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兆的注意力都在李婉婉的額頭上，總想問兩句額頭的傷勢，他問了兩遍，李婉婉都沒有回答他，好像完全聽不到他說話一樣，就是自顧自的問他問題，也不聽他的回答。

他也看得懂眼神裡傳達出來的資訊，是不想讓他隨便說話，不過他還是不懂李婉婉的真正意思，是不想讓他惹陶堰，因為這人生兇殘，真的惹怒了，到時候挨一頓揍，實在是不值得的事兒。

但在周兆眼裡，這般小心翼翼，是怕陶堰不高興甩了。

他心裡其實不高興，也生了一點看不起的緒。

他沉默下來，沒有回答最後一個問題。

正好這會，李雯落帶著傑過來。

“有客人麼？”看到周兆，站在門口沒有立刻進。

李婉婉看到傑，沒有幸災樂禍，反而有點震驚，由此更擔心周兆的安危。

這下手比想象中還要重，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傑原本的相貌了。

陶堰站起來，說：“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進來吧。”

幾人進來，周兆起走到一側，目落在李雯落上。

傑口齒不清，“對不起，之前一直針對你，還隨便散佈關於你的謠言，搞臭了你的名聲，這次又害你磕破了頭。我為旁觀者，不應該摻和你們之間的事兒。你的醫藥費我會承擔，包括後續消除疤痕的問題，還有你的名聲，等我好了以後，我會幫你全面澄清。既然陶堰都說了，你是準嫂子，那你以後就是我嫂子，絕沒有任何異議。嫂子有什麼吩咐，我也一定赴湯蹈火。”

他違心的說出這番話。

幸好臉被揍歪了，因此看不出來他是真心還是違心，說話也是含含糊糊，但這不能怪他，他牙齒都給打掉了，里破的厲害，能說這樣已經算很不錯了。

李婉婉看到他這樣，自然也不會再繼續追究，不過他說的這番話，也沒有當真。

大家以後互不相干最好，不需要別人勉強接，心裡很清楚，李雯落跟他們都是好幾年的了，先為主，這個後來者，怎麼樣都是比不過人家的，也不可能取代。

幸好，也沒什麼心思去取代什麼。

陶堰的朋友，與沒什麼關係，就算往後真的跟陶堰一起了，也不會去融他們。

李婉婉說：“你快回去躺著吧，希你說到做到，神損失費我會讓律師按照規定讓你賠的。”

神損失費這種還是不能。

傑比了個OK的手勢。

李雯落說：“那我們先走。”

李婉婉擺擺手。

李雯落走到門口時，一直沉默著的周兆突然出聲，“你是李雯落？”

李雯落停了停，回頭看他，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你是？”

周兆說：“前幾年我們見過一次，在北城。你媽媽跟我媽媽是遠方的親戚，前年一大家子聚過一次，當時你也在，我們見過一面。”

李雯落記得那次聚會，不過那些親戚確實很遠，是外公的兄弟下面的子，當時不知道是哪位姨媽突然聯絡上，然後大家在北城聚了一次。

北城有位老太太還活著，才有這麼一次聚首。

人多，李雯落哪裡還會記得，只覺得很無聊。

“你記真好，我都忘了。”

周兆說：“你不記得正常，當時是我家組織安排的，所以我有點印象。”

“這樣啊。”李雯落看看他，又看了一眼李婉婉，很顯然他是來找李婉婉的。

李婉婉立刻說：“快快出去加深一下印象，多難的到親戚啊。”

兩人齊齊的看了一眼，這一眼，弄的李婉婉都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周兆確實跟著出去了。

李婉婉暗暗鬆了口氣，不過跟陶堰之前的對話算是徹底給攪和了，再沒心思繼續說下去。

陶堰：“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可以走了麼？”

本來就可以走了，不都是被他們這一波一波阻礙了麼，又不是的問題。

兩人出去的時候，周兆跟李雯落就在附近聊天，互相只用眼神打了個招呼後，就立刻收回了視線。

李雯落有幾分晃神，餘裡著兩人一起離開的影，說不出的難。

周兆說了什麼，都沒有聽進去，只是敷衍般的嗯嗯了兩聲。

“你們好像有點糾葛？”

李雯落回神，“沒有，一點小誤會而已。你呢？你是來找誰的？不會找的是李婉婉吧。”

“你不喜歡？”

“沒什麼喜不喜歡的，你來這邊住哪裡？剛到麼？需不需要我幫你找酒店？”

“不用麻煩，我自己都能搞定。你原來是陶堰的朋友麼？”

李雯落抬眼，並沒有立刻回答他這個問題，“怎麼問這個問題？”

“剛看你們覺有點奇怪，所以問問。”

“李婉婉是陶堰的合法妻子，你來的目的如果是，我勸你還是收起你的心思。”

“你不覺得李婉婉並不喜歡他麼？”

李雯落淡淡一笑，“怎麼著？你還想撬牆角麼？”

“我稍微瞭解了一下他們的況，這種婚姻繼續下去，本沒有意義。我這不撬牆角，我這拯救。”

李雯落聽到‘拯救’兩個字，噗嗤笑出了聲，“那你問過麼？願意讓你拯救麼？”

“我覺得是有這個心思的，只是邊沒有一個人拉一把，如果有人願意拉一把，一定會出坑的。”

李雯落見他眼睛裡燃燒著的熱，只是無法理解，李婉婉上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們這樣做的，“我不評價你的決定，但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喜歡李婉婉什麼？”

“就是喜歡這個人，很奇怪麼？你似乎有點看不起。”

“沒有，這可能就是蘿蔔青菜各有所。祝你功吧，不過最好是量力而行，陶堰並不是一個好惹的人，他可以忍讓你三次，實在過分，他就會出手，不管你是誰。我也是看在有點親戚關係的份上勸你一句。需要我現在送你去酒店麼？”

