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眼的便是袁鹿的睡臉，整個人包在被子裡，像個巨嬰。他不由的笑起來，低頭在額頭上親了親。

他看了一會，才依依不捨的鬆開手。

江韌出門，給溫乾發了個資訊，讓他找個不錯的婦產科醫院，最好是認識的，私人的。

溫乾大學是在北城唸的，北城這邊的醫療圈子，他認識的人還真不。如今，溫乾大概是江韌最為信任的人，甚至只有他。

到了公司，在門口遇上嫚。

“回來了？”

嫚點頭，“功了。”

這段日子，一直在齊辛炎那邊做事，整個人憔悴消瘦了一圈。

兩人一塊進了電梯，嫚站在角落，臉上沒什麼表，到了總裁辦，兩人前後走出電梯，各自回了辦公室。

晚上，兩人一塊吃飯。

嫚仍住在江韌之前住的別墅裡，嫚知道他現在跟袁鹿在一起，似乎還同居了。

住的地方沒有，還。想來是把人保護的很好。

想到這裡，嫚心裡又涼了一分，吃了很多，一桌子的富菜餚，幾乎都吃完了。

江韌看著吃，偶爾囑咐一句，讓吃慢點。

“你現在，應該很幸福吧？”吃到快要吐了，才停下來，胡了，笑瞇瞇的說。

江韌：“你現在可以安心了，日後不會有人再去找你和你的家人麻煩。潘遠被擒，有你的功勞，炎哥也不會虧待你。”

笑了下，“說的好像沒有代價一樣。”

抬起眼簾，看著他的眼睛，說：“我現在幾乎每個晚上都睡不著覺，即便現在景頤也被抓，景崇也死了，可我還是睡不著。我總是夢到我弟弟，明明他沒有死，可我還是夢到他，他抓著我的服，哭著問我為什麼，為什麼會變這樣。”

“他問我，我這個當姐姐的，到底有沒有顧及過他，有沒有顧及過家裡人。為了一個人，泯滅自己，不但如此，還連累了自己的家人，你不後悔麼？你晚上睡得著麼？”

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神清明，直勾勾的盯著他，一轉不轉。

繼續道：“就算是在夢裡，我已然沒有辦法回答他這個問題。來之前，我去醫院看他了，我媽陪著，以淚洗面，抓著我的手，反覆的囑咐我，在外面一定要小心，不能夠再到任何打擊。”

“看著的樣子，我心裡很難。我好想告訴，其實不是意外，是我害的，是我害了我弟弟。是我。”

微微的揚起笑，又問了最初的那個問題，“你現在很幸福吧？”

江韌知道話裡的意思，弟弟的事兒，對來說打擊大。一開始是被景崇控制，可心裡始終無法背叛江韌，所以在放出報的時候，基本是真假參半，假的多，真的。

這導致景崇這邊的計劃被打，景崇一氣之下，就對他弟弟下了手。江韌乘此，得知了他的位置。

搏鬥間，景崇發怒，一子打在了弟弟的頭上洩憤，江韌發怒，直接搏，將他打的奄奄一息，最後那一刀子是嫚給補上的。

景崇的人都被他控制住，這件事沒有傳開，景崇的死也只有他們幾個知道。

由此，那之後，景崇給景頤的所有資訊，都是他們這邊代替景崇發的。

因為那頭的人警惕，他們沒有頻繁的聯絡，一方面是怕出破綻，另一方面齊辛炎的計劃是要萬無一失，只許功不許失敗，所以每走一步都極小心。

絕不能讓潘遠那邊察覺到任何異常。

景崇死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嫚，一隻手抓著，斷氣的瞬間，都沒有閉上眼，仍看著。

眼裡還留著恨和不甘心。

嫚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手上沾了，像是到了劇烈的打擊，的想法開始慢慢轉變，開始想自己為什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明明一直以來，的人生都是積極向上，充滿希。

