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彥馨在路上睡了一覺，快到樾城的時候突然驚醒過來，一頭的虛汗，臉也很難看。

袁鹿瞧這模樣，想到現在是懷孕的況，不由擔心道：“怎麼了？不舒服？”

搖搖頭，吸了口涼氣，說：“做了個噩夢，給我嚇到了。”坐起子，要了瓶水，一口氣喝下去半瓶，人稍微清醒了幾分，轉頭朝外看了看，“還沒到啊。”

“快了。”

了額頭，胃裡不太舒服。

半小時後下了高速，先去了趟星澤園，卓彥馨衝了個澡，休息一會，人神好一些才跟著回家。

由著卓彥馨演過的劇不，最火的兩部都是比較接地氣的家庭劇，所以裴麗認識，電視劇的人出現在自己家裡，自然是激的，還專門跑房裡去換了服，跟卓彥馨合照。

袁鹿就此被冷落，一頓合照以後，還指使去樓下超市再買些吃的喝的回來。

卓彥馨跟二老聊的歡快，盛驍陪著袁鹿下樓，超市不遠，兩人步行過去。

這邊是老式小區，大部分車子都停在花壇邊上，或者道路兩邊。

靠近他們家樓的道口上聽著一輛越野車，由著車長了幾分，停在那裡就有幾分的礙眼。這輛車是袁鹿回來以後的第二天出現的，袁徵有吐槽兩句，不知道是誰家的，以前從來沒見過。

他們在這裡住的久，這棟樓裡誰傢什麼車倒是都瞭解一些，這兩越野車是從未見過。

也不像是新車。

袁鹿走過那輛車的時候，多看了一眼，車模的深，不太能看清楚車的東西。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挽著盛驍，帶他走了一條近道。

超市不算大，但東西還算俱全。

家裡也不缺零食什麼，就是沒有飲料，卓彥馨懷著孕，有些飲料也不能喝，袁鹿想來想去，打算去買鮮。

兩人轉了道，並沒有看到貨架的另一側掩著一個人，他用帽兜遮掩著，戴著口罩，只出一雙眼睛，手裡拿著礦泉水和一袋麵包，稍稍側過，便看到他們站在鮮區，正在挑選牛。

他只看了一會，便低下頭，匆匆離開。

出了超市，口袋裡的手機震，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應秀。這兩天幾乎每天都會給他打一個電話，大致意思還是他回家吃飯。

這次肯定也不例外，他懶得接，也不結束通話，只是放任不管。把手機重新揣進口袋，天漸晚，街上的行人和車輛也慢慢變。大家都忙著走親戚，或者在家裡休息。

這個日子，街上都沒幾家店面開著。

他站在路邊，靠著欄桿，啃著乾的麵包，就著礦泉水一口一口的嚥下去。

路上人，所以沒什麼人注意他。

袁鹿他們買了幾盒牛就出來，看到了獨自一人站在遠的男人，穿的很，只一件衛，這麼冷的天氣，只這麼一件，也過分單薄。罩著帽子，並不能看到臉。

可是袁鹿能夠猜到那人是誰，只是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麵包吃完，天也徹底黑下來，超市關了門，路上的行人更。

他獨自一人站了一會，天開始飄雨，他立刻回去上車後，拿過放在副駕的羽絨服穿上，發了車子，開了空調。車逐漸變暖，他微僵的手也慢慢恢復靈活。

他朝著眼前的樓看了一眼，而後啟車子離開。

他直接離開了樾城，驅車去了海市。

從這裡到海市要開四個小時，這一路他都沒停歇，一口氣開到海市，經過半座城市，車子進了一座老式小區，隨便找了個車位停下。

車長，要找個合適的位置不容易，停車的過程中，不小心了前面的車。

他在車上留了號碼，樾城下雨，海市倒是沒下。

他上了七樓，摁下門鈴。

現在已經十一點，不知道人在不在，他拿出香菸點上，剛了一口，門就開啟。

門的人看到他，微微一驚，“江韌。”拉開門，“你怎麼來了？”