“不麻煩你的前提下，需要。”

“走吧。”

“你的那些朋友，不用說一聲？”

搖頭，“不必。”

之後兩日，李婉婉一直待在家裡，周兆沒給打電話，這反倒讓心裡越發的不安，再加上這兩日晚上陶堰都會出門，總覺得有可能是他做了什麼，但是一切風平浪靜，也不好主詢問，林凡這邊也不好意思託付，這老閆也真是的，還回來。他要是在的話，事就好辦多了。

……

程江笠跟著溫乾一塊來了樾城。

到的時候，江韌還在山上沒下來，兩人沒著追過去，在應秀那邊拿了江灣別墅的鑰匙，先安頓下來。

程江笠的母親現在況還算穩定，在醫生的調理下，神狀況逐步穩定，反倒是比以前乖了很多，事事都聽程江笠的話，多數時候人都有點呆滯，很多事兒都忘記了，連帶著江韌是誰都不記得了，不知道是不是吃藥的副作用。

程江笠已經很滿足於現在的狀態，年前他接到了程健的電話，意思是要理一下他跟田依嫻的婚姻問題。

程江笠也打算去改名，重新改回江笠。

這些他都跟田依嫻說了，的反應訥訥的，只是點頭說好。

他來樾城前一天，提到樾城，還說了一句，“別去樾城，不要去，那不是個好地方。”

他想，腦子裡應該還是依稀記著跟江一海的過往。

江韌到了晚上才回來，一進門，家裡就飄著一飯菜的香味，在外面他就看到屋裡亮著燈，下山的時候，嫚有提到說溫乾和程江笠來了。

程江笠最近廚藝有長進，過年的大菜都是他親自做的。

“時間剛剛好，正好要開飯，你算是趕上了，你弟弟做了紅燒魚，我剛才看了下，看起來非常好吃。”

看到溫乾，江韌並不是很開心。

他猜到肯定是嫚打給他說了什麼，他才特意過來一趟。

“是麼？不過我已經吃了齋菜，現在很飽。”

“你不吃啊？江笠可是專門做給你吃的。”

他沒多言語，自顧自的上樓去了。

溫乾和嫚兩個人面面相覷，程江笠端著菜出來，喊了一嗓子，讓他們過來幫忙。

嫚皺眉說：“出來之前，我以為他好了一點，現在看來並沒有任何好轉，他甚至都開始排斥你了。”

“先吃飯吧，一會讓江笠端上去跟他聊聊，他排斥我，應該不會連帶著江笠也一塊排斥。”

“你們吃吧，我沒什麼胃口。”

“人是鐵飯是鋼，照顧一個神方面出問題的人，是很消耗力的。如果連你都那麼鬱鬱寡歡，那他就更加好不起來。我們需要有耐心，還有做好長期鬥爭的準備。無論結果變什麼樣，我們應該要有好的措施去應對，對不對？這麼擔憂，其實沒有什麼意義的，該面對現實的時候，我們就要面對，這樣才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給予他一條最正確的道路。”

嫚默了一會，閉眼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如果有天他真的無法再控制自己的緒，是需要有人在邊細心照顧的。”

嫚稍稍振作了一點，程江笠還真是用了心思燒這頓飯，五六道菜，葷素結合，而且香味俱全。

笑說：“江韌不吃是他吃虧，你這手藝，快趕上我媽了，誰嫁給你可是有口福了。”

程江笠取下圍，“我哥呢？”

“他不吃。你先給他每樣夾點，放在電飯鍋裡，等我們從吃完，你再送上去問他要不要吃點。下山的時候確實吃了點齋菜，我看他吃的不是很多，這會可能是有點累不想吃飯。”

程江笠沒有多問，只是滿口應下。

嫚瞧著活力滿滿的程江笠，有那麼一瞬覺到了悲憤，江一海把所有的耐心和關給了他，才造就了今天這樣一個在面對挫折的時候，依然能擁有一個強大的心。

應秀說過，江韌剛出生那會，江一海表現的特別好，過年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時，還談論過以後要怎麼培養兒子，要讓自己的孩子為什麼樣的人。

依稀記得，瞧著就是程江笠這樣的。

“江一海對你很好吧，可以說說在你眼裡，他是個什麼樣的父親麼？”

程江笠一下愣住。

嫚笑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單純的隨便問問，你如果不想說可以不說。”

程江笠沒說，沒什麼說的必要。

他的心也沒有因此被影響，吃的差不多，他就給江韌送飯。

敲門沒人應，他就直接開門進去，江韌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誰讓你進來的？”

“你門沒鎖，我就進來了。”

他把飯菜放在小圓桌上，“剛嫚姐誇我做的很棒，吃兩口嚐嚐？我這頓飯吧，主要是做給你吃的，你不吃的話，我就覺得渾不舒服，晚上都要睡不著的程度。看在我辛苦的份上，吃兩口吧？”

江韌睨了他一眼，“你在我跟前買什麼萌？你是個男人，你覺得我能吃你這一套？”

“不管能不能，你嘗一口也不吃虧。畢竟以後你的一日三餐都給我了，你的意見是最寶貴的，還有啊，我打算在樾城開一家餐廳，最近研究食，我最近都吃胖了幾斤，你有沒有發現？”

他臉湊過來，江韌一臉嫌棄的直接拿手推開，“你惡不噁心。”

“我這正常流，噁心什麼？”

“別靠過來，油到我了。”

“你這樣就有點過分了，你既然這麼傷害我，那這碗飯你必須要吃下去，吃完以後還得誇我一句做的好，做的棒。這樣我心裡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