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看病的人陸陸續續經過走廊，有些吵的腳步聲急匆匆地吵醒了睡在走廊座椅上的蕭曉，皺著眉個懶腰，小小的手到更的不明，睜眼恰對上阿飛惺忪的睡眼。

臥槽，你又睡我床上！暴躁的又無聲的吶喊，心裡咆哮之後又是無盡的落寞，只當是做夢閉上眼睛心痛，怎麼可能呢？他已經走了，再也回不來了，生死相隔，什麼人鬼未了都不過是電影里騙人的罷。不是寧采臣他更不是聶小倩，或許只有鬼才能長長久久吧，一個男鬼說什麼重生說什麼下一世，你敢走我就敢找個人嫁了，想當兒子那就滿足你。

賭氣般閉上眼，沉默一會後又突然想起，似乎某個鬼是真的死而復生了。

「臥槽臥槽臥槽，你大爺的！」再也人忍不住的咆哮接連罵出，一個鯉魚打就是一掌，「你死著占老娘便宜也就罷了，活著還來，還想死不，來來來，我掐死……」手放在阿飛脖子上，抬眼卻看見了阿飛後倚著牆睨著眼睛看他們的許世安。

心裡接著臥槽三遍，怎麼辦怎麼辦，在男神面前失態了，現在再扮淑還來得及麼……

慢慢地笑著整理著服，輕輕地推開阿飛的臉，「那個，我，跟他不。」

不明所以的阿飛著眼睛，被蕭曉從婚禮現場搖回現實，一睜眼卻還是自己的新娘子，夢了二十三年的夢終於真，一張臉笑得開心，「媽，早啊。」

早你大爺。

眼睛的空檔就被蕭曉推開，「我怎麼出來了，誰讓你抱我的？」

「他啊。」阿飛無辜地指一下許世安，「昨晚上司澄過來了，許教授讓我抱你出來，就這樣了。」坦白從寬毫無保留地把蕭曉錯過的事告訴，說罷就一把抱住暴躁的蕭曉，「媽，媽，媽，冷靜冷靜，一場誤會，再說了，聽到自己朋友懷孕了還不是自己的孩子，是個男人都會不了的。」

「你才懷孕，滾你妹的，就是不負責。就他，還懷疑我家月月呢，你放開我，我去拆了他。」蕭曉手舞足蹈地掙扎在阿飛懷裡，「你……唔……」

阿飛冒死捂住蕭曉的，耳邊輕聲提醒道，「媽耶，你小點聲，這可是在醫院。」

嗚嗚嗚，醫院怎麼了，給老娘一把手刀，分分鐘解剖他。

「你男神可在旁邊呢。」

瞬間，懷裡的人安分下來，阿飛惆悵地鬆了手，手做掌在自己上打一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哎，罷罷罷，誰讓自己出現得晚呢。

「老師……」蕭曉湊到許世安邊，整理一下儀容，即使形象早已經被毀負數還是要挽救一下，萬一提高到零了呢。想讓他回去休息一下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兩個學期的師生，知道這個老師格外喜歡時月這個學生，超越了師生之間的義卻又不是之間的慕。蕭曉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總有種覺時月才是許世安的妹妹。

「嗯，進去吧，月月好像醒了。」許世安說得輕，一夜之間很像老了很多歲，想了一夜還是沒想好這件事該怎麼跟林衍說，沒有辦法代，卻又瞞不住，從小就是如此，他能騙過親生父母卻騙不了林衍這個大哥。不是不能，只是不想。看著他的眼睛就忍不住想說真心話，唯一的瞞怕是一場，男人和男人之間的，被包裝銀兄弟的。

推開門，一個跟著一個，三個人接連著進門，屋裡三張床並排擺著，只有中間一張床上躺了兩個人。司澄抱著時月已經起，準確地說是被蕭曉從噩夢中吵醒，兩個人同床異夢，卻又在最後的時刻重疊夢裡出現了對方。

蕭曉張開手指捂著雙眼，帶著「我不看」的激轉就給了阿飛一拳，「你不是說他倆吵架了？」

「我……」我哪有說，冤枉噢。心裡的委屈撇著無聲地抱怨，「我錯了，母上大人能原諒我了麼。」

「嘿嘿嘿，」蕭曉猜到了阿飛的小心思，出手指一下阿飛的口，抬頭仰一下，近三十厘米的高差分外得萌，抬手扯著阿飛的領子強制地肩並肩，「一碼歸一碼，想讓我原諒你，呵呵噠。」

「喂，別這樣好嘛……」

「不好。」

「給提示不？」

「不給。」

「那個……」時月在司澄的幫助下穿起床，還在疼的腰和肚子囂著不敢彈，被司澄抱在懷裡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心跳，平平常常沒有了激，甚至想早點被他放下，「你們倆……認識？」

「嗯嗯嗯，這是我媽。」

「不認識。」

「嗯？」

「聽我的，不認識，」蕭曉推開阿飛。

「不不不，認識認識，很的。」阿飛連忙再過來。

時月看在眼裡，笑了，看著他們的打鬥毫不必顧及邊有沒有人，不必客客氣氣地去偽裝去收斂。開心中沉默，想起蕭曉哭著讓教跳舞，更想起自己跟司澄，相敬如賓，或許是婚姻的樣子……或許吧……