江韌進去，裡面開了暖氣，他下外套，“你沒回老家。”

“回什麼老家，我在這裡好。”

從櫃子裡拿了男式拖鞋出來，跟著他過去，江韌在沙發上坐下，把拖鞋放下，江韌了鞋子換上。

“你呢？”

拿了他的鞋子放到玄關，又去廚房泡了茶，開啟客廳的大燈，茶幾上擺著瓜子水果，放下水杯，坐下，說：“你可是好久沒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以後把我忘記了。還沒恭喜你呢，現在是飛黃騰達了，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給人當小弟那麼使喚了。”

江韌了額，連著開了幾個小時的車，他這會疲憊不堪，心也不好。

人走到他側坐下來，手給他按，也不問什麼，的手法還不錯，倒是讓他覺得舒服了些。

他閉著眼，聞著人上的香味，“袁鷺。”

“嗯？”

他笑了下，手握住的手，睜開眼，側頭看向。

袁鷺朝著他微笑，“怎麼了？”

江韌一下將扯過來，手掌摁住的後腦勺，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鼻尖輕，氣息纏。袁鷺沒，微微抿了一下，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腕，呼吸不由的急促起來。

然而，他的久久沒有落下來，最後還是如曾經一樣將推開。

也習慣了，笑了笑，說：“麼？要不要我煮餃子個你吃？”

他點頭，“好。”

袁鷺起，給他撥了個橘子，然後去了廚房。

袁鷺是他來海市的第二年，在一家推拿店裡遇到的，那會剛出來，年紀輕，心思單純，長得漂亮。一心給客人推拿，卻被他們拉去要求特殊服務，鬧了一通，以死相才得以保全自己。

江韌就在其中，他倒是不夠格出手相助，但進醫院的第二天，他就去看，順便拿了錢給贖。

錢花了不，對於當時的他來說，可以說是一筆鉅款。但他沒什麼猶豫，直接就給了。

可能是因為的名字，也可能是因為不但名字一樣，連長得都有點相似。

那以後，他就把人安頓在這裡，每個月會給一點錢。袁鷺也出去打工，為人勤快，腦子也聰明好學，現在在一家公司當會計，工資收還算不錯。

的世比較可憐，父母都是得病死的，前兩年最後的親人爺爺也去世了，現在就只有自己，跟家裡其他親戚關係一般，所以也不回去，每年就在這裡自己過，還逍遙。

很快屋子裡就飄出餃子的香味，很會做菜，並且做了一手好菜。

沒一會，就端著餃子出來，一碗水餃，一碗蒸餃，還給他弄了個荷包蛋，瞧著很盛。

江韌：“才這麼一會，你就弄這麼多東西。”

“就是餃子，我看了一下把剩餘的都給你做了。水餃是你的，蒸餃我自己吃。”拿了矮凳過來，在旁邊坐下來，給他遞了筷子。

江韌照舊坐在沙發上，水餃還熱騰騰的，他先吃了一隻蒸餃。

味道絕不輸給外面管子裡的，這是這幾天，他吃的第一口熱的食。

袁鷺：“怎麼樣？我自己包的，餃子皮也是我自己搟的。我給我們公司同事送了兩盒，他們都說很不錯，我又做了不給他們送過去。反正過年我也沒別的事兒。”

“不錯。你這手藝，自己出來開餐廳都是可以的。”

掩開心的笑，“真的麼？等我攢夠錢了，就去開一家小餐館，這是我現在的目標。”

江韌：“我給你。”

“不用，你給我的錢夠多了，我就想著以後開餐館，生意好一些，慢慢還給你。我能有今天這樣清清白白的日子，全靠你，我不能在接你的恩惠，我實在是還不起。”

“沒關係，我不需要你還給我任何東西，你就當我是錢多沒地方花。”

袁鷺默了一會，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快吃水餃，再過會就糊掉了。”