在替齊辛炎做事的那幾天，一直在想，直到看到江韌和袁鹿一起的畫面。

覺得痛苦萬分，這種痛苦裡還夾雜著恨和怨。而怨恨的件，是江韌。

萬般痛苦，皆有他帶來。

而他現在，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人，過上了他最想要的生活，變得那麼幸福。

在齊辛炎那邊看到的照片，他真的很幸福啊。

江韌看到眼底閃過的憎惡，笑了笑，說：“你想說什麼，你直接說，不需要怪外抹角。”

“你去看過我弟弟麼？醫生說醒來的機率幾乎為零，已經幫忙聯絡了樾城那邊的醫院，瞭解過況，可以轉到樾城醫院，費用還稍微小點。我弟弟真的是蠻聰明的，還很心疼我這個姐姐呢，出事之前，還介紹他同學給我認識。說是經過他重重考驗，能勝任他的姐夫之位。”咯咯的笑，“你是不知道，他那個同學，可稚的不得了，話一大堆，就是個小屁孩。”

“不像我弟弟，思想那麼。我弟弟可太好了。”

江韌沒有打斷，安靜的聽著說著和弟弟的事兒。

沒哭，一滴眼淚都沒流。

等說完，江韌才開口，“後悔了麼？”

這話直接到了的底，幾乎是瞬間暴怒，“你為什麼可以這麼輕鬆的說這句話？你不愧疚麼？你現在跟袁鹿一起，樂不思蜀了，是麼？其他什麼都看不到了，是麼？！他為什麼這樣，你不知道麼？”

砸過來的杯子裡有水，撒了他一，江韌為什麼反應，只了兩張紙巾，了臉上的水漬，說：“你希我如何？”

嫚死死抿著，與他對視半晌，心中鬱結難舒，“如何？我能讓你如何？我讓你做什麼，你就會做什麼麼？如果你真的做得到，那你娶我吧。你肯麼？”

“不能。”江韌拿出一菸，點上了一口，面無表的吐出來，“就算我娶了你，你也不會開心，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開心。你面對著我，只會越發苦悶。嫚，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在我上浪費時間，也不要為了我去犧牲任何，在我這裡，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人都是自私的，當上發生的事兒，破了防線，所有的一切甘願，就了怨恨，後悔也來不及。”

嫚：“所以你是在告訴我，會有今天是我自作孽？”

江韌口煙，沒有再看，垂了眼簾，輕輕吐出煙霧，說：“是我害的，是我害的你。”

的心焉的一疼，用力咬牙，狠狠瞪他一眼後，蹭一下起，自顧自的走開了。

江韌完那菸，了人專門過來照顧。

嫚站在房間窗戶邊上，看著江韌的車子遠去，心裡很痛，也很恨。垂在側的手我拳。

……

袁鹿準備冒險。

林凡是齊辛炎的枕邊人，按照齊辛炎的做事手法，擒賊先擒王，能夠對齊辛炎下手的人，林凡的機率最大。

在李婉婉回海市的前一天，兩人見面，一起逛街。

逛完以後，李婉婉提議去卓彥馨家裡，並且想讓帶去見當紅小鮮。最近有個火的，長得超級帥，垂涎很久，只是沒有機會接近。現在份不比以前，不管是背地裡，還是明面上，作為人家太太，不好再隨便勾搭。

一路上，都在花癡，還讓袁鹿先給卓彥馨打個電話，讓幫忙聯絡人。說的真真切切，那眼神不像是開玩笑。

幸好有擋板隔著，不然真是丟人。

“老卓又不是人家經紀人，怎麼可能說來就來，再說別人正當紅，工作多的要命，怎麼可能轉跑過來，要是被記者拍照，還說的清楚麼？你啊，還是收斂一點，別到時候陶堰把你關起來。”

李婉婉：“只要不被拍到，他就不會管我。你以為他來北城真的只是工作啊？他是來安頓他心上人的，不然才不會拉著我過來。他討厭死我了，我給你看看我們的結婚照。”