許世安開車載著四個人回學校，一路上說說笑笑也不過都是蕭曉跟阿飛兩個人地聲音，一個在反反覆復道歉解釋一個在反反覆復地不聽。

「好吧，那你想聽的時候再說。」

「我……」蕭曉有些無奈，原諒的邊緣徹底生氣，「哼，不說就不說。」

「嗯？你咋又生氣了呢？」阿飛有些疑，接著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不知道為什麼生氣，只知道道歉就對了。

時月跟司澄用盡最後的默契相視一笑，落在邊人的眼裡又換來一場羨慕，從大一到大二，從大三到大四，他們一直一直都是別人眼裡羨慕的一對，模範的從不爭吵向來恩，只是只有兩個人知道恩的背後是冷戰，不爭吵只是因為吵不起來。不知什麼時候連吵架都找不到話題……

蕭曉滿心羨慕地把目從兩個人上移到前座的阿飛上，看到他的沉默之後覺得有些冰冷，對上他的眼睛之後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果然，還是不太習慣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跟他相。不是不原諒他，只是生與死之間的度太大，還沒想好該怎麼接，或者說已經想好而不知道怎麼拉下面子說一句歡迎回來。

躲閃著目選擇帶著羨慕去看許世安，嗯，還是男神比較好看。

只是蕭曉怎麼也沒有想到所羨慕的一對就這樣走到了的盡頭，又是一個下午，時月撐著疲憊又疼痛的子去上課，下課鈴聲一響起就趴在了桌子上，屏幕亮了一下來了消息，是司澄，簡單的一句話。

蕭曉帶著八卦帶著笑暗地去看，一眼以後就獃滯了目，楞在原地足足一分鐘——

分手吧，我還是覺得我們不合適

分手？什麼不合適，早上不是還好好的麼？還是？什麼意思？以前就分過嗎？

蕭曉的疑太大聲，驚醒了時月，「月，月月，這是什麼？」

時月順著蕭曉的目看了一眼，面無表甚至還有些期待，想笑卻又覺得痛。打開手機，手指停留在手機鍵盤上停留了片刻，四二六，三鍵上各點一下打出這個「好」字。

司澄還說了什麼卻已經被時月關了手機，快速地掃一眼無非是最後的訣別，不必看分開就分開，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蕭曉帶著一肚子的疑追著時月問個不停，一直提醒時月看一眼手機還有挽留的餘地，自己罵了司澄千百遍卻不知道在分手的前一句是更為撕心的話——

司澄，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我好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想要離開，我沒有你那麼果斷決絕，可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還是不合適，對啊，還是，這不是第一次鬧分手，不合適早就暴出來，兩個人都知道。他為做的知道，只可惜不想要，給他的亦是如此，不是沒有了，只是累了。

「別說了，」時月走出教室，盡頭的教室沒有人的走廊，面對著走廊盡頭的玻璃門，午後的過玻璃過來沒有什麼溫度，冰冷又是新生。

「我想去剪頭髮。」

「嗯？」蕭曉以為沒有聽清，掏掏耳朵，「你說什麼？剪頭髮？」

時月緩緩地轉過，不忍心打破這樣一種寂靜似的不敢去，直到分開了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喜歡這個「司澄」的人。是可以在時間裡培養出來的，日日夜夜想著的人，即使沒有也在強烈的心理暗示中生了。

「上阿飛一起吧。」總覺得邊了點什麼，想要找個人抱一下，怎麼也找不到，看一眼蕭曉又停住，還不如自己高的小小姑娘怎麼抱得住。

時月不知道阿飛跟蕭曉之間地關係，冥冥中覺得他很悉，上有悉的味道，說不清楚。知道是阿飛撮合的他跟司澄，當初司澄登臺穿的紅就就是他帶去現場的，裝在吉他包里混進去製造一場驚喜。

不再提……

長發一剪刀剪斷，從頭開始，第二次剪斷長發，一次因為跌落舞臺傷了眼睛要做手，一次因為失落在中要找回自己。及腰的長發短到肩膀，時月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從未見過的樣子有些煥然一新，手隔著服去握口的十字架，了一下卻了空。

不知道什麼時候摘下的十字架不知道放在了哪裡，司澄送了一條新的，一條月牙掛在口卻又在第一次吵架的時候被扔進下水道。

走吧，都走吧，一去不回是最好。

一條分手的消息複製兩遍發送給小叔叔和父母，沒有太多的話不想解釋什麼，不合適就是最好的理由。其他的想不到，或許又怕說的太多喚醒了心裡的。

走馬燈般回首跟司澄的點點滴滴，從初遇到最後的分別，一時間，曾經忘記的細節開始浮現，曾經他也曾日夜相伴隨隨到，只可惜沒有到最後。不知道怎麼走到一起也不知道怎麼走到分別，沒有頭沒有尾的匆匆忙忙而來再匆匆忙忙地走。

原來，的破裂不知局限在第三者。

時月想起最開始的逃避，直到這時才明白他們之間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寫好，只是為什麼當初答應了呢。時月想不明白，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看，看那雙眼睛看眼睛中的自己，不知哪個時刻突然想起，咖啡館里的那副畫，牆上掛著的那副只有一雙眼睛的畫……

那是……的啊……

顧亦安……

終於，隔了整整一段，時月想起那個年，想起是為了忘記他而選擇司澄。

顧亦安，那雙眼睛是我的對嗎？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嗎……

鏡子中看到阿飛，跳出錮的終於明白覺得悉是因為過他看到了那個抱著畫本的年……

只可惜，已經晚了……

他走了，早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