誰？不就是你的朋友麽！

　　又特麽來秀恩了。

　　原野翻個白眼，不想配合被：「不知道。是誰是誰。」

　　掛斷電話，原野狠狠地灌了一口礦泉水，才消化掉剛剛那一口狗糧。

　　另一邊，江城翻遍了手機連絡人和微信連絡人，都沒有找到向微的名字。這讓他更加懷疑『小寶貝』就是向微了。

　　就在這時，『小寶貝』給他發來了一條信息。

　　[小寶貝：剛才在洗澡。有事嗎？]

　　洗澡……

　　江城的結滾了一下，快速編輯信息：沒事，只是想……

　　寫到一半又全部刪了。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

　　對面秒接：「我還沒穿服，頭髮也還在滴水。等會兒再打給你可以嗎？」

　　沒穿服……頭髮在滴水……

　　江城的腦中閃過一個讓人脈賁張的畫面，的某個部位可恥的起來。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又回浴室衝了個澡。不過這回衝的是涼水澡。

　　十分鐘之後，江城坐回客廳，開始思考人生。

　　剛剛電話裡的那個聲音是向微無疑了。

　　從微信聊天記錄可以看出來，他們打得很火熱。爲什麽他對這些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江城閉上眼努力回憶，腦中閃過一個聲音——

　　「我改了昵稱。微微的微微。」

　　但記憶中顯示『微微的微微』這個昵稱的界面幷不是微信。

　　睜開眼，江城沉思須臾，然後打開微博，搜索『微微的微微』，果然搜到了一個用戶。

　　這個博主的最新微博是半個小時前發的——

　　微微的微微：懷疑人生中。

　　配圖是一隻烤鴨飛在空中，鴨上寫著『沒什麽事我就先飛了』。

　　這寓意很明顯——煮的鴨子飛了。

　　江城彎笑了笑，點開評論。

　　[人節沒啪。大大失落了。]

　　[樓上太污了。說不定大大只是想吃烤鴨沒吃到呢？]

　　[來來來，我們來給大大衆籌一隻烤鴨。]

　　……

　　江城順手關注了這個博主，關掉微博，垂眼低低地笑。

　　煮的鴨子？

　　原來對今天的期待這麽高？

　　與此同時，向微已經穿好服幷吹幹了頭髮，戴上耳機躲在被子裡給江城打電話。

　　向微：「你剛才找我有事嗎？」

　　「沒什麽要的事。」江城走到落地窗前，單手抄在運的口袋裡，著繁星閃爍的夜空，低聲問：「今天很失？」

　　「……」能不能別談這麽悲傷的話題？向微在心中暴風哭泣。

　　「因爲我不讓你追嗎？」江城又說。

　　向微：「…………………………」

　　這個話題也很悲傷啊同學！

　　二黑：你就繼續作死吧主人。

　　「沒有。」向微極力挽尊：「我本來就沒打算追你。」

　　「……」江城覺口有點悶。

　　向微：「做朋友好。我們就維持原樣，繼續做朋友吧。」

　　江城的眉頭皺了井字：「想清楚了？」

　　「嗯！」

　　向微做出這個決定，是經過了深思慮的。

　　既然江城暫時不打算談，那尊重他的想法。等到他恢復記憶後，自然就記起了。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說好了做朋友，我就不會再對你有非分之想。」向微生怕友誼被破壞，向江城保證道。

　　江城聞言，莫名有種扎心的覺，眉頭皺得更。

　　做人要有毅力，怎麽能說不追就不追？

　　向來不缺生追的江大帥哥，忽然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