說著，掏出手機，找到他們結婚證上的照片。

陶堰的表果真是非常的嚴肅，嚴肅的好像本不是去結婚，而是去上刑場。

“等陶老爺子過世，我們的婚姻也就到頭了，之前醫生還說撐不到過年，結果我們結完婚，老爺子的況好了很多，不過我想，再怎麼樣，也就這幾年，怎麼都不會超過五年吧。”

所以，要趁著還有陶家照應的時候，幫郝溪和林凡。

到卓彥馨家裡，正好回來，打扮的很緻。紅氣養人，現在的狀態，是一年比一年好。

今天陪人逛街選服，裝扮簡簡單單，可看著就是很出挑。

卓彥馨帶著他們進了音樂廳，又搗鼓了那臺留聲機，弄完以後，要去換服卸妝。

這會，兩人才有機會認真說話。

袁鹿說：“林凡想讓我幫他什麼？”

“他想跟郝溪離開這裡。”

“只是這樣？”

“當然不只是這樣，齊辛炎手腕了得，認識的人又多又雜，只要他還在，那麼就逃不過他的五指山。所以，唯有他敗落，他才有可能獲得自由。他在齊辛炎邊，知道的肯定比別人要多一點。而且，他應該算是在齊辛炎邊最久的，換句話說，就是最寵的一位。”

李婉婉說：“但這種寵裡頭有多真，咱們也不知道。林凡也沒有提過這一塊。不過其實我覺得，齊辛炎對他大概是有幾分真心在裡面的。反正佔有慾是真強，不管男人還是人，都不準跟他多接，要是被齊辛炎知道，就慘的。”

“也真是個變態。”

袁鹿贊同，“他對待的方式，確實很極端。”

李婉婉看了一眼，“那你現在跟江韌，算是怎麼回事兒？”

“你覺得呢？作為齊辛炎邊的人，齊辛炎是用什麼辦法得到林凡的，江韌自然也是用一樣的方式。不過沒有齊辛炎那麼絕罷了。還有，盛驍並沒有死，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是盛驍的。江韌不但用盛驍威脅我，還抓了我的父母。”

說到盛驍沒有死的時候，李婉婉倒是不意外，袁鹿不由的想，以齊辛炎那樣的人，不應該那麼輕易的相信人，就算是枕邊人，也不會完全的信任。但顯然，這個林凡相對來說，確實是特別的。

李婉婉說：“他確實沒死，他不但沒死，還逃了。現在應該是下落不明。”

袁鹿聽到這句話，猛然站了起來，“什麼？！”

“怎麼？江韌沒有告訴你？”

他當然不會告訴。

李婉婉把拉下來，說：“你也不要興的太早，他逃並不一定就是生路，生死各佔一半。”

也對，齊辛炎肯定不會由著他就這樣逃走，但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契機，一個可以把他安全帶回來的契機，需要把這個訊息告訴萬歲還有盛韜。

這是個好訊息，袁鹿展了笑，用力的反握住李婉婉的手，“這是個好訊息，對我來說，這是這些日子以來，我最高興的一天。我很謝你告訴我。他一定會回來。”

眼眶溼潤，可以看出來，在努力的剋制著激的緒。

李婉婉說：“你可不要表現的太明顯，到時候被江韌知道，林凡就會很危險。”

“你放心，我還沒有那麼愚蠢。”

“你當然不蠢，在外人眼裡，你現在可是超級明的人，等拿到江韌手上的財產，你就封神了。加油啊，用迷他，我覺得江韌應該很好迷。如果能把他拉到咱們的陣營裡，那就真是事半功倍了。林凡說，齊辛炎比較重視江韌這個人，他算是第一個被邀請到家裡吃飯的人，還是他親自下廚。按照林凡對齊辛炎的瞭解，他應該是想要拉攏江韌，為自己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