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你要……要……好……好……的……”斷斷續續很難聽清。

江韌挲的手背，“我會照顧你的家人。謝謝你。”

眨了眨眼，過了會就閉上了眼睛。

儀上顯示正常，大概是昏睡過去了。

醫生給他們說了下況，況危險，隨時隨地有走的可能。

應秀已經通知了桂雲姨家裡。

另外應悅蘭也差不多，相比桂雲姨好一點。

出了重癥監護室，應秀了臉，說：“你還沒痊癒，先去酒店休息，這邊有我跟你姨夫守著。有什麼事兒我會立刻打給你。”

江韌沒什麼反應，他找了海市最好的醫生過來待命，眼下要把人折騰去海市是沒可能。

嫚過來，“媽，你先回家休息，這裡我來守著。”

“沒事，我就在這邊守著。”

“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你要好好休息，到時候我跟江韌有事兒，只能靠你在這裡撐著。”說著，招呼了燕青，“爸，帶媽回家。”

應秀還想說點什麼，燕青把人帶走：“嫚嫚說的沒錯，你看你這個臉，難看什麼樣了，到現在也還沒吃過東西。我留個助理在這邊，你別掛心了。你在這裡待著也沒用，有醫生在呢。我都打過招呼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回家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那好吧。”

應秀走到江韌側，本想說點什麼，張了張，最後什麼也沒說，跟著燕青走了。

嫚：“你也回去吧，這裡有我在。”

江韌不知道在想什麼，他靠著牆站著，從口袋裡掏出煙，嫚直接把煙搶過來，“命不要了？”

“不至於。”他冷冷淡淡的回答。

“菸也不能解決問題，最好的醫生都到這邊了，我相信會熬過去的。”

江韌笑了下，沒吱聲，自顧自把煙搶了回來，去吸菸室菸。

他以前想過，如果應悅蘭死了該多好，可現在真的要死了，他心裡好怕。

他蹲在角落，背對著門口。巨大的恐懼將要把他淹沒，他無可逃，也沒有人能救他。

他就好像海上的一片浮萍，一個浪打過來，便萬劫不復。

當初，江一海死的時候他都沒這種覺，債主臨門要把他死的時候，他也沒有這種覺。

可眼下，最拖累他的人快要死了，他卻怕了。

裴麗過來送東西，路過時聽到有難以抑的啜泣聲，停了一下，朝著門看了眼，就看到那人蹲在角落裡，一隻手扶著牆，頭低得很低，子微微發。

一個大男人這樣，是很容易人容的。

不過裴麗在醫院裡這麼些年，這樣的事兒見得多，雖心中還會容，但不會上前去寬。

只停留了幾秒，快步走了。

景菲跟醫生流完上來，沒看到江韌，只看到坐在休息椅上的嫚，“江韌呢？”

“去菸了，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吧。”

景菲剛要去找，被這句話住。嫚拍拍邊的椅子，“坐會吧。”

依言坐下來，兩人都沒言語，嫚說：“那些醫生怎麼說？”

“不好，傷的太重。加上本來弱，很難扛過來。”其實景菲覺得這樣好，沒了這個瘋子老媽，對江韌來說是好事，對也是。所以醫生在討論傷勢，討論醫治方案的時候，其實想放棄的。

這人就算活過來又如何呢？本沒有生活質量，只不過是個麻煩拖累罷了。

警局那邊，江韌已經安排人過去，那室的瘋子也了傷，斷了兩手指，肩膀上被刺了一刀，傷口不深，在就近醫院醫治了。

江灣的別墅由警察控制著，暫時不能，警方還要仔細搜查一邊，看看會不會有其他可能。

這瘋子看起來是有目的的行兇，這江灣這麼大，江韌家的房子並不在路口，這瘋子要逃過監控和安保的眼睛，並且對方開門，可不是個簡單的事兒。

疑點很多，得偵查。

同一天，江韌這邊也遇到了瘋子，很顯然，這大概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景菲說：“江韌今天出院的時候，也到了個瘋子，拿著刀子朝著他衝過來，幸好孟正在邊，才避免了再次傷。這麼巧，伯母這邊也是瘋子室傷人。你知道麼？”

嫚微微皺了下眉，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這麼一說，這件事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自從江韌跟景菲在一起之後，嫚就跟江韌保持一定的距離，不再顯出對他過多的關心，很多事兒沒參與進去，所以並不是很清楚。

江韌也不讓多管，只要吃住景崇就行。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搞江韌？”

“很明顯不是麼？”

“會是誰呢？”

景菲想了想，“我第一個想到的是袁鹿。”

嫚：“應該用不著這麼狠吧。”

“人心海底針，人狠起來能有多狠，你我都是人，應該很清楚吧？”

嫚不認同，沒有應聲，只是輕微的搖了搖頭。

景菲說：“除了，我想不到別人。”

“你們在說什麼。”江韌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們後。

景菲回頭，見著他，立刻起過去，並沒有繼續那個話題，“我讓這邊的醫生安排了一個病房，可以過去休息一下，我知道你肯定掛心，這邊離酒店又遠，正好有空病房，就讓他們安排了一下。我現在帶你過去，好不好？”

嫚：“是啊，這邊有我在，我會守著的。”

江韌這會神正常，除卻眼眶泛紅，其他沒有異樣，“好，那我先上去休息一會。”

進了電梯，江韌說：“謝謝你在我邊。”

病房在十二層，很快就到了，兩人出去，到護士站詢問。正好接到通知的是裴麗，出來，看到兩人，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恢復正常，面不改的過去，“你們跟我來。”

景菲差不多已經忘了，由此並沒有認出來裴麗是袁鹿的母親，但江韌認得。

兩人跟在裴麗的後面，病房在走廊盡頭，是單間。

進去後，江韌說了聲謝謝。

裴麗沒做聲，像是沒聽到，做完自己該做的就出去了。

裴麗回到護士站，坐在位置上，微微出神，而後笑了笑，覺得一切都過去了。

第二天，裴麗就從小護士裡知道了江韌他們為什麼來這裡。

原來瘋子闖的是他們家。

……

第三天，桂雲姨陷深度昏迷，幾番搶救後，終究是撒手人寰。

江韌站在應悅蘭的床邊，這時，眼皮了，而後慢慢的睜開了眼。江韌一頓，立刻來醫生，應悅蘭眸清明，看到他時，揚出一個很淺很淺的笑。

江韌知道，這會是清醒的，認得他。

偏過頭，看著像是想要起來，朝著他了。

江韌蹲下來，“你要活下來啊，媽。我求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我錯了，我以前不該咒你的，我錯了，對不起……”