江韌依言，放下筷子，拿了調羹開始吃。

坐在旁邊看著，一隻手託著下，江韌是見過的男人里長得最出眾的一個，第一次見到就很驚豔。即便他當時對人點頭哈腰，嬉皮笑臉，可依然不妨礙他就是長得好看。

知道，能屈能的男人，不會一直落魄。

只可惜，他心裡有別人，即便跟這個別人可能有什麼相似的地方，可連代替品都沒能當上。

江韌一口氣吃完，“我今天睡在這裡。”

“好，我給你去拿換洗服。”說著，便起去了客房，把床單被套弄好，然後拿了換洗的服給他。

以前他時不時會過來吃飯，有時候會留宿，所以家裡有準備他的服。

不過他現在地位上升，留在這裡的服也該換一換。

“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好。”點點頭，站了一會，便往後退，轉時，不由的停了腳步，想了想，還是走了回去，“要不要喝酒？”

看出來他是心不好，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鬍子拉碴，不修邊幅。

江韌；“把酒給我放下就行。”

袁鷺去拿了酒，藏了好久的洋酒，別人送給的，據說價格不菲。

“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我不會告訴別人。”

江韌開了酒，給自己倒滿，“沒什麼心事。”

“你喜歡的那個人，沒有回到你邊？”

江韌停了停，笑了下說：“遲早會回到我邊的。”

“你當初對我出手相助，是不是因為？”類似的話以前也問過，不過江韌從來沒有回答過，連敷衍的答案都沒有。

他默了一會，似是在思考，“是。”

是吧，當聽到別人袁鷺的時候，當看到反抗時倔強含淚的眼睛時。

不然，他找不出別的理由，為什麼在那麼困難的時候，還要出手去幫。

“嗯，以後能有機會，讓我見見麼？”笑著，擰著手，說：“我想看看，我哪裡與相似。”

“眼睛吧，還有名字。”

了自己的眼睛，“名字？”

“也袁鹿，不過是麋鹿的鹿。”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以前是誤會了。有次你喝醉酒來這邊，裡著袁鹿，我還以為你是我。可明明你對我似乎也沒那麼意思，怎麼喝醉了會我的名字，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現在倒是說得通了。嗐，害得我有一段時間自作多了。”

江韌自顧自的喝酒，顯然沒怎麼認真聽說話，他現在腦子裡，全是袁鹿跟盛驍一起的畫面。

酒越喝越快，越喝心裡越難平靜。

袁鷺見狀，也不敢上前阻攔，“喝慢點，這酒度數不淺，喝太快會醉的。”

“滾開。”

袁鷺還想說話，他瞬間暴怒，“給我滾！”

怔了怔，而後無聲的回了房間。

他一口氣喝完整瓶酒，酒勁上頭，整個人昏呼呼的，他在沙發上躺了一夜。上的傷口還未完全癒合，醫生說了很多個不能，但他都不記得了。

喝了酒，比清醒時候舒服一點。

之後幾日，他一直待在這裡，他除了跟孟正聯絡，其他人都沒理。之後的每一天，他都沒再酒，每天早上起來會出去晨跑，回來的時候帶早餐。白天不出門，似乎一直在理工作的事兒，閒暇時間是看書，各種隨便什麼書。

袁鷺就照顧他的起居飲食，並不多話，總是安安靜靜的在旁邊待著，一點也不打擾他。偶爾看向他的時候，會發現他在看，可那種眼神，是過看別人。

這一點，倒是無所謂。

假期快結束的時候，他回了北城。

……

春節結束袁鹿和盛驍才回北城，卓彥馨照舊待在樾城，說是要再休息幾天，的氣一直不太好，又不肯去醫院看，袁鹿擔心，但自己主意多的很，說了又不聽。

回到北城，袁鹿照常上班，先跑了一趟海市，逗留了一週後回來。

趁著週末盛驍有時間，他帶著去看了看他所說的地皮，位置確實不錯，還是寸土寸金的地界。

盛驍已經著手開始要設計，已經得到許可證，可以造房子。

晚上吃飯的時候，盛驍接了個電話，是鄭思寧打來的。

“哥，完蛋了，我打不通姐姐的電話！到現在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